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伦举头仰望天日,片刻后眯着眼说道:“传令,铁宫车堡出战迎敌!”
罗戾举起身后令旗反复挥舞了三次,城中武阁方向即刻传来隆隆之音。
城下的众多山匪开始交头接耳举目观望,几个头领开始面面相觑,刀疤脸对着一只雕问:“雕爷,暗报中不是说那尊铁皮傀儡被机巧房齿牙毁去了吗,难道那狗娘养的骗了咱们?”
刚刚奚落三伦的那个头领蔑然一笑,“几位安心,这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若是那坨大铁疙瘩还在城中,城上的混蛋城主又岂会与我等周旋扯皮直到现在,恐怕早就遣出来树威了!”
“鲨爷说的有理!”
山匪中有人赞同道。
轰隆隆一声,庞大的黑影一闪,城门前烟尘弥漫,刚刚还信心高涨的山匪们,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就连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两尊等高的铁宫车堡,以完全一致的姿态,单膝跪伏在城楼上三伦的面前。
一黑一银两尊铁宫车堡的外形上相差迥异,但均有超逾十仞的身高,左侧那尊银色车堡手脚粗如谷仓,遍身厚重坚固的银色甲胄烁烁生辉,除了两臂上的巨大盾甲之外没有配备任何兵器,车堡机甲轮廓敦实沉重,简直就像是一尊钢铁山岳。
而右侧的那一尊黑色车堡肢体纤长,暗黑色的机体光泽内敛,指臂肘腕,膝踝颈肩,全部装配着锋利无匹的战刃,胸前身后尽是外形特异的金属兵器,看上去就像个披刀负剑的瘦高武士。
两尊铁宫车堡同时抖手一抛,四只金属大手中竟扔出了十余个浑身染血的山匪死尸来。
外围的山匪大军一阵心惊,那些人是通过种种术能潜入城中,准备里应外合彻底破城的人手,入城人数远不止这十余个,剩下的那些,也不知是尚未被城内的人发现,还是已经被血腥镇杀了,但根据眼下情形,那些人多半已被尽数歼灭。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场上静的出奇,忽然间,四下里号炮响起,遥遥传来了其他几个方向的厮杀声,看样子另外几个城门已经开战,这边的人们才缓过神来。
“怕什么!
暗报上不是说,只要武体术士步入了后期,便能将那尊傀儡斩成一堆废铁吗,雕爷、枭兄帮我掠阵,我先来打个样儿给他们瞧瞧!”
刚刚被人称作鲨爷的那个头领脱去了衣袍,露出半身虬结鼓涨的强健筋肉,他提聚体内气劲,一跳高越丈许,于空中单手捏起一个斧决,化生出一柄巨大战斧,向着黑色铁宫车堡拦腰斩去。
这位山匪头领是河东九寇中的林里鲨,是九位头领中唯一的后期术士,落草后依靠武体外放空手打天下,短短十余年便打破河东匪道近百年的固有格局,竖起了第九面镇山大旗,一身精厚修为无往不利。
左侧那尊银色车堡搪起手臂,犹如一座楼宇般的巨大盾甲将武体战斧阻绝开来,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一片炽烈的火花四溅。
右侧那尊黑色车堡忽而对着林里鲨探来战刃森寒的五根手指,一如五根旗杆般交剪闭合,惊得他慌忙真元大开护住身躯,并且双掌凌厉劈落,抵着自己的身体向后飞退。
“这他娘是怎么回事?”
两尊车堡并没有放过他,动作整齐划一,精准无比,各挥出一只金属大手,就像是心意相通的两人在空中击掌,啪的一声,林里鲨身外真元被这两只大如城门的巨手拍得粉碎,所幸他临敌经验深厚,立刻结出武体战斧架在身前以抵挡辗身之厄,岂料银色车堡揸开大手,一把抓碎了这后期术士化出的武体。
林里鲨噗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他指着银色车堡满目惊疑,似是想问个究竟,此时那残破的战斧难以为继,他的身体被黑色车堡一手抓进了掌心,手脚骨骼被瞬间捏碎。
“君上,此贼是杀是擒?”
黑色车堡扭头对着城楼方向恭敬问道,声音一如往常般憨蠢低沉。
“有胆无谋,修为泛泛,留之无益,可杀!”
三伦冷漠说道。
林里鲨从车堡指缝中探出头来,听到三伦的话惊怒交加,马上对着城楼大喊道:“等等……”他的话尚未说完,车堡大手捏合,一篷血雾在空中弥散开来。
城楼上,南过看的一阵血热,他脱口对三伦问道:“这两尊机甲哪一个是大淑啊?
另一个人又是谁啊?”
众人不答话,有的是与南过一样不知细情,有的则是不想透露其中机密。
“那两个都是她啊!”
三伦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