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亚的手摸着那两个字,一种揪心的感觉袭上心头,很酸、很苦。深吸一口气想要压制下那心情,伸手那过一坛酒来灌到嘴中。
很辣,对于不怎么喝酒的雷亚来说有些难以忍受。
辛辣由舌头蔓延到嗓子,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溢出来的酒水打在脸上,流到脏兮兮的衣服上。
雷亚依然没有停止,继续喝。
就这样一口口的往下灌,也不运转灵气排除体内的酒精,就是直接、粗犷、暴力的灌下去。
直至这酒坛中再也流出不酒来,才停止。
大口喘着粗气。
也幸好刚才拿的坛子不算大,要是拿的是三坛中最大的现在就该呛死了。
喝完酒的雷亚脸色涨红,对不怎么喝酒的雷亚来说这种喝法有些上头。看着月光下照出来的景物有些恍惚,视线里都出现了无数到月光线。
雷亚再仔细看了看,依然不清楚,狠狠的摇了摇头想使自己保持清醒。
“怪不得你说让我喝酒呢,这酒,好!”
嘴中吐出的话语跟舌头打了结一样。
雷亚坐下趴在棺椁上,耳朵紧贴着棺壁,像是在里边的人会不会骂自己酒喝多了。
可惜,没有声音。
拍了拍棺椁。
“喂。”
拖着长音,完全就是一个醉汉:“以前让我喝我不喝,现在我跟你喝你又不喝了。”
“走,再来一坛。”
随手将手中的空坛子丢掉,发出啪的碎裂声音,陶片散了一地。
雷亚想站起来,但是腿上没有力气,再次扶着棺椁站到一半又倒了下去。
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只能爬到第二个坛子旁边,一把抓住坛口提了起来,有些酒水洒在了地上,喊道:“华玉,走一个。”
又将坛子对着自己灌了下去。
森林中一个人阻止了要上前的立成。
“他的记忆恢复了,这是个好现象。”
立成转头看着阻止自己的易成风,有些烦躁:“他那个样子哪像好现象,这酒醒了恐怕比以前还严重。”
“那你现在有什么用?”易成风一贯用他那平静的口气:“只要看着他不出事就好了,剩下了靠他自己。”
立成没有大话,表情有些愤懑,不知道是在烦易成风还是雷亚,不过没有再上前阻止雷亚的打算。
这次雷亚没有全灌完就停止了动作,将坛子放到一旁,这次的声音更加语无伦次:“你说我没有感情,光跑调,不好听么。现在老子就给你吹个。老子可是天才。”
再次爬到棺材旁边,靠着棺椁坐下,拿出了那把暗绿色的箫,对到嘴边,触感上有些凹陷,是碰到了那个刻在箫嘴上的字了。
立刻吐了口唾液,动作及其流氓,吐槽道:“真是的,就不能把你的名字刻在这吗?这样一来我一吹不就正好碰到我的名字了吗。”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保持清醒,再次含上吹孔,继续还没有开始旋律。
第一个音节从箫中飞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音节连成片,吹响了整首曲子。
乐声悠扬、清幽、缓慢而又摄人心魂。
站在树林中的易成风和立成都有些呆住了,那声音好像渗入了他们掩藏起来的内心深处。
声音散落在能到达的所有地方,像是冰蓝色的女神落下无声的泪、像是一颗颗元素精灵在天空静谧、是月光下孤独的人在舞人生的彷徨。
这是一首爱情的曲子,叫《鹊桥》曾经徐华玉还给雷亚吹过,也教过,最后得出来三个字‘没天赋’。
现在《鹊桥》的旋律回响在树林之中,明明是一首男女爱情的喜悦曲子,现在却是满满的悲伤和寂寥。
与身体的强壮并不相配的细长、白皙的手指在每个箫孔上跳动,一声声的旋律想要道出心中的痛苦。
但内心的悲伤就是再牛|逼的曲子也奏不出来。
歌不尽平生离愁。
闭着眼睛的雷亚,脑海中浮现出一片又一片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只是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但却成了生命中最深的伤痕。
现在都不敢再打开棺盖看她的仪容更不敢直视她胸前的伤口。
明明一开始与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解开心中另一个女人的心魔,但时间真的是最神奇的‘武技’,改变了好多好多,一起吃饭、一起练功、一起到后来成了习惯,不想分开。
情不知所起,或许真的就一往情深。
雷亚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因为从来没有经历,也无法给爱下个定义,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只是现在很难受。
婉转的音声爬上了**。
变得高亢、撕裂、尖锐。
如杜鹃泣血、白鲸坠海、耀龙剥鳞。
寂静的夜像是镜子,被狠狠的咂上一块石头,啪的一声,一片片的碎裂。
**很短。
像是吸走了演奏者所有的生命。
最终杜鹃残羽、白鲸成骸、耀龙浴血。
留下死一般的静。
整个山林仿佛还回**着刚才的旋律,不是让人感动而是让人恐惧,害怕再听第二遍的恐惧。
雷亚小心地把箫藏起来,一把提起地上的坛子灌倒嘴里,直到倒在地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