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拿出了视死如归的魄力,对着南过舍命提醒道。
“有你妈的主!”
姑娘翻脸如翻书,她搂起长衫裙摆,飞出一脚便向着茶壶的小腹踢去。
姑娘的腿很长,这一踢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起翩翩舞的飞鹤。
茶壶当初也是个有胆进入狗场拼生死的囚犯,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袭中,只不过他受自身职司所限,不能对院中姑娘动用拳脚,所以除了躲闪逃避之外也毫无他法。
姑娘不依不饶,追着茶壶又踢又骂,手边若是寻着了什么东西,抄起来就向茶壶的身上砸,“你们不是逼着我接客吗?
不是哄着我开张吗?
不是说再不听话就断了我一日三餐吗?
现在我他妈的答应了,你们却不挂我的牌子,我自己上赶着找男人睡觉,却又说我有了主儿。
你们若是还顾忌丁点颜面脸皮,今天就当着青天白日把话说清,我怎么就有了主儿了,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就有了主儿了!”
茶壶只顾着跑,根本没余力回应她的问话,今天掌院鸨儿姐不在,所以他做事格外的谨小慎微细致周到,只求能相安无事对付到掌院回来,却没曾想初来乍到的新人崽子们会来逛院子找姑娘,更想不到这梳着羊角髻的姑娘会借机打起了新人的主意来。
新人们地头不熟,根本没机会了解这姑娘身上牵扯的风波,而茶壶本就很难三言两语将个中内情说个明白,加之这姑娘别有心机的追打,这就让茶壶更不容易将那些不能轻易喧诸于口的勾当说给南过听了。
茶壶狼狈逃远,羊角髻姑娘走回南过面前,抹了下鼻尖上的细汗,然后毫不见外的将手搭在南过的肩膀上,用不再寒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说道:“兄弟,你嫖我吧,如果手头不宽裕,大不了这次我不收你钱!”
模样青稚的姑娘满脸认真,说着普通姑娘家听到后绝对会羞赧无比的话语,她将男女间的皮肉生意说得比卖大白菜还要稀松平常,反倒叫人不知该如何招架。
南过弩着自己并不算薄的下唇,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这一行,竞争都这么激烈了吗?”
姑娘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墩上,豪情万丈的说道:“这不是看着和你有缘吗,我不图挣钱,只为交你这个朋友!”
南过越听着越觉得别扭,他确实没什么寻花问柳的经验,可他至少知道,勾栏妓子招揽生意不该是这个样的买卖口儿。
在这时候,厢房窗口的魏六爷早已放开了怀中美姬,他眯着那双肿泡眼对南过说道:“小杂种别不要命,那娘们儿可不是该你碰的!”
没等南过说话,羊角髻姑娘便回头对他啐道:“别人碰不得,有本事你来啊,姑奶奶心甘情愿让你碰个够!”
魏六爷目光阴鸷,双手紧握着窗台木梁说:“你他娘的别急,老子早晚将你拖到**,让你哭喊着跟我讨饶!”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挺好,来嘛来嘛!
快来让我哭着讨饶吧,我他妈都等不及了。”
姑娘讥诮说道。
魏六爷冷哼一声,捏紧拳头砸了两下窗壁,接着便愤愤然关上了窗子。
经过了这一番的鸡飞狗跳,南过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羊角髻是个怎样的麻烦角色,自己的麻烦已经不小了,实在没道理再跟她掺和到一起。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南过碎碎念着,准备抽身离去躲避是非。
羊角髻却哪里肯轻易放过了他,直接探出纤长而有力的手臂勾在他的肩膀上。
“你一个十几岁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那里不行?”
羊角髻像是发觉了南过根本没对自己存什么心思,如果南过不肯跟她走,那么她精心盘算的那些计划将全部落空。
姑娘因为失望,因而有些愤怒,所以与南过说话的语气也就生硬了起来,而且还抡起另一只手来,直接抓向了南过的裤裆。
南过不急不慢的出手阻挡,当他单手握住对方纤白手腕的一霎,才觉察出姑娘的臂力很大,出手力道竟然比一个精壮汉子也不逊分毫,这让南过瞬间收起轻视之心,用了两只手才拦住姑娘那一只手前探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