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少爷忍俊不禁,他倒拖着刀锋在地上划过,发出阵阵悦耳的金鸣之音,当他站在四叔的身旁,面色舒展的微笑说道:“四叔不必再等,您出手毙了那汉子,反正咱们也得罪了这位能结出五目印纹的术士,只得先将她截留下来慢慢图谋。”
四叔看着佩刀少爷,然后猝然抬指,点向了南过的眉心印堂。
大淑再次点出印纹帮南过抵挡攻势,不料指端的印纹刚刚浮现,佩刀少爷手中刀锋一转,竟然直接斩碎了那枚印纹。
大成圆满之前的术士有个弊端,身外化象将成未成之时会出现一个极为脆弱的瞬间,虽然难以捕捉,但只要经验老道,破象者便能十拿九稳,化象被毁对于持术术士损伤极大,是个一巧破千斤的制胜法门。
佩刀少爷与那位四叔一唱一和,表面上是准备先摆平南过,实际上只要破了大淑的印纹,这一男一女便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看着那两人娴熟的配合,大淑却露出一脸奸计得逞般的笑容,电光火石之间,她拉起南过的两只耳朵,大声的喊道:“跳!”
这一次南过并没有被四叔冲击神识,即使大叔没说什么,他也会向后躲闪一步,以此来躲避对手锋芒。
听着大淑的那声喊,南过下意识的跳起了身,就在他两只脚全都离开地面的一霎间,圆阵浮现,在他的脚下猛然闪现出一枚金属印纹,符箓盘旋,纹眼镂空,就在南过停滞半空将落未落的瞬间,印纹光华大盛,耀得人难以睁眼,等到光芒渐弱,原地里空寂一片,南过与大淑就那样凭空的消失了。
佩刀少爷与在场所有人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
少爷提起刀来,猛的在两人消失的地方连连挥刀劈斩,直砍得青砖爆裂泥土飞溅,却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四叔慵懒的发笑,缓缓解释着说道:“少爷,那姑娘当真聪明得紧,早已洞悉你我所图,便结出了个虚实印,你正好劈碎那个姑娘的虚印,帮她将实印激发了出来,刚好将他们送走了!”
“我不管!”
佩刀少爷目露凶光的对着四叔叫嚷起来,“你立刻给我将人找回来,今晚我非要睡了那瘫腿的小婊子不可!
若做不到,你们全家今后就别想太平!”
四叔翻手就是一记耳光,将少爷打得发愣,四叔并未使出几分力气,但这位少爷一脸吃惊,像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挨这一巴掌。
三两个少爷的亲信对着四叔拔出了刀,但他们只是被四叔扫了一眼,便心胆皆寒,刀剑脱手落地。
“魏知庶!”
四叔厉声说道,“头领临出门前对我有过交代,说让我照料你的安危,一路上尽量顺着你的性子来。
但他还说,你小子若是再因为女人而不计较后果鲁莽行事,就让我酌情施些责罚,小惩大诫!”
名为魏知庶的少爷极力克制着脸色,他的神色从怒不可遏直接转换成了笑如春风,讪讪说道:“四叔教训的是,侄儿谢过了,以后侄儿若再有荒唐之举,您可不要心疼,一定下手重些!”
说罢便收起宝刀去了客房。
看着他的背影,四叔心中五味陈杂,若是以往,他绝不会打这位少爷的耳光,只不过今天一时大意,竟然被那瘫腿姑娘窥破自己虔歌术士的底细,自己平素里一再小心掩藏着实力,没想到在这里露了行迹。
谁能猜出一个瘫着双腿的姑娘会是个术士呢,是术士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步入后期的术士,不但看出自己默发虔歌,而且还当众说破,孤山狼魏厦陲老谋深算,会不会因此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想来,魏知庶刚刚似乎是故意激怒自己才说出那番话,自己也真是沉不住气,小狼崽子刨了个坑,他就傻乎乎的跳了,若不是时机未到,真想直接动手除了那小子。
~至于南过与大淑,这一跳,跳得确实远了些,居然直接跳回了聚榭省的西南。
大淑当时完全是随机应变,不计后果的耗光了术力,也不管东南西北,利用涉印通冥最大程度的逃离了那家客栈。
而且两个人的落脚点也不太好,印纹闪现过后,他们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大淑虽然不能行走却会游水,她甚至可以带着南过一起游上岸边,但是南过自己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之后,就无师自通的也学会了游泳。
两人湿漉漉的爬上了岸,南过收起打湿脱落的皮革面具,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便对大淑这种不负责任的传送表达了强烈不满与谴责,大淑也并不反驳,只是笑呵呵的看他。
四下里一片漆黑,月亮还尚未升起,借着星光,只能模糊的辨出方向。
这里是荒僻野郊,寻不到人烟,看到大淑冷得瑟瑟发抖,南过便背起她来,准备寻找个地方过夜。
两个人的衣服已经全部打湿了,透过紧贴着身体的衣物,南过清晰的感受到了大淑的曲线轮廓。
两人彼此间体验着那种湿湿黏黏却又温暖得近乎灼热的尴尬触觉,南过若有所失的低声自语道:“唉,怎么就发育得这么寒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