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全五卷)-305.第305章 任性的新娘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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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第305章 任性的新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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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伯特·葛洛佛的学士送信来时,阿莎·葛雷乔伊正坐在盖伯特·葛洛佛的长厅里,喝着盖伯特·葛洛佛的葡萄酒。

“夫人,”学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紧张,“荒冢屯来的鸟。”

他像扔掉烫手山芋般把羊皮纸推给她,卷得紧紧的羊皮纸用凝固的粉蜡封住。

荒冢屯。

阿莎试着回忆荒冢屯的领主。

反正是个北方佬,非我族类。

而这封蜡……

恐怖堡的波顿家族打着带血点的粉色战旗,粉色封蜡只可能是他们的。

这是毒药,她心想,我该烧了它。

然而她捻碎封蜡,一小块碎片飘落膝上。

等她读过干掉的褐色文字,忧郁的心情更晦暗了。

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乌鸦从不带来喜讯,深林堡接到的上一封信来自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要她臣服。

这次则更糟。

“北方人夺取了卡林湾。”

“波顿的私生子?”

科尔在旁问。

“拉姆斯·波顿,自称临冬城伯爵。

但这里不只有他署名。”

达斯丁伯爵夫人、赛文夫人,四名莱斯威尔,签名旁还粗粗画了个巨人,代表安柏家的人。

签名由煤灰和焦油调制的学士墨汁写就,上方的正文却是棕褐色字迹的潦草手书。

信件叙述了卡林湾的陷落、北境守护凯旋而归及即将举办的婚礼。

信开头是:“我以铁民的鲜血写成此信。”

结尾是:“随信均奉上王子的一部分。

螳臂当车,此为榜样。”

阿莎以为弟弟早死了。

现在他生不如死。

她捡起飘落膝间的人皮,放到烛火上,看着烟雾蜿蜒上升,直到人皮燃尽,火苗舔舐上手指。

盖伯特·葛洛佛的学士在旁期许地看着她。

“不回复。”

她吩咐。

“能把消息告诉希贝娜夫人么?”

“随你便。”

很难说希贝娜·葛洛佛会为卡林湾的陷落而开心。

希贝娜夫人几乎一直待在神木林中,为孩子和丈夫平安归来祈祷。

多少祈祷也无济于事。

他们的心树和我们的淹神一样又聋又瞎。

罗贝特·葛洛佛和他哥哥盖伯特随少狼主南下,若关于红色婚礼的传言一半是真,他俩便没可能返回北方。

至少她的孩子还活着——多亏了我。

阿莎把孩子们留在十塔城,交给姨妈照顾。

希贝娜夫人的幼女还在吃奶,阿莎觉得她太小,经不起回航时再一番折腾。

阿莎把信塞到学士手中。

“给,让她尽量从这儿找些安慰吧。

下去。”

学士欠身退下。

他走后,特里斯·波特利转向阿莎:“卡林湾失陷,托伦方城便守不住,然后就轮到我们。”

“没那么快。

裂颚会和他们血战到底。”

托伦方城不像卡林湾那样不堪一击,而达格摩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肯定宁死不屈。

若我父亲活着,卡林湾绝不会陷落。

巴隆·葛雷乔伊懂得卡林湾是北境咽喉;攸伦当然也知道,他只是不在乎,正如他不关心深林堡和托伦方城。

“攸伦阿叔对巴隆大王的战利品没兴趣,他忙着抓龙呢。”

鸦眼把铁群岛所有的船只集结到老威克岛,然后航向日落之海深处,他弟弟维克塔利昂像被打败的狗一样跟着他。

派克岛已是空虚无人,除了她夫君。

“我们孤立无援。”

“达格摩会粉碎他们。”

爱战场远胜过爱女人的科洛姆坚持,“不过是群狼。”

“狼都被杀了。”

阿莎用拇指挑着粉色封蜡,“我们的敌人是杀狼的剥皮人。”

“我们该去支援托伦方城。”

她的表亲,盐女号船长昆顿·葛雷乔伊建议。

“是啊。”

更远的表亲达衮·葛雷乔伊附和。

他人称“醉汉达衮”,但无论醉还是没醉,他都乐于战斗。

“凭啥让裂颚独享荣耀?”

