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朽的胆魄与手段,怎么敢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
余快打了个呵欠,连嗓子眼儿上的小舌头都清晰的暴露在几人面前,然后他合上嘴空嚼两下,淡然说道:“既然没对不起我,又干嘛要向我求情?”
穆堂淳正欲开口说话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眨眨眼,似是想通了什么关窍,然后便低下头,恳切说道:“老朽懂了!”
“你懂什么了?”
站在他背后的南过问道,带着满脸的疑惑与茫然。
“老朽不该来出面求情!”
穆堂淳苦涩一笑,有些无力的继续说道,“即便应该求情,也求错了人,求错了时机!”
余快淡淡微笑,指着穆堂淳的鼻子说道:“虽然后知后觉,但说到底也不算糊涂,安心做你的门主吧,你不来招惹我,咱们就永远井水河水互不相犯。”
穆堂淳双手抱拳,对余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扶起瘫软在地的何麒正,朝着巷口走去。
南过揪着自己的满头卷发神色痛苦,人家打的机锋,他连半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明白。
“姓余的,要不然你还是接着打我吧!”
余快的手掌握在腰间刀柄上,不嗔不喜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就像个正在减肥的人,看着一块半冷不热的红烧肉,吃与不吃都在两可之间,可是吃了的话又有些违心,不吃的话又会惦记。
“难得你觉悟这么高,不过今天就这样吧,明天继续。”
余快拔了一根胡茬,对南过又说道,“但你今后不许再和蒹葭见面了。”
“我跟谁见面用不着你管!”
南过气愤的说道。
余快也皱起了眉,南过的这种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可他还是觉得生气。
“这事,还真不能怪我小气!”
余快抓了抓脸,又说道,“好吧,或许我有那么一点小气,但如果你有那么一丁点为了蒹葭着想的话,就别再去亲近她,否则她迟早被你害死!”
南过习惯性的准备开口反驳,可是他却突然想起了羊角髻的遭遇,余快的话其实已经足够浅显直白了,几乎等同于在拎着他的耳朵跟他说话。
“姓余的,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搞我吗,搞了我家那个谁也不罢休,还要搞死我亲近的所有人。”
南过提起墨玉盾负在背上,说话的声音无比低沉。
“最起码,他们还不敢动我。”
余快得意的挑起眉梢。
“他们是谁?”
“现在还说不准。”
“还特么说不准个毛线,西门露头了,你没搭理,东门露头了,你也没搭理,你摆明了不就是在等着南门的人吗?”
“哎呦呵,被我揍一顿,智商明显有所提升啊!”
“升你大爷,他们要搞我,难道你就准备始终都这样袖手旁观吗?”
“怎么能说是袖手旁观呢,刚刚我不是还帮他们揍了你一顿吗?”
南过的脑子乱了起来,好多事情想不通,也看不透,这种抽刀断水般徒劳的无力感叫人抓狂,他蹙眉思索了良久,还是难以理出个头绪,然后他就挥起拳头,打穿了身后的土墙。
“烂泥扶不上墙!”
看着南过的反应,余快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伸手入怀摸出一支雪茄,却不曾想,口袋里的雪茄烟早已不知在何时被绞成了一团碎烟叶。
余快心疼的看着口袋,尽量丛中寻出了一根不到两寸长的烟屁股,可是当他拿出来之后才发现,烟屁股上包裹烟丝的烟叶已经破裂开了,这种漏气的雪茄根本无法再抽。
“娘勒个脚!”
余快愤恨的将烟屁股摔在地上,抬起脚来踩了个稀烂。
南过看着他的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你这鳖孙说什么?”
“我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我家老羊那时候被人吊在房梁上的深意了!”
“老羊是谁?”
“就是我家那个谁!”
“她被人谋害,又能有什么深意,还不就是为了针对你!”
“表面上是在搞我,实际上害她也只是为了警告你而已!”
“我跟她有一腿的事被你发现了吗?
老王我对不起你!”
“滚!
我特么在说正经事呢!”
“可是我不正经啊!”
南过觉得余快的话越来越不着调,抬起头来,却看到了对方面瘫一样毫无表情的脸。
南过若有所思,随即在原地转了一圈放眼四顾,虽然没看到什么人,可是四周太安静了,静得不合常理。
“回家?”
“好啊!”
两个人并肩走出小巷。
“其实从头到尾,能让你担心的人就只有那个小姑娘对不对?”
东街大路上,南过小声的对余快说道。
“呵呵!”
余快不置可否。
“我家那谁差点被人害死,不管搞事的人当初是什么动机,反正现在已经被你理解成了一种威胁,老羊能上吊,保不齐哪天脂粉楼的小姑娘也会上吊。”
“呵呵!”
“呵你妹啊,这种威胁对你来说很要命,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把这看成是一种威胁,你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解读了老羊的遇害,可你又不敢抱持任何的侥幸心理,就像是你曾说的那样,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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