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南过更直观的理解对子,马乐告诉他说,中午大家一起吃面的那个小摊主与帮工的中年汉子,他们两人就是一组对子,中年汉子起初混得风生水起,但到了后来突然接二连三的战败,不单跌了等级,输了财产,连性命都岌岌可危,再后来他便踏踏实实给自己的对子做帮工,任何人再来邀战他都直接认输给钱。
虽说低贱了些,可好歹日子平稳。
南过抹了下嘴唇上的细汗,马上就要到北门门口了,他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所料不差,这大概又是肥猪给自己挖的一个坑,找个既没力气打人又没有任何本事的糊涂虫给自己当对子,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平添了不小的累赘。
“那个自称跟我是对子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右手没有大拇指?”
南过对着身旁的马乐问道。
“缺没缺指头我还真没留意,但那人看上去挺窝囊的!”
马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南过问道,“你不会是不想承认和那人的关系吧!”
“我本来就和他没关系,这摆明了是那个死肥管教给我强加的拖累!”
南过撇着嘴角说。
“一浩,我劝你别做傻事,即便这真的是别人给你做的安排,你最好也先认下来!”
马乐说。
“凭什么?”
南过瞬间瞪起了眼睛。
“那个人拿着你按了手印的盟书,可由不得你抵赖。
再加上你身为新晋头彩,是唯一一个被门主撑舟渡湖的新人,而你的对子却身材瘦小弱不禁风,如果你现在矢口否认曾与他结盟,别人会怎么想?
还有那个北门接引使辛爷,就是那个铁塔大汉,我听说他曾经一拳打死过想推脱对子关系的人,你与那个辛爷本就有些摩擦,可千万不能主动送给他一个对你发飙的借口!”
南过斜眼看着马乐,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包打听,才半天的功夫,他就听说到了这么多小道消息。
至于盟书手印一说,南过倒不是如何意外,想弄到自己的手印太容易了,尤其是老不死的还活着的时候。
“总不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吧,明明没有的事却非要赖在我头上,我凭什么就得接着!”
南过揉揉眼说道。
马乐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与南过继续赶路。
从新人的暂住地到狗场北门的路程并没多远,眨眼的功夫两个人便赶到了那里。
辛爷带着满脸火气坐在湖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在他身后站着身穿青色短衫的朴家两兄弟与一个身材瘦弱矮小的囚犯,那个囚犯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湿透,就连挎在肩上的行李包裹也在滴滴嗒嗒向地面上淌着水,显然他度过湖水的过程十分狼狈,好在午后的气温略有回升,但他仍是紧抱着两臂瑟瑟发抖。
朴家兄弟看着赶来的南过,阴阳怪气的说道:“果然是门主挑出来的头彩,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连我们辛爷都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是让你来确认对子的身份,没想到还要三请五请,看来您的大驾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另一个说道:“好歹您老人家也还是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您要实在有事走不开的话,就直接托人跟我们言语一声,大不了我们辛爷去拜见你就成了!
北门接引算个什么,哪有您南大侠身子骨金贵!”
人称辛爷的大汉本来的确是满腔怒火,只不过是叫南过来核对新人身份这么丁点的事情,没想到这位新晋的头彩居然这么散淡惫懒,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肯现身,而且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大汉真是一巴掌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他听着朴家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白,反倒消了些气,毕竟那两兄弟的嘴脸自己也不怎么看得惯。
“我要是说我刚刚被一帮孙子打了个半死,伤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你们信吗?”
南过冷眼瞥着浑身湿透的小个子囚犯说。
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个被人削掉拇指的家伙,而是与他关押在相同牢房中的另一个人。
辛爷略一抬头,想板着脸问上一句被谁打了,却听到身后的朴家兄弟冷笑着问道:“真他娘睁眼说瞎话,被人打得走不了路?
我怎么看你现在神完气足走路生风,全身都好好的,你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莫非还是场内术士给你打出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