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辛殿图家里斗了一宿纸牌的余快带着满面油光回到土楼,这两天吃得实在太好,每一餐都荤腥不断,整个通宵下来,脸上自然也就挂上了一层油。
饭厅那边早已备好了热腾腾的米粥和清淡小菜,不由得就让余快想起了大鹫来,以往每天这个时候,大鹫肯定还赖在**,催促她起来做早饭,她肯定会一刻不停的发着牢骚,烧菜的水平恐怕连羊角髻半个指头也赶不上,就连盐和糖都不止一次的弄错。
“能吃几顿算几顿吧!”
余快满足的喝下半碗粥,眼眶潮湿的感慨道。
~客房中,南过正举着在外面墙上摘下来的铜镜,诚恳望着铜镜前的羊角髻。
“你刚刚说什么?”
羊角髻放下尚未梳理好的长发,直勾勾的看着南过的脸。
她今天准备换个发式,遮一遮额头上那块红肿,但南过刚刚说了一句话,让她瞬间产生了拉着南过一起共赴黄泉的打算。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想要我的什么?”
羊角髻红着脸,满心疑惑的追问起来。
最近她经常脸红,她发现似乎自己一辈子的羞耻心都要在眼前这家伙的身上用光了。
“我想要你一个肚兜,干嘛这么大反应?”
南过也是一阵心头狂跳,因为羊角髻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活活掐死自己的架势。
羊角髻揉了揉额头,血气上涌,让她那块淤红疼得厉害。
看着南过那张无辜脸,她气得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用压抑的嗓音质问道:“今天是敬茶的日子,你他妈是看准这个节骨眼想摆我一道,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别误会,我要你的肚兜有用!”
南过平静的解释着说道,“印象里,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我他妈再大方也不至于将那种东西都拿来送人啊!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混蛋?”
羊角髻双手揪着他的领口前后摇晃,险些扭断了他的脖子。
“你没忘记咱们的约定吧!”
南过随着摇晃的频率点头说道。
羊角髻停了手,她想起了自己向南过求亲时的场面,当时她说过,“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
“我答应和你假结婚,等的就是今天,计划我早就想妥了,万事俱备,只欠肚兜。”
南过胸有成竹的对着她说道。
羊角髻冷静了些,似乎也想通了一点南过的打算,她略显落寞的问道:“你答应和我成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一个男人身上,什么地方最重要?”
南过反问道。
羊角髻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南过的裤裆。
“往哪儿看呢?”
南过不屑的说道,“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面子啊!
我当初的那顿揍可决不能白挨!”
羊角髻似乎懂了,却也更迷茫了,自己当初与他做夫妻本就是一桩交易,谁都不欠谁的,自己凭什么又对他要求更多呢。
“好,欠你的人情,我还给你!”
她伸手从床头那个包裹里抽出一件明红色的丝质肚兜,肚兜上锦鲤荷花的图案活灵活现。
看着送到面前的肚兜,南过却并没伸手去接。
“这件没用,我要你身上现在穿的那件!”
南过说道。
羊角髻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再无波澜。
“好!”
这一个字刚刚吐口落地,她就稍稍侧过身去,伸手一把将贴身的肚兜从领口撕扯出来,毫不在惜的扔在南过脸上。
那一声布帛开裂的声音异常刺耳,仿佛也一同撕裂了某些刚刚萌发的牵缠。
~当南过与羊角髻携手进入东门门主所居的那幢木楼,两个面貌完全一样的女子从正厅迎了上来,这两女看上去才二十过半的年纪,衣饰打扮完全相同,神色举止也是殊无二致,同样的暮气沉沉,同样的脸如冰霜。
这两个女子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她们所穿的绣鞋,虽然样式相同,但右边那位穿的绿色,左边那位则是蓝色。
“麻烦两位姐姐向门主大人通禀一声,小女子寡廉鲜耻,三日前已和南郎定了终身,今日特来向她老人家敬茶告罪。”
羊角髻强颜欢笑,对着两个女子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