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我媳妇帮我洗脸干你屁事!”
南过拧着眉毛对大鹫质问道,虽然他心里明白,眼前这女子多半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大鹫,但这人看上去似是而非,从气质到样貌再到眼光神色,以及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她的魅力比之先前可差了不止一筹,简直就是削减了九成以上。
在南过眼里,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曾与他在乌篷小舟中对坐而视的完美女子,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丝毫不能让他感到心动。
这种美好幻想与苍白现实的落差让南过感到莫可名状的委屈,愤怒,直至怒不可遏。
“我是大鹫啊,就是你上午的梦中情人啊!”
大鹫笑嘻嘻的看着他道。
羊角髻瞥了下大鹫的身材,然后十分不屑的撇撇嘴,下意识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大鹫沉稳之中略带着不羁的凌人气势,就被羊角髻那几个小动作彻底摧毁了。
她板起脸,语调冰冷的对羊角髻说道:“你这小蹄子真是不知好歹,那小子表面上看是用你当做垫脚石向更高的位置上爬,实际上他这完全是在为了你的将来做打算。
你仔细想想,他挑战门主用你来做筹码,不管他最后是输是赢是生是死,是做成了门主,还是被门主所杀,这对你来说都毫无影响,因为不管是怎样的结局,你都会变成北门门主的女人,再也不用发愁今后的日子。
我刚刚在厨房听你们说话时,就为这小子感到不值,他如此用心呵护的女人居然这么不知深浅没心没肺,扪心自问,你自己心里揣着的那个人能不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大鹫的这番话,对羊角髻产生了不可想象的杀伤力,让她顷刻间变成了被严霜打过的一株小花,萎靡着身形,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大鹫信步走到门主身旁落座,从腰间抽出翠竹色的老头乐,插进后领口去抓背上的痒。
“晚饭吃什么?”
门主戴好桌上的头盔,对大鹫问道。
“总算有肉了,晚上咱们吃鸭架子熬白菜!”
大鹫懒散中略带着一丝兴奋的答到。
看似漫不经心的两句对话,其实是房子主人给两位不怎么受欢迎的来访者下了道逐客令,识趣的,也就该起身告辞了。
这也算是门主给南过这种自不量力的挑战者一个台阶下,让他不要一意孤行纠缠到底。
“我这个媳妇给你做押金挺好的,她过日子细心勤俭,还会打扫卫生,最重要的是不但没什么脾气,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比你家大鹫养眼多了。”
南过说。
边上的羊角髻仍是那副蔫头蔫脑的样子,大鹫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中,有一个字眼儿深深刺痛了她,让她陷入了自己的重重心事当中,所以就算听到了南过对自己的褒奖之词也没觉得如何开心。
大鹫愤愤的拍了下座椅扶手,一双柳叶细眉都皱成了一张拉满的小弓,“一口一个你家媳妇,叫得真是亲热。
可她真的是你媳妇?
你们在一起同食同寝已经超过三天了吗?
你们向东门与北门的两位门主敬过茶了吗?
如果没有,就别这么不知廉耻没羞没臊,媳妇媳妇喊得这么腻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话听上去只像是大鹫在挖苦南过不知深浅轻重,实际上重点却是她所提出的那个疑问,羊角髻与南过的婚姻需要三天之后才能生效,这就是说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说破了天也只能算是婚前同居,其实说成是婚前同居都算是抬举他们,毕竟他们“居”在一起的时间连半天都不到。
既然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南过似乎就没有权利把羊角髻押给门主做问门礼。
门主此时大概是完全看透了南过的真实打算,一时间嘴角轻扬,笑得斜眉歪眼。
“是啊,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因为我媳妇三天之后才真的算是我媳妇,但挑战门主又不能没有问门礼,所以我对门主的挑战不得不放在三天之后。”
南过揉了揉眼,盯着门主继续道,“但我挑战的是现在的门主,而不是三天之后的门主,所以在这三天里我要时刻监视着你,以防止你做出任何多余的准备来。
毕竟你是一位门主,我提的这个要求也不能算多么过分。
而且监督是双向的,你同时也能防止我做一些暗中的布置,如此来看,这法子对你来说也没多么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