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瘦削汉子又发动了几次凌厉阴险的攻击,都被南过十分吃力的闪避了过去,但衣袖和前襟上却留了不少长短不一的刀痕。
一双白斩刀再度来袭,不过这次两人却并不像先前那样一触即分,南过用锤子架住了刀锋,同时也伸手钳住了瘦削汉子的一只手腕。
“是不是有人给你布置什么任务了?”
南过压低声音,盯着汉子的眼睛问道。
瘦削汉子的瞳孔收紧了一下,以更加低微的声音回答道:“至少要让你流血!”
南过眨眨眼,继续追问道:“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瘦削汉子毫不避讳的说道:“我的对擂对局会被安排到几个主力对决的漩涡之外,只要再象征性的打上两场,就能捱过这场大比。”
“嗯,不算亏!”
南过笑笑,然后猛的开始发力,用巨锤顶着汉子的身体一路平推,瘦削汉子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南过的力量是何等惊人,刚刚与自己的插招换式简直形同儿戏。
眼见着两人已经冲撞到了铁栅栏的边沿处,南过却忽而停下了脚步,他抡起锤子,大臂猛的一个回旋,案板大小的八棱锤头便拖曳着瘦削汉子的身体飞了起来,这一挥简直力可撼山,但锤子并非砸打在身躯上,只是顺势一带,所以瘦削汉子的身体并未出现任何硬伤,同时却也被锤子上面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道直接甩上了天,然后砰地一声,整个人横躺在了擂台底下。
咚咚咚,牛皮大鼓的声音响彻全场,看台上爆发出阵阵喧嚷。
两个监差跑上来扶起瘦削汉子,等人站稳了之后,他们便大略的查验了一下伤势。
擂台上,南过将巨锤朝地上一戳,地砖当时就被砸碎了两块。
南过看着台底下的那些人,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然后他抬起左手,将插在右侧大臂上的一把白斩刀拔了下来,噗的一声,热血喷溅起来,将他的衣袖染成了血红。
之所以叹气,并不是因为挨了一刀,而是因为他现在确定了一件事,惊麒子那股总能自主保护他身体不受到伤害的力量,完全消失了。
以前他还总觉得那种好像在被另一个人摆布身体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自在,可是现在看来,那其实是一种令人羡慕的防御能力,都不用自己的头脑做出反应,身体自己就能在第一时间里对即将发生的伤害进行规避。
大臂处的伤口很深,血还在汩汩的向外流淌,而且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南过撕开衣袖,从束腰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龙骨粉,也没怎么多想,直接就全都抹在了伤口里。
“次奥!”
南过瞬间疼得大汗淋漓,龙骨粉疗伤止血的药效十分霸道,但如果不配佐一些其他药材,就这么直接使用的话,对伤者来说也无异于又从新挨了两刀。
“次奥,次奥次奥次奥!”
南过龇牙咧嘴的浑身打颤,但他还是觉得,这总没有烧熟伤口来得更疼。
片刻之后,终于熬过了那阵最要命的疼痛感,南过一边掏出花花绿绿的绷带来笨拙的开始为自己包扎,一边慢步朝着擂台的上场口走去。
擂台下那两个验伤的监差,将南过刚刚的所有举动全都看了个真切,其中一个眉眼带笑,抬起手来十分满意的拍了拍瘦削汉子的肩膀,看那监差的神情,好像站在他面前的瘦削汉子并不是个人,而是一条叼回了猎物的猎狗。
南过吱扭吱扭的推开铁门,直到这时候他的绷带也没有包好。
“这门得抓紧时间上油啊,出来进去的总是听着这个动静,你们不心烦吗?”
南过将夹在腋下的锤子往地上一放,然后将受了伤的那条胳膊朝缺门牙老头的面前一送,“麻烦帮我打个结,打得越紧越好!”
缺门牙老头笑盈盈走上来,伸手捏了捏南过的伤口,凝固的血糊正在结成硬痂,不过稍有外力牵扯一下,刀口上还是会有血水流出来。
“南一浩,谁让你走下擂台的,所谓轮战,就是脚不沾地的打完十场,你只要离开擂台半步,之前的所有对擂就全然不能作数了!”
站在擂台下的一个监差大声的喊着,那监差满脸的倨傲之色,让人看了就觉得他十分欠揍。
“你特么又算是哪根葱啊,长得跟傻叉似的,你说话做得了主吗?”
南过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那监差说道。
那监差眼睛一竖,脸上的横肉全都瞬间绷紧,正当他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南过却抢先一步朝他喊道:“刚刚那一局你说不算就不算好了,就当是老娘友情赠送的。”
那监差张了张嘴,但却再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包扎妥了胳膊之后,南过提起锤子,吱扭吱扭推开铁叶门再度走上擂台。
擂台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生面孔,南过不认识,但光看气势就知道对方的实力不俗。
锣鼓声起,锣鼓声歇,南过与那人居然始终都很有默契的站着没动。
台下的喧嚣声逐渐沸腾起来。
对方一动不动,南过也乐得能多歇一会儿,只不过须臾之后,南过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脚下的土元素变得异常活跃起来,这与魔法咒文的元素控制并不相同,况且南过也根本没感知到任何的魔法波动。
“术师?”
南过歪着头,对着站在七八步之外的那个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人的面色有些诧异,他确实只是个术师,但他所诧异的并非是让人一个照面就看破了身份,而是诧异于南过脚下的那片地面直到现在还毫无任何动静,虽然与南过间隔的距离远了一些,但容他施术的时间却相当充裕,在他的预计里,南过现在应该陷入了沙化的地底,只留一颗头颅在外,任凭自己宰割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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