两名盖伯特·葛洛佛的仆人端上烤肉,但阿莎被那块人皮搞得毫无胃口。

我的人不再求胜,她郁郁地意识到,只求死得其所。

她毫不怀疑,狼仔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迟早,他们会来夺回这座城堡。

夕阳沉入狼林高大的松木背后,阿莎也踏上木阶梯,回到曾属于盖伯特·葛洛佛的卧室。

她喝得太多,头痛欲裂。

虽然阿莎·葛雷乔伊爱她的部下,但无论船长还是船员,他们大半是傻瓜。

再勇敢的傻瓜也是傻瓜。

增援裂颚,见鬼,要是能去的话……

深林堡和托伦方城相隔遥远,之间荒山野林,湍流横亘,还有她数都不敢数的北方佬。

阿莎只有四条长船和不到两百人……

这还要算上靠不住的特里斯蒂芬·波特利。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但阿莎无法想象特里斯会冲进托伦方城,和裂颚达格摩共同赴死。

科尔随她进入盖伯特·葛洛佛的卧室。

“出去,”她说,“我要自己待着。”

“你要的是我。”

他想吻她。

阿莎推开他。

“再碰我我就——”“就怎样?”

他抽出匕首,“脱衣服,妞。”

“操自己去,黄口小儿。”

“我要操你。”

科尔一刀划开阿莎的夹克系带。

阿莎伸手抓斧头,但科尔扔掉匕首,扭住她的手腕,卸掉武器,将她推上葛洛佛的床。

他毫不顾忌,狠狠地吻她,然后扯开她的上衣,让**蹦出来。

阿莎屈膝顶向他的下体,然而他扭身躲开,并用膝盖强行分开她的双腿。

“我要上你了。”

“来吧。”

她啐了一口,“你睡着时我会宰了你。”

他进入时,阿莎已湿透了。

“去死,”她说,“去死去死去死。”

他吮着乳尖,让她发出混合疼痛与愉悦的呻吟。

她的**成了全世界,令她忘记了卡林湾、忘记了拉姆斯·波顿、忘记了弟弟的那块皮,也忘记了选王会、忘记了失败,忘记了流亡、敌人和夫君。

她只要他的手、他的唇、他环住她的胳膊,他侵入她体内的**。

他一直操到她尖叫,然后又卷土重来,直到她开始抽泣,才将种子播撒在她体内。

“我是结了婚的女人。”

完事后,阿莎提醒他,“你侵犯了我,黄口小儿。

我夫君会割了你的卵蛋,再给你套上裙子。”

科尔从她身上翻下来。

“他坐得起来的话。”

房里很冷。

阿莎从盖伯特·葛洛佛的**坐起,脱掉扯坏的衣服。

夹克需要穿线,而上衣全毁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它。

她把上衣扔进火堆,剩下的衣服在**堆成一团。

**很疼,科尔的种子顺着她大腿流下。

她得喝些月茶,否则有怀上小海怪的风险。

那又如何?

我爹死了,我妈快死了,我弟弟被剥了皮,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哦,我还结了婚。

结过婚也圆了房……

尽管不是和同一个男人。

她重新钻进兽皮底下时,科尔已睡着了。

“现在你命操于我手。

我的匕首呢?”

阿莎从背后抱住他。

群屿的铁种叫他“少女”科尔,既为将他与“牧羊人”科尔、“古怪的”科尔·肯宁、“快斧”科尔及“奴工”科尔区分开,更为他光滑的脸颊。

阿莎与他初遇时,他正努力蓄胡子。

她当时大笑着把那称作“桃子毛”,科尔却坦言自己从没见过桃子,于是她邀他加入她的下次南航。

当时还是夏天,劳勃仍占据铁王座,而巴隆在海石之位上等待时机,七大王国相安无事。

阿莎驾驶黑风号沿岸航行贸易。

他们造访了仙女岛、兰尼斯港和其他很多小港口,最后到达青亭岛,那里的桃子又大又甜。

“你看。”

她第一时间把桃子举到科尔面前,让他咬了第一口,并将顺着他下巴流下的汁水吻得干干净净。

当晚,他们分享了桃子和彼此,一直做到白昼降临。

阿莎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甜腻和幸福。

过去六七年了吧?

