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过水的巫女血液!”
大淑说道,“巫女大都独来独往,相互之间交情冷漠,低阶的巫女巫师则更加不讲道义,两两相遇时,弱者会主动避开强者,因为强力一方会劫掠弱势一方的所有资源。”
“原来是诱饵!”
南过笑了笑,“但是,巫女们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脑子吧,一坛子淡血就能让她们上钩吗?”
“如果在路旁发现一只鼓囊囊的钱袋子,你会怎么办?”
大淑反问道。
“我会先凑近了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陷阱!
这年头,碰瓷的花样多着呢。”
南过说道。
大淑也笑了笑,机甲上的声音憨蠢低沉,“巫女们也会那样想!”
“这么守株待兔要等多久?”
南过问道。
“看运气,多则两天三天,少则一时半刻。”
大淑回答道。
南过摇头笑叹,他听着大淑的语气,似乎隐隐带着一种师傅教导学徒的味道。
他相信,大淑刚刚说迟早会让他进入机甲,还真不是一句空头许诺。
“大淑,我早晚还是会离开的!”
南过说道。
“嘘!”
大淑突然抬手,将肩上的南过抓起来放到了地上,她压低声音说道,“来了!
你先在这里藏好,那家伙敢肆无忌惮的接近,说明她本事不弱。”
“在哪儿呢?
我怎么看不到!”
南过不解的望向四野说道,他的话还没有讲完,背后的大淑便纵跃而起,犹如一座山峰般飞向前空,机甲在空中火焰爆起,流星似也,飞坠向了距小树林两百步开外的一片空地。
从天而降的铁宫车堡扎开大手铺天盖地,将一片土丘拍得崩碎凹陷,一团黑影却从金属大手的指缝中蹿了出去,向一旁闪避开两三丈后停稳身形,竟是个衣衫褴褛的枯瘦老妪。
“竟然是阶牯城养的那只铁皮奴才,昔日杀伤我族类不计其数,今日又在此设伏害人,险恶用心何其毒辣!”
老妪的嗓音尖滑声调凄厉,让人听了止不住汗毛倒竖。
她怒瞪着一双泛青的浊眼,将两只宽大袖摆中的双手交扣在一起。
大淑翻手取下背后的折叠巨刀来,大声说道:“低阶巫女开始与你讲情理论公道的时候,往往就是他们准备逃跑的先兆!”
那把大刀铿锵一声展开锋刃,星光之下杀机森冷,庞大的金属身躯挥动巨刀一跃而起,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巨大机甲运转得毫无滞涩,宛若一个婷婷少女在翩然起舞。
褴褛老妪周身黑烟乍起,猛然向侧面横移了十余步远躲避刀锋。
大淑的巨刀斩入土层,一击不中侧刃横削,夹杂着土石沙烁攻向老妪。
老妪的周身黑烟密布,倏然之间身影飘渺,飞速向南过的所在方向冲去。
并非是老妪看到了南过,只是大淑刚刚说的那句话,实地教学的意味十足,让她一听就觉得大概有个学徒隐在一旁,大淑刚刚是从那片树林的方向跳出来的,所以那个后辈学徒藏在林中的几率很高。
学徒不敢露面,是因为能力尚浅,老妪奔着他杀去,不图能斩灭钢铁巨人的后继力量,但至少可以扰乱大淑的注意力,从而伺机脱逃。
看着老妪就像一团乌云般飞快冲向南过时,大淑却冷静无比,她没有立刻追赶,而是抽出机甲背后的一支螺纹弩铳,轰隆一声将硕大的弩铳激发,成百上千只拖着狭长锁链的倒钩长矛向老妪袭射而去。
锁链投矛铺天盖地纷至沓来,老妪见避无可避,连忙从袍子里取出半块砖头大小的白色木令,看也不看的扔在身后,白光一闪,地面上霎时崛起一重两丈高的岩石壁垒,百千支投茅筑入岩壁中,好似天女飞花,但浩然石壁坚如金铁,重似山岗,任凭弩铳投茅万般凌厉,却也奈何不得。
弩铳攻势已尽,老妪从岩壁间取回白色木令,巨大的岩石壁垒顷刻瓦解崩塌,锁链投茅于乱石中纷纷扬扬坠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