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温言面庞的千面看向陈凡，面露讥讽，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遗憾与不忿。
“你们古人族就是祸害，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情，好好活着不行么，非要多管闲事，旁人的生死与你们何干……”因为被贯穿胸口的缘故，千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凡却听得出他潜藏的意思。
古人族的见义勇为，慷慨赴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计划中针对的是那些没有能力反抗的生灵，可偏偏，有些人却要多管闲事。
这是双方理念上的不同。
或许眼前的神明使徒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仗义疏财，什么叫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叫做侠义，什么叫做大同。
在他们看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正确的。
可他们不知道，在面对弱者被强权欺凌的时候，总有些人会忍不住内心的愧疚和不甘而站出来。
他们大概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那种名为温良的东西，也不明白什么叫做不屈不挠，有些东西是可以超越死亡的。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存在，世界才会变得越来越好，即便黑暗也能够心向光明。
活着，总归是要有个念想的。
望了望半死不活的千面，又看了看正在默默盘算着什么的霍玉，陈凡忽然有种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
“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假，可你自认为能够比我们更胜一筹的原因是什么？”
“你们拥有的东西我的祖辈也曾经拥有过，甚至比你们更强大，更高明，至于思想，恕我直言你和你信奉的神明在我看来不过是力量的奴役。”
“或许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可我清楚，名为东域古人族的生灵尝试着用一种世界上最先进，绝无仅有的方式来管理这片土地，并且他们是成功的。”
“用智慧而非暴力，是你们无法理解的思想境界。”
“那么你现在将东域人族视为蝼蚁的原因何在？”
“不过是你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自认为可以轻视所有生灵，你可以随意灭杀脚下的一切，可实际上你和你信奉的神明以及神域只不过是竭尽所能地阻止有其他生灵进入到你们的层面。”
“因为你们很清楚，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你们的统治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值一提。”
“可事实上，你们永远无法阻止这天的到来，时间不会倒流，历史无法回头，生命进化，社会进步是不可避免的方向，这种不可控制是你们惧怕的。”
“看看你们精心准备的一切，最终仍旧会化为泡影，是因为你们眼中那些蝼蚁般的存在。”
“很可惜，你永远看不到那天，但我可以告诉你最终的结局。”
“试图以杀戮和残暴来统治一切的你们，终究会被同样的东西所审判。”
“你，你，你……”躺在地上的千面仿佛是被刺激到，用手指着陈凡，努力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半句话都说不完整。
扑哧！
伴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归梦神王座下的第一使徒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