夏天早已成为褪色的记忆,阿莎也有三年没享用过桃子。

但她还能享用科尔。

船长和头领们抛弃了她,他没有。

阿莎有其他情人,有些流连她床榻半年之久,有些只有半晚上。

但他们加起来都不如科尔。

他大概半月才剃一次胡子,不过胡须不代表男人的能力。

她喜欢指尖下他光滑柔软的肌肤。

她喜欢他的披肩长直发。

她喜欢他接吻的方式。

她喜欢拇指划过他乳尖时,他咯咯笑的样子。

他双腿间的沙色毛发较头发更深,也比她自己股间粗糙的黑毛柔顺得多,她也喜欢这个。

他身姿矫健,颀长苗条,没有一道伤疤。

羞涩的笑容,强壮的臂膀,灵活的手指,两把好用的剑。

不是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么?

她该高高兴兴嫁给科尔,但她是巴隆大王之女,他却只是奴工的孙子,出身平凡。

平凡到我无法下嫁,但没平凡到我不能吸他老二。

她醉眼蒙眬、嘴角含笑地钻进兽皮下,含住他的命根。

科尔在沉睡中享受,没多久就硬了。

等他的命根变得坚硬如石,他醒了过来,阿莎则又湿了。

于是阿莎把兽皮披在**的肩上,骑在他上方,让他深**入自己,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命根和**融为一体。

这次,两人一起达到**。

“我可爱的夫人。”

结束后,他带着睡意轻声呢喃,“我可爱的女王。”

不,阿莎想,我不是女王,永远不会是。

“继续睡吧。”

她吻了科尔的脸,悄声穿过盖伯特·葛洛佛的卧室,打开百叶窗。

明月将满,夜空澄澈,她能看到戴着雪冠的山峦,阴冷荒芜,却在月光下美轮美奂。

山顶反射着白色月光,如一排参差的利齿。

山麓和稍矮的山头则隐匿在阴影中。

这里离海近,只需向北五里格,但阿莎看不到海。

太多山峦挡住了视线。

还有树,数不尽的树。

北方佬称这片森林为狼林。

很多个夜里,黑暗中群狼遥相呼应。

树海。

要是真正的海就好了。

深林堡比临冬城更靠海,但仍嗅不到海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味而非盐味。

越过灰色的冷峻群山,长城在东北方矗立,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驻扎在那里。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反过来,朋友的敌人则是敌人。

这自立为王的拜拉席恩急需拉拢北境诸侯,而铁民是北境诸侯的眼中钉。

我可以献出自己年轻美丽的身体,她一边思索,一边拨开眼前的头发。

可惜她和史坦尼斯都已成婚,何况他是铁民的宿敌。

她父亲首度反叛时,正是史坦尼斯在仙女岛粉碎了铁舰队,又以他兄长之名降服大威克岛。

深林堡以密布青苔的木墙环绕一座宽阔的圆形山丘而成,丘顶被削平,冠以深邃的长厅,其一头有一座五十尺高的瞭望塔。

外庭位于山下,建有马厩、草场、铁匠铺、水井和羊圈,外围挖出深深的壕沟,一道倾斜的土堤和原木栅栏。

防线依地势布置,整体呈椭圆形。

城堡有两座大门,各由一对方形木塔保护,塔与塔以墙上的走道连接。

城堡南侧,青苔在栅栏上缠了厚厚一层,且爬到了木塔中间。

东西两面是空旷田野,阿莎袭城时,那里尚种着燕麦和大麦,但她的攻击把作物全践踏了。

接连的几场霜又冻死了后来补种的粮食,只留下淤泥尘土和腐朽的茎秆。

这是座古老但不坚固的城堡。

她从葛洛佛的手中夺下它,波顿的私生子将从她手中夺回来。

但他得不到她的皮,阿莎·葛雷乔伊不会被活捉。

她会自行了断,战斧在手,面带微笑。

父王给她三十艘长船来攻打深林堡,如今算上黑风号只余四艘,有一艘还是特里斯·波特利的,他在其他船逃跑后主动加入她。

不,不能这么说,其他人是返航去向新国王致敬。

逃跑的是我。

这段记忆她深以为耻。

“赶紧走。”

当众多船长将她叔叔攸伦扛下娜伽山丘,去戴上浮木王冠时,读书人催她。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跟我走,我需要你来召集哈尔洛岛的人。”

那时她还想放手一搏。

“哈尔洛岛的人都在这儿,至少排得上号的都在。

有些人一直喊着攸伦的名字。

我不会让哈尔洛自相残杀。”

