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老老实实让人宰一刀多好,下刀的人跟卖肉的人肯定都觉得痛快!”
南过笑眯眯的说道。
“少耍贫嘴,我上来只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下一局你若是再次离开擂台,将蛮兽引到贵人附近的话,打完下一局,会让你同时挑战两头或更多头蛮兽。”
主事人板着脸说道。
“我有个问题,你们用了什么方法,让蛮兽就只盯着我一个人往死里咬?”
南过从束腰上的口袋摸出一个纸包,从纸包里掰下半个冷馒头塞进嘴里。
主事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南过的身体,然后摸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道:“这谁能说得准,或许是你这人天生就惹蛮兽的讨厌也说不定呢。”
南过干巴巴的嚼着冷馒头,他虽然不信主事人的话,可这事他自己也总结不出什么头绪来。
主事人看了南过一阵,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两颗黄澄澄的橘子来,递到了南过面前。
“吃些汁水,也好下咽,省的噎死你!”
“不会有毒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好了,我先吃一口!”
“谁知道你有没有事先吃过解药!”
“我现在毒害你的话能有什么好处?”
“图个乐呵呗,反正你们也从来没拿我的这条命当过人命看!”
“你这人啊,这橘子咱们一人一个分着吃,怎么样。”
“无事献殷勤,说个让我信得过的理由出来。”
“我家中有个侄儿,生性顽劣调皮,不服管教,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有你这般大年纪了。”
“你这话鬼都不信,你猜我信不信?”
主事人有些无奈的笑笑,将捧在手中的橘子收回了袖子里,似乎在这一刻,他曾对南过所寄托的某种情感也彻底的收敛了起来。
几个年老的监犯已经将南过那只锤子洗刷干净,但南过提起之后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那种腥臭的味道依然浓烈不减。
一个年老监犯抻了个懒腰,然后笑呵呵的对南过说道:“域外蛮兽的血液通常都是这样,腥臊无比,没个十天八天,那味道根本散不干净。”
“也不尽然!”
另一个监犯接口说道,“许多蛮兽的血水都相当好闻,甚至有的还如兰似麝,能提炼出上好的香料来。”
“我让你们上台,是来这儿闲聊的吗?”
主事人不温不火的对一干监犯说道。
所有的年老监犯全都朝主事人颤巍巍的一个躬身,然后他们便拿好身边物事,一言不发的走下擂台。
就在这时候,一辆被十来个人缓缓推进的铁笼大车,终于吱扭吱扭的来到了台下。
大车上的铁笼方方正正,足有五尺宽一丈长,铁笼的上下四周包了好几层遮阳的篷布,篷布上多处破烂糟朽,可以清晰听见笼子里那头蛮兽发出的低吼声,咔哒咔哒,就像静谧无声的空旷山谷间,有什么东西在用石头拍击着岩壁,吼声古怪且不伦不类,可却就是能令人心寒齿冷战战兢兢,无形中的威慑性之强,难以言喻。
看来运送这辆大车就只能利用人推肩扛,若是用了骡马牵引,恐怕走不出两步远,那些个牲口就该被笼子里的东西吓得脚软了。
南过蹲在地上,又开始用沙子搓洗他的巨锤。
主事人拍了拍横亘在擂台边际的巨大冰岩,他凝望着冻结其中的那头地魁,大声对南过说道:“南一浩,现在可以向你透漏一些这地魁的情报了。”
“你丫还真是大方,要不要把昨天的天气状况也向我播报一遍啊!”
南过搓着巨锤握柄,气哼哼的说道。
“地魁,又曰食人魔,西域蛮荒异种,野性难驯,身高力大,体似磐石,肤坚如铁,其类族系庞杂,以遍身赤红毛发者为尊。”
说到这里的时候,主事人轻巧的从栅栏残**跳下擂台,只留下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擂台边沿,他看着南过,笑意深邃的继续说道:“赤毛地魁者,擅以红蓝两色瞳光惑人心智,常能诱使他人自残体肤而无所察。”
南过搓洗锤子的那只手兀自停了下来,他猛的扭头看向主事人,有些难以置信的大声问道:“什么意思?”
“自己领悟!”
主事人十分满意的笑起来,然后便转身远去。
“你是说,地魁眼睛里的光只有迷惑作用?
那老娘胸前的两处刀伤都是纯属自残吗?”
南过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摸着胸前隐隐作痛的那个“叉”,有些神经质的恶声骂道,“娘勒个脚的,你大爷的,你娘的腿,我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了,老娘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擂台下,运送铁笼大车的人都牟足了力气,准备一鼓作气将大车推上擂台。
南过不经意的瞥了那辆大车一眼,然后他盯着笼子上层层包裹的遮阳布,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蛮兽被送到擂台上之前,好像都是遮住了眼睛,这些蛮兽会不会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了谁就会跟谁死磕到底呢?
南过一拍大腿,拎着锤子站起身来,脑子里刚刚兴起的这个猜测让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对着那辆大车上的巨大铁笼打了个响指。
笼子上的遮布立时燃起大火,糟烂的布料就像干透了的柴火一般噼里啪啦的越烧越旺,燃烧起来的遮布层层剥落,笼子里一头遍身骨质外壳,既像是狼也像是豹的蛮兽,从趴伏着的干草堆上站起身来,它看着身边的火焰,瞬间变得兴奋无比,张开大嘴就开始隔着笼子吞噬那片火浪,所有燃烧的火苗尽数被他吸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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