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声还未停歇,雨水偶尔被风吹进这间风雨飘摇的破烂小屋,撒了一地地雨滴。
掌柜地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模样俊俏,像是没有晒过几天太阳地公子哥,但是他地眼神却藏了很多东西,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地样子。听了他的话之后,掌柜的回头看了眼自己头上的那副对联,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然后回头笑道:“还挺有眼光的,这副对联其实也算是有些年头了,记得当时得到它的时候,我还没这个桌子高呢……”掌柜的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这个柜台,手搭在上面,与林葬天的手一起放在柜台上,彼此相距不远。掌柜的是个年轻女子,披着长发,后脑勺被她拿发绳系了个马尾,长长地垂下来,无比柔顺。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怀念,然后便接着讲了下去:“这副对联是我父亲偶然间得到的东西,除了这家书店,这副对联算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了,这副对联对于我来说十分珍贵,所以这副对联我是不卖的,你可以看看店里的其他物品。”她安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他还是那么从容,即使是在听了她讲的这些话之后,也没有什么动摇的地方。
“那如果我可以给出你想象不到的价钱呢?”林葬天微笑着问道,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别人当作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其实游历江湖,最忌讳的就是展露自己身上的财富,除非是你的实力特别强,而且还对自己的实力特别有自信,不然的话,那一切都白费,会被当作散财童子一般看待的。
女子闻言,双手交叉着,手背都被她的手指按出了白印,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当中很纠结,但是很快她又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看得出来,她确实纠结得很累。只见她缓缓地说道:“不必了,家父留下之物,就不卖给别人了。”
“这样啊……”林葬天点点头,了然道。看得出来,她还是比较稚嫩,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比较果断和有野心的,而且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不想卖出那副对联,但是或许是因为她对其价值另有估计,所以无法轻易地答应下来,也说不定。
林葬天看了眼那副对联,微笑道:“这副对联……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它上下联应该各有缺漏字,而且无人能解吧?”
女子闻言,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一瞬间她身上所有的动作和神色都被林葬天尽收眼底了。林葬天微微一笑,决定陪着她继续把这场戏给演下去。也算是给自己这枯燥的赶路之旅一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做吧。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她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按理来说,他没有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啊?她在心中喊道。在她所取得的情报当中,能够得知这副对联的秘密的人,目前为止,唯一可以知道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但是面前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人却对此好像十分了解似的,就好像他见过这件东西一样。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十分奇怪,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周围,眉头微微蹙起。在做完这一切看似并不明显的动作之后,她又重新恢复了神色,看着林葬天,希望能够从他脸上的表情中看出点别的什么。比如那些他竭力想要隐藏的事实真相。
“看出来的啊,不然?”林葬天指着自己的眼睛,笑了笑,语气有点欢快,像是在开玩笑似地说道。
在他来看,这副对联上下联正好都有缺漏的字,且能互相对应起来,而且因为上面还蕴藏着某些当初写下这些文字之人的精气神,所以现在若是还没有人破解它的话,那么那副精气神也就还会存在于上面,不会有新旧夹杂的感觉。一般情况下,这种古老的对联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书写的,而书写文字的那人,身份一般都不简单,而且像这样缺漏了文字的对联,一般都会被那些大的家族当作传给家族后人的传家宝,会在里面写上自己想要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所以这样的对联,常常会有很多人来争相竞争,通常会闹得头破血流的。
但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居然就这样摆在这间小小的书店里的一个并不明显的地方,面前的这位掌柜的,貌似不像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林葬天心想。
所以林葬天便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大概猜到了它可能还未被解开的事实,以及面前的这位看着和颜悦色的女子的身份,也逐渐开始变得可疑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将手从桌子上拿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林葬天,问道。
林葬天看了眼她背靠着的书架,笑着后退了一步,但是手还留在桌上,然后他微笑地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有趣罢了。不过……”林葬天看了眼那副对联,然后对掌柜的说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的解开那副对联的秘密比较好一点,不然的话,你很容易会陷入到里面出不来,无法脱身……”
“你又为何会如此清楚?”她向后退了一步,表情接连变了好几次。她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她眼中的神色却又有希望他能够全部解答出来的那一层意味在。
“你猜?”林葬天突然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林葬天突然想开个玩笑,虽然并不好笑吧。
但是眼看面前的这位女子就快要生气了,于是林葬天只好改口说道:“这只不过是我对你的一个善意的提醒罢了,你要是愿意听的话就听,不愿意听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你继续琢磨去吧,反正都跟我无关。”林葬天顿了顿,又说道,“于我而言,之所以想要买它,也不过是因为想要了解一下关于中州的一些杂记罢了,而且上面写的内容很多都属于是无用之物,对我来说也只是鸡肋一般的存在罢了……”
“对了,”林葬天忽然停下来说道:“它还有迷惑人心的功效,别不小心着了道了,千万记得我说的话,一定不要轻易地尝试去解开它。”
