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说道。
肥猪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什么也没有再说。
这块能够孕育不世奇珍的镜中天地本就归卑塔所有,平日间对古镜内外的维护与修整也是由卑塔承担,古镜偶尔失灵时还需要用生人进行血祭,再加上惊麒子出现异常所必须的血肥,这几年中也不知搭进去了多少狱卒的性命。
狱卒们不比命如草芥的囚犯,每一次的死伤,都需要一笔额外开支来进行抚恤,其实得到那些花草对整个卑塔来说,珍贵是珍贵,但也算不上是太大的收益,说到底,这只不过是卖给破伤峰的一个人情罢了。
少女冷冰冰的笑了一下,素手轻扬,她手中的那支金属线轴猛的向后一扯,半空中出现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银色光线,那些细小的光亮宛如投映在人们视野中的错觉般,一闪即灭。
肥猪的嘴角微颤,将身后儿子拉扯得离自己更近些,然后他转头对着几个囚犯说道:“再去个人翻搅那些血肥!”
壮哥与老不死的都没有动,肥猪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略略斟酌后说道:“南过,你去!”
还没等南过作出回应,壮哥一把拉住了他,对着他微微摇头。
“爹,他就是南过?”
肥猪的儿子咳嗽两声,从自己父亲身后探出头来,“爹,难道他就是在昨天撞死二叔的那个家伙?”
南过瞥了肥猪的儿子一眼,在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眼中,南过看到了如火焰般升腾起来的刻骨恨意。
疏客大牢里被南过一头撞死的千爷是肥猪的同胞兄弟,这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们的相貌有着六七分相似。
就在这时候,惊麒子附近翻搅尸块的秃子忽然发出一声怪叫,那叫声悲凄得就好像深夜里撞到了鬼。
刚刚秃子觉得手臂发痒,信手一抓,那只手臂竟然从身体上脱落下来掉在了地上,正巧掉落进了惊麒子四周的血肥中。
当另外几人被他的凄厉叫声所吸引时,他整个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儿被横切竖斩了十几刀的豆腐,彻彻底底的破碎成了一滩零散血肉,填补进了尸堆,成为了新的血肥。
对于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南过几人全都感到心惊胆寒,花田四周就这么几个人,不论是肥猪还是那个少女,他们所在的位置都距离秃子很远,若是他们中的一人突施辣手残害了秃子,南过、壮哥和老不死的这边有三个人,一共五只眼睛,居然硬是没有发现他们出手的任何迹象。
是下手之人的手法太高明,让人无迹可寻吗?
还是说,造成那种惨状的并非人为?
而是那株惊麒子,也就是说,所有的血肥都是那株花自己猎取的吗?
南过几人不停的猜测着,壮哥与老不死的都不像是没有见识的人,但他们看着那诡异血腥的一幕,也都是惊骇得难发一语。
“爹,为何让他活到现在?”
肥猪的儿子不错眼的盯着南过,冰冷的眸光令人寒意彻骨。
对于儿子的质问,肥猪没做做答,他只是抬手指着惊麒子的位置,淡淡对南过说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马上给我过去!”
“不去又怎样?”
壮哥一步上前,对着肥猪大声说道:“你不是说这楼里有东西要我们抬走吗,东西呢?
这里除了花花草草连根鸟毛都没有,分明是在诳人!”
“不必多言,看来他从未打算将咱们带出去!”
老不死的也开口说道,他本还想说一句“不如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肥猪有病秧儿子和那个柔弱少女拖累,咱们不一定就没有机会!”,但他在肥猪的眼中察觉到了一缕杀机,那一缕掩之不住的杀机,似乎只是针对于南过一人而已。
联想起肥猪儿子说的那番话,让老不死的转瞬间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推测:肥猪是非常想杀掉南过的,但是出于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南过不能直接死在他的手上。
就是这个推测,让老不死的看见了一点转机,所以才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南过嗤的一笑,他拍了拍壮哥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不急不缓的走向了那株惊麒子。
“爹,让他去做血肥简直是便宜了他,您应该亲自动手,岂能让他死得那样容易!
不然二叔他泉下有知,又如何能甘心?”
肥猪的儿子剧烈咳嗽着,厉声对自己父亲说道,他那两只充满仇怨的眼睛仍是死死盯着南过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