“攸伦是个疯子。

危险的疯子。

那只地狱号角……”“我知道。

赶紧走吧,阿莎,攸伦一戴上王冠就会搜捕你。

你不能被他盯上。”

“若我联合叔叔们……”“……

你会四处碰壁,暴尸荒野。

从你在众位船长面前提出要求那一刻起,你已将自己的命运交由他们决断。

你不能违背他们的决断。

遍览海瑞格的书,选王会的结果也只被推翻过一次。”

只有读书人罗德利克会在命悬一线时提起故纸堆里的陈年往事。

“你不走,我也不走。”

她倔强地回答。

“别傻了。

攸伦今晚会以笑眼示人,但等明天……

阿莎,你是巴隆之女,你的继承权优先于他。

只要你活着,对他就是威胁。

你留下他肯定会杀你,或把你嫁给红桨手,我不知哪个更糟。

赶紧走吧。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当初就是为防止这种情况,阿莎才将黑风号停在岛屿另一侧。

老威克岛不大,日出前她便能回到船上,在攸伦意识到之前驶往哈尔洛岛。

但她犹豫不决。

最后舅舅说:“孩子,看在你对我的爱的分上,快逃吧!

不要让我眼睁睁看你送死!”

她离开了。

她先去十塔城,跟母亲告别。

“我可能会离开很长时间。”

阿莎警告她,亚拉妮丝夫人却没弄明白。

“席恩呢?”

她追问,“我的小宝贝儿呢?”

亚拉妮丝夫人只想知道罗德利克头领何时回来,“我比他大七岁,十塔城照权利应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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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还在十塔城装补给,婚讯就传来了。

“我任性的侄女桀骜不驯,”据说鸦眼如此宣称,“但我知道何人能驯服她。”

他把阿莎指给艾里·艾枚克,并任命破砧者在他寻龙期间为铁群岛留守总督。

艾里有过风光日子,盛年时是个无畏的掠袭者,曾和她曾曾祖父达衮·葛雷乔伊——醉汉达衮正以之命名——一起航行。

仙女岛上的老女人至今还拿达衮大王及其手下的事迹吓唬小孩。

我在选王会上让艾里下不了台,阿莎想起来,他不会忘。

但阿莎不得不承认阿叔这招着实漂亮。

只此一举,攸伦便化敌为友,确保了离开期间后方的稳固,还顺道消除了她这个隐患。

想必他大笑不止吧。

特里斯·波特利说鸦眼让一头海豹代替她完成婚礼。

“但愿艾里不会坚持跟它圆房。”

她评论。

我回不了家,她心想,此地也无法久留。

寂静的森林让她不安。

阿莎这辈子都在岛屿和船舶上生活,而海洋从不寂静。

海浪冲刷岩石的声音深入她的血脉,可深林堡没有海浪……

只有树,无边无际的树,士卒松和哨兵树,山毛榉、白蜡木及老橡树,栗树、铁木与冷杉。

树的声音比海浪轻多了,且起风时才听得到——每当起风时,树木的叹息似要将她包围,它们犹如在用人类不懂的语言低吟交流。

今夜的低吟声似乎比往日更响。

没啥,寒风扫过,树叶凋零,阿莎告诉自己,光秃的枝干在风中吱嘎作响。

她离开窗边,不再看树。

我的双脚得再踏上甲板。

或至少,我得填饱肚子。

她今晚酒喝得太多,面包没吃多少,带血丝的大块烤肉更是连碰都没碰。

月光十分明亮,让她方便地找到衣服。

她套上黑色厚马裤、夹棉上衣、覆着鳞甲片的绿色皮夹克。

她没打扰科尔的美梦,蹑手蹑脚走下城堡的外梯,阶梯在赤脚下咯吱作响。

她下楼的动作惊动了一个在城上巡逻的守卫,守卫对她举起长矛,她则报以口哨。

她穿过内院走向厨房时,盖伯特·葛洛佛的狗开始狂吠。

很好,她想,这能淹没树的声音。

片刻后,特里斯·波特利裹着厚厚的兽皮斗篷走进厨房,阿莎正自一轮大如车轮的黄奶酪上切奶酪。

“我的女王。”

“少来。”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女王。

无论选王会上多少白痴瞎嚷嚷,也改变不了这点。”

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

阿莎不怀疑他的纯情。

他不只在娜伽山丘上当她的斗士,高喊她的名字,甚至漂洋过海,背弃国王、亲族和家园,追随她坐困愁城。

他不敢公然挑战攸伦。

鸦眼的舰队出海时,特里斯故意落后,等离开其他船只的视线,便立刻改变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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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也需要勇气,他永远不能回铁群岛了。

“要奶酪吗?”