说完这些之后,林葬天便转身离去了,看着像是毫无在意,一点也不停步片刻,转身就走了,十分干脆。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走的时候也没带上他的那把伞,而是在漫天的大雨中,街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经过,然后还没等看清他长什么模样,便见他一个闪身便变为了一道残影,在天空中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云海之中,林葬天御剑穿过这一片乌云,眼前电闪雷鸣。他则驾驭着月壶剑,一点也没有回头的想法,直接御剑离开了。正如他所言,那个对联其实真的没有多大的吸引之处,对于林葬天而言,也只不过是鸡肋般的存在。只是它确实是一件很久远的古物,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珍贵罢了,看似普通的对联上面,实际上是藏着一个故事。林葬天大致就看出了这些,和掌柜的在对话的过程中,便大概明白了那副对联是什么东西了,所以即使买下来,他也不亏不赚,选择离开,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个掌柜的即将要叫人将他赶出去了而已,虽然是间小小的书店,但是掌柜的却不简单,身上的装饰之物不像是寻常百姓家里会有的东西,对她而言,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书店,又如何会赚到那么多钱呢?看那房间里面的格局林葬天也大概猜出来了,那个女子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经营着书店的普通掌柜的,但是她实际上是一个早已经踏上了修行之路的修行之人,留在那里,估计一部分的原因或许真的是如她所说,是为了经营她父亲留下来的这间书店,但是事实上,那个被她爱惜非常的对联,才是她真正想要琢磨透的东西,大致地看了眼对联上面的内容,想必是那个故事里面,还隐藏着某些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与她的修行之路甚至可能都会扯上点关系。
而且看她那副模样,在听闻在暗中保护着她的人的呼吸声,都是修士!而且还是擅长暗中刺杀那一套的好手,这让林葬天不由得想起了白小树,她们杀手一行,或许在雪原厄斯和在帝国的规矩不太一样,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还是有着相通之处的,那就是最擅长刺杀,而不是面对面的对抗,白小树经过了一定的觉醒之后,或许会有面对面对抗的实力,但是其他的一般杀手来说,是很难的,所以不会选择正面冲突。
在角落里面藏着的那几位暗中待命的杀手都是听命于那个掌柜的行事,所以在林葬天说出那副对联的秘密之后,那个掌柜的把手放下去暗中给他们使了个手势,应该是要将林葬天留在那里的意思,只不过林葬天提前走了,为了不再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好不容易看到个小镇,于是就想要下来休息一会,结果谁能想到还能让自己碰到这种事情?当然结果还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林葬天嘴角翘起,我也不是那种就那么随意地让自己吃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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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里。
那个女子走到门口,看了眼林葬天留下来的雨伞,轻轻抬起一只手来,示意躲在暗处的杀手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正当她准备拿起那把雨伞的时候,雨伞突然砰的一下打开了,然后眨眼间就炸开了,这边的动静惊起了街上和书店里人的惊呼,不过雨伞炸开倒是没伤到什么人,就是溅了她一身的雨水和泥点。
女子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被弄脏了的衣服,脸色阴沉。身为此地的一个杀手门派的掌门人,她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屈辱。她抬起头,眼神示意躲在暗处的人先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咬着牙,拿了块绣帕在身上狠狠擦拭着,心里念着方才看到过的那个男人,想着他的模样。他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将他留在这里了,所以才会逃得那么快,而且看样子,他逃命的本事还不小,因为出去追他的人居然没有追到他,说是才刚出去,便没了那人的身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女子唯有气愤,但也没什么办法了。她不禁又回头望去,看向那个自己解了许久都没有解开的对联,因为那人的那几句话,使得女子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波澜,她开始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将这副对联研究下去,然后等着有一天解开它,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容。根据她父亲亲口所说,这副对联里面,藏着一份巨大数额的宝藏的线索,所以就是为了这个,她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所在的门派人数众多,但是随着门派收入开始越来越少了,门派里面愿意留下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几乎隔几天便会有一个杀手走掉,转而去到其他的门派里面去。所以其实她父亲留给她的,除了这间用作掩饰的小木屋之外,还有一个门派要由她来管理。本想着能够解开这副对联,然后取得宝藏之后,将门派好好地发展壮大起来。但没想到这个对联居然如此难解,她几乎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面,所以当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要买它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不悦,再听到他一口道出了这副对联的秘密之后,她于是就起了想要将他留在此处的想法,因为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解决那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那个问题,还能帮自己解开这副对联的内容。结果没想到……
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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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上,林葬天御剑而行,朝着帝都的方向一路前行。
他看了看身下的云海,远处的太阳就悬在他的头顶前方,像个巨大的火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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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里。
那位女子又重新回到了书店里,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之前的那身衣服被她连带着那个破烂掉的雨伞一起,扔到了垃圾堆里,算是撒气了。
“我可记住你了……”她自言自语道,若是有一天再让她遇见他的话,她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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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
烟儿和刘澈走在小镇里,夜深了,街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里的灯光也不怎么明亮,微弱地零星遍布着,在黑夜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更找不到人可以问些问题,好不容易被刘澈逮到一个人,远远的他就看到那个人了,于是刘澈便感觉小跑着赶上前去询问了一番,才问到了这里的客栈的位置到底在哪儿。没想到问到了客栈之后,那个年轻人反而被吓得不轻,他大半夜的被人突然叫住,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直到刘澈开口之前,他都以为他是坏人,害怕的要死,但又在盯着他那一头的蓝发看,觉得挺漂亮。因为这样的头发颜色确实比较少有,所以他便多看了几眼。
问完之后,刘澈对其说了声谢谢,然后对身旁的女子说了几句,指了指方向,然后回头看那人还瑟缩着站在原地,便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问个路,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吧?”
