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斩下吴定远的头,立刻用手提着向四周展示。在他身旁站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士兵,他们并没有阻止他,反而是站在他身旁保护他。
“杀了,我把他杀了!你们看,我把他杀了!”士兵有些癫狂的喊,高高举起吴定远的首级。
附近的战场随之一滞,跟着更大的喧闹到来,有人惊呼,有人欢呼,有人嚎叫,也有人在咒骂。
离那个士兵很近的几名吴定远亲兵模样的人冲过去,试图抢下吴定远的首级。但在吴定远尸首旁边,站在的几百人却似乎同仇敌忾的阻挡着。有一名士兵爬到旁边士兵肩膀上,接过吴定远的首级大声说:“我们是北人,我们要打回去!武安帝居然敢和羯人私通,我操他祖……我他娘的是瞎了眼。谁还敢和他们干,我第一个杀了他!”
原来还是此前何乐的战前宣言起作用,这些人大概一直在等机会,而最后的混乱给了他们机会。其实何乐的战前宣言,听进去的人还是有,只是他们当时不敢表现出来,但在战时这些人都没用力,所以才会让战局显得那么焦灼,却又没有大的伤亡。
如今吴定远已死,战争似乎也就此落幕。
何乐看向四周,想看看还有多少北地人,有多少想打回去的将士。
“我他娘的不干了!”一名大汉扔下手中的武器,就这么坐在血泊中。
而更多的人却在悄悄后撤,因为在离此不远的东田城里,还有一个武安帝。就如同赌博,目前而言武安帝的赔率是最高的,所以仍有人愿意在他身上下注。
“武安朝的弟兄们跟我走!”一名副将远远的吆喝着打马向东田方向撤。
如是大量不知所措的士兵跟上去,似乎那才是他们的归宿。
这时也有少部分士兵留下来,跟在那名杀死吴定远的士兵身后。
何乐暂时没有去追击那些人,而是走到杀死吴定远的士兵身前,看着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士兵说:“你北地哪里的?”
“回禀侯爷,在下北地河州人士,全家十七口人只剩在下一人!”那名士兵双眼通红,却没流一滴眼泪。
“你是怎么到的秀风州?”
“在下是与他们一起自己造木排漂过澄河的,前年刚刚在朔方州吃的军饷。”那士兵说话间回头指向护在他身旁的几人。数下来有九个人,他们年龄上都差不多,大的可能在二十二三岁,小的则也有十八九岁。看他们的身板也算结实,黝黑的皮肤下是倔犟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