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但目前最最首要的还是拖延时间。
“你这孙子平时作孽太多,这回算遭报应了吧!”
南过没有回头再去看余快的凄惨模样,可是不说些话来壮胆他又觉得心里发虚。
在南过的料想中,应该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来试探虚实了,自己只要摆平了进门探路的卒子,就应该能继续拖延下去。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土楼正门被人在外面打开了。
南过手脚上的禁制手印破解开之后,力量已经能够运用到原来的七八成左右,徒手打死一头牛绝没问题,待到门外的人显出身型,他一拳就打了上去,然后又慌忙的在半途刹住了力气,这股霸道力气一放一收,险些扭折了他的腰。
门外的羊角髻只觉得劈面而来一阵罡风,本能之下侧头规避,正拟扔了手中篮子去拔靴中匕首,但马上想到篮子里还有十余个新鲜鸡蛋,摔坏了实在可惜,可反过来又一想,自身安危凭什么连一篮子鸡蛋都比不上?
就在她恍神的这片刻功夫,南过拉起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拖进了门。
“你他妈的又发什么疯?”
羊角髻瞪着南过骂道,她心情不是很好,今天菜市场那半条羊腿价钱咬得太死,她骂了半天闲街也没能把价砍下来。
可当她看到了跪伏在满地血泊中勾勾画画的余快时,一瞬间差点吓得哭了出来。
南过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向外面看了看,便将大门再度关好。
“他怎么了?
他不该是蓝色的吗?
他嘴里怎么都是血?
他终于开始吃人了对不对?
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当初我就说不能来他家里住,可你偏要来,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
“别吵别吵!”
南过一边抹着羊角髻脸上的泪水,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他说想重新给房子刷一遍浆,这不忙着调油漆呢吗,咱们不用管他,该做午饭了对不对,今天中午吃什么?”
好说歹说的哄着羊角髻去了后院厨房,南过转过头来再看到余快的时候,余快的样子已经变得更加狼狈了,原本魁梧矫健的身型缩减了一圈,满头黑发也变得灰白,不时还会从嘴里呕出残破的内脏碎片,两条腿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就连他书写咒文那只手的动作也越发变得僵硬迟缓南过不由得一阵心悸,看来这次余快的小命算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背后搞他的人有多少,自己真的守在这里的话,也不知道能守住多久。
南过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对余快说道:“咱们的交情也没多深,我不可能为了你去出生入死,充其量,我只能尽力在你断气之前不让人动你!”
跪伏在地上的余快毫无反应,也不知还听不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安静得就像已经断了气。
南过站立在门前,翻了翻衣领,又摸了下怀里的符箓布袋。
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了个分量不轻的家伙。
脚步声快速的接近大门,南过握紧拳头蓄势待发,然后,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门主,是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禀报!”
伴随着敲门声,辛殿图那压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进来吧!”
南过喊道。
听到是南过的声音,站在门口的辛殿图显然有些诧异,他和南过的脾气不对付,两人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不晓得为什么应门的会是他。
诧异归诧异,门还是要进的,刚刚有人放消息给他说东西两门要对他北门不利,他自己也看出了狗场中一些不好的苗头,所以才特地跑来跟余快讨个主意。
辛殿图打开楼门低头走进来的同时,南过用极低的声音在里面说:“你老板被人给阴了,现在你别犯傻别发愣,慢慢走进来把门关好!”
辛殿图进门之后就看到了余快的状况,虽然没能一眼认出那血肉模糊的人是谁,但那件黑狐皮大衣他还是认得的。
一阵头皮发炸之后,他依从南过的嘱咐,尽量表现自然的转身关门。
“门主,您怎么了?”
他两步抢上前去单膝跪在余快身边,以更加压抑的声调询问道。
然后又转头对着南过阴狠的说道,“是不是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次奥,你吃屎了吗?
你特么长这么大个头除了甩锅喷人还会干嘛?”
南过平静的骂道。
“如果让我得知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我一定撕碎了你!”
“次奥你大爷,如果你得知不是我做的手脚,我特么是不是可以生切你两条腿下来?
事到临头不想着如何救你老板却光想着借机发飙,你是不是放屁时把脑子给崩出去了!”
辛殿图迟疑片刻,有些底气不足的低声问道:“该怎么救人?”
“不知道!”
南过撇撇嘴说道,“但他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守住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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