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使不得!”
肥猪对着南过大喊,连忙转身将儿子拉到面前,小声劝说道:“鼎儿,听爹说,咱们不能让三小姐有任何闪失,那厮被禁制缚着手脚,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你且挨他几耳光,日后有的是机会将这份委屈连本带息讨回来。”
“痴心妄想,他算什么东西,猪狗不如烂命一条,凭什么听凭他摆布?”
肥猪的儿子剧烈咳嗽两声,他看着南过,愤怒而不解的喊道,“爹,你还不快一枪杀了他,正可帮三小姐脱困!”
肥猪身上开始冒汗,一方面是因为他刚刚发动的那记偷袭实在消耗过巨,导致他体力透支严重。
另一方面,是他瞥见了少女正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
他很明白,这场风波闹到现在,就算自己再如何补救,他们父子与少女之间也会出现无法弥合的嫌隙。
南过这个人确实没什么大聪明,但他却热衷于给别人挖坑埋雷,而且乐此不疲。
就像他今天给肥猪父子俩挖的这个坑就很成功,只不过肥猪儿子那强烈的反应有点多余。
在南过的计算里,肥猪应该在听到自己要剥少女衣服的第一时间就该毫不犹豫的听凭自己吩咐,做足为少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忠犬姿态。
那样的话,以后肥猪父子俩每次出现在少女面前阿谀讨好的时候,都会让少女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来,想起她今天的窘迫,以及险些被人剥成光猪的巨大耻辱。
那会变成隐没于她肌肤深处的一根细刺,每每触及,都会令她抚之不能止痛,搔之不得解痒,可偏偏又束手无策不可奈何,因为从表面上看,肥猪并没做错什么。
但这少女可不像个会讲道理的人,她的心里郁结烦闷,自然也就会让肥猪处处都不好过。
可南过没想到肥猪的儿子会那么不情愿,这就让南过苦心布置下的这根暗刺变成少女对他们明来明往的仇恨。
细水长流的暗恨才能持久有效,火候过了,成了明摆着的大仇大怨,反倒不怎么折磨人。
南过在心头暗叹了声可惜,然后对肥猪儿子说道:“小王八蛋不长脑子,在你爹弄死我之前,我保证把这丫头剥得连只袜子都不剩,让你们爷儿俩大饱眼福!”
他说完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总这样提着嗓子用气流音讲话,喉咙上的肌肉都有些发肿了。
然后所有人再次默然,红花藤蔓噼里啪啦的疯狂增长着,少女的素色衣裙被咯吱咯吱寸寸撕裂着,她仍在挣扎,只想用手去遮住漏出一角的乌丝肚兜,嫩藕般的手臂早已被藤蔓棘刺划出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肥猪果决的拎着儿子前襟,抡起巴掌重重的打在儿子脸上,他本想反手继续打下去,但看着儿子满口鲜血一脸委屈的哀嚎起来,他的巴掌便僵在了半空。
肥猪儿子抱着脑袋就对自己老爹哭骂了起来,但由于哭嚎得太厉害,骂了什么谁也没能听清。
“好一对父慈子孝!”
南过指着肥猪父子出口揶揄道,脸上带着无比嘲讽的笑容。
但在转瞬间南过的笑脸就僵固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指着别人的那只手,居然下意识的捻出了个兰花指。
还记得大淑曾告诫过他,要他别再使用花间乱步这种诡术,否则迟早变成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却把大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直到今天果真出现了娘化的征兆,他才明白大淑没骗自己。
南过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正心神恍惚间,猛然发现老不死的居然避过所有人的注意,出现在了束缚着少女的藤蔓丛之前,老家伙的手中握着一块断刀片,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少女。
肥猪父子在这时也留意到了老不死的,只是他们离得较远,以他们所在的视角看去,还以为老家伙是准备着偷袭南过。
而在南过看来,老不死的应该是准备割开那些藤蔓来救出少女。
老不死的看着少女说道:“三小姐,对不住了!”
然后他挥起刀刃,笔直切向少女白皙的脖颈。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法善了,刨去南过不说,肥猪绝对会与这医道世家的少女交恶,这样算来,还不如自己来个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当然了,被算成是釜底那块薪的并不是破伤峰三小姐,而是他自己,他要用自己这条老命来让肥猪再卖给少女一个人情。
肥猪的长枪应时出现,唰的一下截去了老不死的持着断刀片的那只手,同一时间里,南过也解开了少女身体上的所有束缚,让她整个人踉跄着跌向后方。
老不死的掐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断腕,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干笑着,但因为疼得厉害,他那张刀条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深深的纠结着,就像一块纹理深刻的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