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砚还不够泄愤,又拔剑砍杀了数人,直杀了一大半才让他喘息着,慢慢恢复了一些冷静。
而剩下的那些村民,一边喊着救命,一边用膝盖挪动着身体,远离这个杀神。
“都给我闭嘴!!!”
陈行砚怒吼一声,吓得剩下的村民再也不敢吱声。
他抬起剑锋指向剩下的那些村民,冷冷的说道:“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山贼。”
“现在,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害了我的三娘!”
剩下的村民被吓的谁也不敢说话,互相看着彼此的眼色,但就是没人敢当出头鸟。
“好,既然不说,就都去死吧。”
陈行砚一脸无所谓,然后对护卫们下令道:“斩断他们所有人的腿,然后吊死在这里,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村子被夷为平地吧。”
护卫们微微一愣,但这时候护卫队长当先应了下来,其他人也是纷纷领命。
“遵命!”
护卫们齐刷刷的拔刀,直接动起手来。
他们手脚利索,马上就有五六个人被斩了腿,吊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村民们才知道陈行砚不只是说说,当即亡魂皆冒,刚才怎么躲着陈行砚的,现在就怎么跪着爬了过去,脑袋不要命的磕在地上求饶着。
“大人,大人饶命啊。”
“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村长一个人干的。”
“他不知怎么的就鬼迷心窍,竟然去惹那家女子。”
“那女子家里有四个护卫,个顶个的都是了不得的高手,但不知村长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放翻了那四个人,然后把人劫了去。”
“我们也是后知后觉,发现那院子里没了人气,才知道出了事,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陈行砚不禁皱眉,没想到那四个护卫竟然是被那屠户村长解决的。
入了品级的武者,竟然被一个普通的屠户解决,这要是说出去谁能信啊。
没看一旁的护卫们个个紧皱眉头,满是怀疑的表情吗?
但陈行砚倒是没觉得这些村民在说谎,他们或许可能不明真相,但现在说得肯定是他们以为的事实。
毕竟生死关头,这些山野村民可没有那样的心计。
“村长为什么要这么做?”陈行砚追问道。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村民们一脸焦急的说道。
他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乡亲们被砍了腿挂到树上,那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哗的往下流,不一会儿就在地上聚成了一片血泊。
那刺鼻的血腥味闻着直让人头晕目眩,不敢正眼去瞧眼前的惨状,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被劫走的女人和孩子在哪?还有村长去了哪?谁能答出来我就放了谁。”
陈行砚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些村民。
村民们当即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送了自己的性命,七嘴八舌地答道:
“人肯定在村长的家里,我当时看见村长带走了那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还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没错,没错,我也看见了,肯定在村长家。”
“不对,村长跑了,肯定也把人带走了。他往山上的白猿寺跑了,寺里的和尚都有本事,他一定是想找觉真大师出手相助。”
“对,在白猿寺,村长一定在白猿寺,还有那女人和孩子!”
……
这些村民七嘴八舌的吵着,护卫队长却是暗自变了脸色,悄悄看了陈行砚一眼。
陈行砚此时仍旧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为了自己活命,不断的证明着自己的话才是对的。
“你们既然看到了,为何不救他们母子?”陈行砚幽幽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的村民都停下了争吵。
这些人话头一堵,呐呐的说不出话,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躲避着陈行砚的视线,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纷纷辩解道: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村子本来就是村长说了算……”
“而且他还能把那四个厉害的护卫解决,谁敢出来跟他作对……”
“要怪应该怪村长,要不是他害人……”
他们总是有辩解的话的,只不过语气竟然比先前弱了不少。
陈行砚没再多问什么,挥挥手,就骑马转头离去。
护卫们得了命令,加快了手脚,处理着这些村民。
放火的放火,吊人的吊人。
惨嚎、火海、血泊。
陈行砚只留下这三样东西,继续带人往上山去追。
还有许多债没有讨完。
他让护卫队长传信,除了婴儿以外,只要在山上看到村民,不管男女老幼,直接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等事情结束,再把这些人带回村子里,挂到村口的树上。
先前追捕的护卫得了命令,直接放开了手脚,顿时山上各处惨叫不断,惊起了一只只宿在林子里的飞鸟。
陈行砚和村民都在抢时间。
山上的白猿寺,他是知道的。
几个月前,把三娘安置在这里,其实也有这白猿寺的关系。
此地位于三秦府,因为府内有一片辽阔的山脉,导致这里山贼林立,几乎每个山头都有那么几个寨子。
但白猿寺山下的村子倒是府内一处难得的安生处。
因为有白猿寺的庇护,山下的村子倒是鲜少遇到强人的为难。
陈行砚特意乱中取静,选了这里作为安置三娘的地方。
可此时,他忍不住自问,若不是自己当初的决定,或许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他忍不住问自己,如果自己抛了功名利禄,直接跟三娘远赴西域,厮守终生,能不能幸福一生。
不管是内心再坚定的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想这些。
人,总有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又该如何去接受呢?
“没有了三娘,陈行砚也死了。”
“但三娘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得活下来。”
陈行砚自问自答,握紧了手上的宝剑,骑马在山道上飞驰,双目中除了满是杀意的仇恨,也多了一丝对幸存的祈求。
他抬头从林子的空隙中望着山顶,深沉夜色中,连寺庙的轮廓也看不到。
但即使如此,陈行砚还是悄声祈祷:“佛啊,至少让我们的孩子活下来吧。”
<!--PAGE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