她问他,“还有火腿和芥菜。”

“我想要的不是食物,小姐,你懂的。”

在深林堡期间,特里斯蓄起了厚厚的棕色胡子,说是能给脸部保温,“我在瞭望塔上看到了你。”

“你既在站岗,来这儿干吗?”

“科洛姆和吹号者霍根守着呢,盯住月光下沙沙响的树林要多少人?

我们得谈谈。”

“又谈?”

她叹口气,“你认识霍根的女儿,红头发那个。

她船驾得跟男人一样好,脸蛋也漂亮,才十七岁。

她曾盯着你看,我瞧见过。”

“我想要的不是霍根的女儿。”

他几乎要碰她了,却在最后一刻停下,“阿莎,我们走吧。

卡林湾是最后的防线,如果留下,北方佬会把我们全杀了,你很清楚。”

“你要我逃?”

“我要你活下去。

我爱你。”

才不,她想,你爱的是你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纯真少女,是担惊受怕、需要你保护的孩子。

“我不爱你。”

她直白地说,“我也不会逃。”

“你到底想留在这鬼地方做什么?

这里只有松树、泥巴和敌人!

我们有船,一起乘船走吧,在海上展开新生。”

“当海盗?”

听起来很诱人。

把阴暗的森林还给狼仔,回到辽阔的汪洋大海。

“做商人。”

他强调,“像鸦眼一样向东航行,但我们带回的不是龙之号角,而是丝绸香料。

只消去一次玉海,就富可敌国,到时我们在旧镇或某个自由贸易城邦买栋大宅。”

“你、我还有科尔?”

提及科尔的名字,特里斯瑟缩了一下,“霍根的女儿大概愿意和你一起航向玉海。

我是海怪之女,我属于——”“——哪儿?

你回不了群屿,除非屈服于那个丈夫。”

阿莎试想跟艾里·艾枚克上床,被他压在身下,忍受他熊抱的情境。

他总好过红桨手或左手卢卡斯·考德。

破砧者曾是位火气旺盛的巨人,绝对忠诚,无所畏惧。

或许没那么糟,他可能第一次履行丈夫职责就会死。

届时她就成了艾里的遗孀,不再是艾里的妻子——但这样也福祸难料,取决于他的孙子们。

还有我叔叔。

说到底,所有事情都取决于攸伦。

“我在哈尔洛岛扣押了人质,”她提醒他,“我还占领了海龙角……

既然我得不到父亲的王国,干吗不自建一个?”

海龙角并非一直人丁稀薄,远古废墟仍存留在那里的山丘沼泽间,那是先民们的古老堡垒。

而在高地上,还有森林之子留下的鱼梁木圈。

“你像落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般抓着海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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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角有什么拿得出手?

没矿藏、没金子、没银子,甚至连锡或铁都没有。

而且土地潮湿,小麦玉米都长不了。”

我也没打算种植小麦玉米。

“那儿有什么拿得出手?

让我告诉你:两条漫长的海岸线,上百个隐秘洞穴,湖中的水獭,河里的鲑鱼,海滩上的蛤蜊,上岸居住的海豹,还有用来造船的高大松树。”

“谁来造船呢,我的女王?

就算北方佬承认您的王国,您上哪儿去找臣民?

还是说您打算统治海豹和水獭的王国?”

她苦笑:“是啊,水獭比人更容易统治,而海豹更聪明。

或许你说得对,我最好的选择还是返回派克岛。

既然哈尔洛岛会欢迎我回归,派克岛想必也会,攸伦杀害贝勒头领的事应该还开罪了黑潮岛。

我去找伊伦阿叔,让群屿起义响应。”

选王会后,湿发踪影全无,淹人们说他藏身于大威克岛,即将代表淹神向鸦眼及其党羽降下神怒。

“破砧者也在找湿发,同时搜捕淹人。

盲人贝隆·布莱克泰斯被抓住拷问,连老灰鸥都镣铐加身。

攸伦的爪牙倾巢出动尚且找不到伊伦,你怎么找?”

“他与我同出一宗,是我亲叔叔。”

这答案毫无说服力,阿莎也知道。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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