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快的表情,肥猪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连呼吸都比以往畅快了许多。
“告辞!”
肥猪转身离去。
余快紧盯着肥猪的身影,直至消失也不曾收回目光。
“呀,这还真是小南过,他怎么浑身都是油啊!”
大鹫掀开南过脸上的油腻白布,惊讶的说道。
余快这才被唤回了魂,立刻伸手将地上的南过拖进楼里。
南过被安置在大厅长椅上之后,余快摸了下他脖颈上的脉搏。
“昏迷不醒,虚弱不堪,体内世界混乱无序,连魔力循环都彻底停摆了。
他呼吸的频率十分古怪,而且嘴里还有一股羊肉味。
那羊绝对是新杀的,还是不到一年的小羊,配料和汤底都十分考究,味道香浓新鲜,桂皮和花椒放少了,不然滋味更好。”
余快诊断着南过的现状,带着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大鹫抽出腰间的翠竹老头乐,用挠头抵在南过的眉心,大厅中泛起氤氲光芒,一道中级治疗魔法悄然释放。
片刻之后光气散尽,南过依然昏睡不醒,但微弱的呼吸逐渐变得有力起来。
“奇怪,他的身体,好像被人翻新过一样。”
大鹫有些不解的蹙了蹙眉,一边用老头乐抓着后背一边说道,“还有,你看他的眼睛,有印纹的!”
余快斜眉歪眼的笑着说道:“这鳖孙,脑子简单,惹的麻烦可没一个简单的。”
大鹫看着自己满手的油,无奈的向后院伙房走去。
“你去干嘛?”
余快对她问道。
“烧点水给他洗洗,那么脏兮兮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大鹫说道。
“别去!”
余快的双眼骨碌碌打转,“这鳖孙和咱们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伺候他。”
“什么意思?”
大鹫抿起嘴疑惑的问道。
余快也不多解释,拎起南过的棉褂衣领扛在背上,推门便走了出去。
土楼新建之后,余快与大鹫便搬回了楼里,然而羊角髻却留在了辛殿图生前所居住的那间小院里,自从南过被人掳走之后,羊角髻连门都不怎么出了,她发现,在狗场这个小小的畸形天地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规矩可以遵循,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丢了也就丢了,没有道理好讲,羊角髻再也不想如从前那般招摇,她只想平静无波的等到年终大比那一天,然后依照从前的计划离开这里,她现在势单力孤,又被封了气垒,真的很容易成为狗场中男人们的目标,狗场中的生态被打破了,那些人们被恐惧和绝望压抑了本性,迟早会被一些事情诱发得扭曲心智,行事再也不计后果。
羊角髻瑟缩在墙角,一点点吃着干冷的馒头,只要再忍耐些日子,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腌臜之地了,想想外面世界的天高地广,自己哪里又不能去得。
她在心中畅想着来日,口中喃喃念诵道:“海阔凭鱼跃,天高……”“嘣,嘣,嘣!”
“谁呀?”
羊角髻汗毛倒竖的看着房门,色厉内荏高声喊道。
“嘣,嘣,嘣!”
房门又被人叩了三响。
羊角髻抽出靴中匕首,弓腰起身紧盯着房门,语调森冷的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开门,有东西给你!”
余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羊角髻暗暗松了口气,她其实看得出来,余快是个面热心冷的凉薄之人,与她从小一同长大的义兄就是这种人,所以她看得明白。
羊角髻不想跟余快混得太熟,强烈的恐惧感是一方面,除此之外便是余快的寡淡凉薄,不过疏远归疏远,羊角髻觉得自己还没有被余快特意跑来杀掉的资格。
“寡妇门前是非多,门主大人,有事不妨明天再说!”
“噗哈哈哈哈哈!”
余快在门外大笑了一阵,然后才认真说道,“东西就放门口了,你若是不打算再要,就找个地方扔了吧。”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羊角髻估摸着余快应该走了,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本想不去理会他在门外究竟放了什么,可却又耐不住好奇,几经犹豫,最终拨亮室中灯芯,紧抓着匕首打开了房门,然后便看到了靠在门外的南过。
总的来说,羊角髻见到昏睡着的南过还算是惊喜更多一些,拖进房里探了下鼻息,发现他呼吸紧凑而致密,浑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痕,两只耳孔中有少量血迹沁出来。
羊角髻抹了抹满手的油,好歹她也是个虔歌术士,自然看得明白南过是哪般状况,这是后期术士的伦音惊厥,连聋子都难以抵挡,不过动手的人显然并不想伤他,只是阻断了他神识片刻而已,睡上一觉便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