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快得知羊角髻今天下午的经历时,他满以为南过会加深尽快掌握魔法阵绘制方法的决心,如果在小院周围甚至是羊角髻的身上设下一个触发结界,南过都会在第一时间里有所感应,从而尽快前去搭救。
可余快却发现南过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压根儿没有过来求自己教他魔法阵的打算,反而去求了大鹫。
“大鹫,可不可以把你的治疗魔法教给我!”
小院里,南过一脸诚恳的蹲在大鹫脚边说道。
余快听到之后,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脑残不愧是脑残,南过清奇的思维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揣度的,出现问题之后他能想到的不是亡羊补牢,尽快为下次有可能出现的事故提前做好预防,而是致力于修护将来那些问题会带给他身边人的侵害,这如此消极对待的态度究竟算什么?
挨打就要站稳吗?
“你想学治疗魔法,这倒不是不行。”
大鹫一边择着菜一边有些为难的说道,“但治疗术属于神圣魔法,只有加入了教会的人才可以学习,不然就成了异端,很麻烦的!”
“那我现在就加入教会不行吗?”
南过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鹫看了一眼不远外坐在花台上的余快,然后收回目光看着南过解释道:“我们并不是宣教部门,没有私自招募信徒的资格,而且加入教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有地方神庙祭祀做你的引荐人,在教廷中逐级上报,直至将你的个人信息送到圣冈朵奥地的古侬大神庙进行收录才算生效。”
南过一时语塞,揉揉鼻子又说道:“那我当异端不行吗?”
大鹫将装青菜的篾筐放在腿上,有些宠溺的望着南过微笑,那眼神就像在看着邻居家的傻儿子。
“以你现在的体魄,加上你神奇的调息方式,即使没有治疗魔法的辅助,你的恢复能力也十分强悍,而且治疗系的魔法无一例外都会对魔法师本身的力量产生极大的制约甚至削弱,尤其是你和余快这样在体内生成了肉灵晶的天眷者,所有魔法属性都会被全面削弱,就算你不在乎,但天眷者的体质,会有九成几率让你在学会治疗魔法的时候自动进化为神圣治疗魔法师,神圣治疗的效果会变得十分强悍,不但可以治愈伤害、恢复体能,甚至还可以恢复别人的魔力储备。
但是,你的所有治疗魔法都只能施加在魔法师身上,对于魔法师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生效。”
南过眨着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大鹫,大鹫看着他的样子便忍不住伸手来捏他的脸,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现在你还想学吗?
神圣治疗法师也是很有前途的!”
大鹫伸了个懒腰,皱着鼻子补充着说道,“如果不是异端的话。”
闻所未闻的新词汇让南过理解起大鹫的话来产生了一点点障碍,但他还是明白,自己想学习治疗魔法的打算看来只能放下了,枉费他这几天卖力的在大鹫面前扮乖巧。
“大鹫啊,以后你的牛肉干还是少送人吧!”
南过黑起脸,一副深沉而刻板的模样对大鹫说道,“我家那谁就是上吊时嘴里卡了一块你送的牛肉干,差点活活憋死。”
大鹫啼笑皆非的问道:“怎么着,你这是打算追究我的责任吗?”
南过板着脸说道:“大家毕竟都这么熟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一直行差踏错。”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标准的小人嘴脸!”
花台上的余快朝他嚷道,声音有些高。
“小点声!”
南过疾言厉色的对着余快吼道,然后慌忙的向屋子那边张望了一眼,羊角髻经历了那场生死一线的变故之后,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老鼠,南过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得睡着了,恐怕现在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把她惊醒。
他朝着余快愤怒的挥舞了两下拳头,然后就一溜小碎步的跑进了屋子里,羊角髻果然醒了,手中紧紧攥着锋利的匕首,眼神怔忪的看着走进来的南过。
“别怕,我没走远,一直都守在附近。”
南过柔声安慰着说道。
羊角髻睨着他,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嘴角上扬,轻轻的哼笑两声,然后用手里的匕首开始修剪指甲。
南过僵住了,他只觉得心头一寒,这女人对他的神态不对,刚刚将她救活过来的时候,她宛如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依偎在南过怀里小鸟依人,就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哭得梨花带雨。
可刚刚她睨着南过的眼神却完全变了,寒凉如水,锋利如刀,这特么是看着杀父仇人时才会有的眼神啊。
“你换下来的衣服,我都洗好了。”
南过站在原地,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转瞬之间就让羊角髻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如斯冷漠,甚至都带上了隐隐的敌意。
羊角髻手中的匕首兀自一顿,拒人千里的冷漠眼神再次落到了南过身上,但冷漠的最深处却夹杂着羞恼。
她当时被人用迷香弄得神志不清,然后就被缠住脖子吊上了房梁,人一旦被吊了颈,身体上的某些感官就失去控制了,所以那时她的裙子,长裤,以及脚上那双皮靴都是湿的。
“多谢了!”
羊角髻低头修着指甲,冷如冰霜般的说道。
南过的心跌到了谷底,大概她以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呵护看起来有点碍眼,有点可笑吧。
“要喝水吗?”
“不渴!”
“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