“不该这样的,死的不该是你我!”
贲槡哭得涕泪横流,不忍去看少女的惨淡光景,可两只眼睛却不听使唤的在那曾经美好烂漫的身躯上聚焦。
“都怨你,都怨你,为什么带我出来!
为什么害我成这样!”
少女的双眼中开始流血,她死死盯着贲槡,仿佛她这样做就能让自己经受的痛苦消失。
接着她又变了神色,不再理会自己的脏腑器官,用手撑地爬向贲槡,“带我去找我爹,带我去找我姐姐,带我回山寨!
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现在就给!”
少女像个僵尸似的向前爬行,拖曳着残破的衣物与肉碎,血水浸染着身下泥土,在月色下红得分外妖异。
贲槡简直被吓破了胆,两条疲软的腿早已撑不住身子,让他倒在地上,他只好拼命的向后爬着,躲避着索命冤魂般的少女。
少女并没能赶上贲槡,只爬出了两步远就彻底死去了。
“为什么?”
南过转回头来,目光冷如冰霜的注视着巫魔。
巫魔此时从骨兽的口中取出少女的那把长刀,握在手中认真观瞧,然后他展臂挥手舞动长刀,月华之下,清风之中,荧荧灿灿,光影流灼,刀锋徐徐而下,烁烁摇宏,宛如一挂飞瀑,长刃斜挑而上,荧光刀身由一化九飞旋四方,恰如一朵盛夏熟莲。
“此刀封着我巫族先祖无上伟力,本就当由我辈中人所有,怎能落入区区人子之手,哀莫大焉。”
巫魔举着长刀说道。
他的声音古怪非常,就像十几个声调迥异的男女老幼在同时开口讲话一般,叫人听了极不舒服。
“为了把刀,你特么就直接把个大活人咬成两截?”
南过边说边向着巫魔走去。
巫魔将荧光长刀插入皮鞘,然后连刀带鞘收进周身的黑色瘴气之中,他看着越发接近的南过,以及瘫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贲槡,漠然说道:“今日本座无需更多血食,你们两人可以走了!”
“怎么能走,客人您还没吃饱呢!”
南过抬起拳头绷紧双脚,不断积蓄着力量,“开业大酬宾,还要再加送您一道主菜。”
南过噌的一下跳起身来,抡起拳头便朝巫魔的面门砸去。
“请慢用!”
南过怒吼着,可他的拳头竟然陷进了瘴气之中,混不着力,南过感觉自己没有打到任何东西,从拳头到手臂再到整个身体,就那么诡异的从巫魔的身影中穿凿而过,就好像巫魔所站立的位置根本没有任何人,就只是一团瘴气而已。
“次奥!”
南过用力太猛,在巫魔身上透体而过之后丝毫也刹不住前冲的势头,一路继续向前,迎头就要撞上那只高过两层楼的巨大骨兽。
骨兽抬起前爪,一掌便兜头向他拍下。
南过措手不及,只得举起双臂硬抗,吭哧一声,南过被拍得双臂弯曲单膝触地。
骨兽如同一头棕熊般人立而起,两只前掌奋力下堕,南过一个翻身侧滚避开攻势,再看骨兽掌底的那片土地,已然被碾压得下陷了三尺有余。
南过站起身来,突然被巫魔在后面拍了下肩膀,他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固。
骨兽转身半周,用粗大的骨质椎尾横扫在南过身上,南过便被这一尾巴抽的原地飞起横空倒掠,撞断了一棵松树之后才摔落到地上。
巫魔翻看着刚刚接触了南过的那只手掌,似乎感到有什么异常。
骨兽便迈动步伐,轰隆轰隆的一路走去,咬着南过的衣领,将他衔回了巫魔身边。
巫魔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探手抓起了他的右手臂,摸着里面狭长而坚硬的事物,巫魔仰天大笑起来。
“难怪说话颠三倒四,竟然是个玄旅!
幸甚幸甚,今日可真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巫魔如获至宝般的看着南过,那双赤红的眼眸透着喜悦,好似就要跳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