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道。
南过的心越来越沉,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深重起来,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那是西洋术,我见识过。
而且也听千家那个药罐子提过一嘴,你在狗场和假洋鬼子混的很熟。”
少年说话间侧开一步,为搬柴运水的药奴们让开了路。
“大兄弟,其实不上不下的西洋法师我也认识几个,但他们都不怎么愿意来我破伤峰做客,原因无他,只因为我峰中有这把名刀。”
少年小心的将名刀抽出皮鞘,制式古怪的雪亮刀身犹如拭去了尘埃的明珠般光彩夺目,刀身上有三道长长的空槽,看上去就像监狱的栅栏,又像是一条巨大游鱼的鱼鳃。
“这刀还不错吧。”
少年对南过说道,口气熟稔得就像多年老友,“此刀名曰‘老餮’,也不知是被哪代峰主搜罗而来藏纳山中,当年西北枪王找了诸多借口来我峰中寻衅,嘴上说是我破伤峰医人救人索惠不公,实际上他想要的却是这把名刀,不折不扣的假仁假义虚伪鼠辈。
但枪王即便没能得手却也做到了守口如瓶,临死也没向任何人透露出这把名刀藏于我破伤峰的消息,所以他死之后,我们也没动他千家老小一根指头,也只是不再来往而已。”
南过看着那把雪亮的名刀有些眩晕,虽然他的心中绷紧了每一根弦,但他却察觉不到那把刀究竟对自己会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少年拍拍手,唤来了一个刚放下木柴的药奴,少年抬手在那紫皮药奴的眉心弹了下指头,吩咐道:“握好刀站在这里,不需去做其他杂事,若有人来唤醒你,便先将名刀交还给我,不论我那时身在何处。”
药奴接过刀来双手握紧,两只脚落地生根般杵在原地,就像个听话的木偶。
少年挥了挥刀鞘,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南过的脸说道:“你本与我家无冤无仇,只是无意中吸纳了惊麒子入体,便平白惹了这场无妄之灾,虽说这一切都是老天注定,但我丑家终归还是亏欠了你。
炼成了这炉大药之后,我便会孤身下山,用三年时间寻访你的亲故挚友,竭尽全力为他们做些补偿。
你安心上路,我丑逸天许下的诺决不食言。”
南过很想满脸不屑的“哼”上一声,可惜嘴里被布团塞得瓷实,这个极富感情色彩的单字实在发不出来。
少年离开之后,南过觉得肩膀有些抽筋,于是在密密层层的白布包裹之下猛的一扭身体,肩膀上的不适感没有得到任何缓解,他整个倒悬的身体却像钟摆一样摇**了起来。
突然间,体内传来一阵感应,他苦等多时的魔力循环终于再度搭建完毕。
“燃烧吧小宇宙!”
南过兴奋的在心中呐喊起来,他准备放一把大火,烧光身上的布料,然后在体表凝结出一层薄冰,来防止自身被过度烧伤。
很了不起的计划,解决问题,杜绝隐患,南过越发欣赏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然而,预想中的火焰连一丝一毫也没有出现,他居然放不出火来,这种一脚踩空的感觉有些让人绝望,就像是他准备痛揍一个人的时候,全力爆发那一刻却找不到自己的胳膊在哪儿了,或者是他将右手插进符箓布袋里,却再也摸不到那把锤子。
南过的一颗心越来越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那把被药奴捧在手中的名刀“老餮”。
伴随着吸吸呼的固有频率,南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个无比可怕的猜测在他头脑中滋生,每多猜想一点,心中的绝望便加深一分,这是个让人崩溃的过程,南过后背上的汗几乎湿透了层层白布,大颗大颗的汗滴沿着脸颊流入卷曲的头发丛里。
南过的眼角一阵抽搐,他心存侥幸的又试了一次,释放火焰的同时也准备冻结自身。
体内浩瀚的魔力狂涌而出,然而预料中的冰与火却连半点征兆也没有出现。
“这不可能……
!”
南过在心底无力的呼喊,“这不科学……
!”
被两仪吐纳所累,南过现在的身体运转不出更多的力气,元素魔法是他最后的希望,放不出火,他便无法逃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像块刀俎上的鱼腩般任人宰割。
“我次奥!”
南过瞪红了眼,一次再一次的试图放出火来,但每一次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他死死盯着那把名刀,想看透那把制式古怪的雪亮长刀究竟在发挥怎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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