那人听了,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个救命稻草了似的,突然有了强烈的倾诉的欲望,于是,还未等刘澈阻止他,他便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就好像是要将自己那过去几十年没有说过的话一起说完了似的,抱着那股劲头,开始了一连串的诉苦:“你知道吗,兄弟,这里有个怪物,每天晚上都会去抓那些制造出乐曲的人,然后将他们杀害。”
“你可别不信啊,”那人见刘澈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件事可真的是真事,没骗你们,若是不信的话,你们晚上可以弹奏一曲试试,看到底能不能看见那个怪物。”
刘澈一时无言,“为啥大晚上的要弹曲儿啊?”
“哎呀,”那人越说越急,完全没了刚才害怕的样子,原地徘徊了半天,然后恨铁不成钢般地甩了一下衣袖,摇着头便走了。
刘澈望着那人离去时侯的背影,觉得十分莫名其妙,“这镇子里面人那么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结果还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咱们今天的运气可真差。”
一旁的女子只是看了眼那个人离开时候的方向,然后轻声说道:“晚上的时候还是小心些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的。”刘澈闻言,没有任何反驳地说道。他对于老板娘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从小到大就很少有反对她意见的时候,不光是因为他比较懂事的缘故,而且也是因为名为“烟儿”的老板娘说话总是很能让人信服,无法生出那些反对的心思出来。既然老板娘都这么说了,刘澈便也表情严肃了些,四周看了一看,开始自动地做起了保护老板娘的工作,虽然比起老板娘,可能他才是最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吧。但他自从得到了那本书之后,便开始了修炼,虽然起步比较晚,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属于那种比较聪明的天赋型修行之人,自从拿到了那本书之后,明白了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他的修炼之旅就开始变得愈发的精彩了起来,而且刘澈能够感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他修行之路上的进步的,以前走一点路就会累了,如今走了一天也不觉得疲惫,反而还留有余力,这些肉眼可见的变化里面,渐渐堆砌起了刘澈的自信心,同时也让他今日不至于被吓到。
烟儿瞥了眼一旁的刘澈,后者正跟在她身后走着,她不禁笑道:“怎么了?还想那事呢?”
刘澈揉了揉头,说道:“那个人,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光是行为怪,说话也很怪。”他一想到那个人突然离开时候的模样,心里便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那人之前的害怕都是装的,万一那人反而是那个贼喊抓贼的人可怎么办呢?自从跟着老板娘出来游历江湖之后,刘澈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了,而且见到的不好的一方面还是比较多的,所以才会在那个人身上又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影子,一些曾经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些坏人的形象,无一不在他的身上浮现出来。他们当中,有一脸看上去就像是坏人的,也有第一眼看上去就不觉得是坏人,反而是像极了好人的,但是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往往会颠覆刘澈的想象,他原本以为,那些坏人,都是有着一张“清晰”的面孔的,都是以坏人专门独有的那种邪恶的表情来示人的,可是后来才发现,那些只不过是他以前对人类美好的展望和幻想罢了,现实生活当中,并没有那么多值得期待的美好,除了身边的这位愿意领养自己,还抚养自己长大的老板娘,同时也是带他走上修行之路的老师和前辈。只有在看见了老板娘的时候,刘澈才会觉得还好人间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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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们遇到过的人当中,有长着好人的脸,但是却干着天理不容的坏事的,也有顶着张坏人的面相,但是所作所为却全部都是好事的人,而且即使是这样的人,也没有那所谓的好人有好报的这一说法,反而后来还会被人诬陷,从而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那么不清不白地背了不属于自己的罪行。所以随着一路北行,刘澈也见识到了不少人性的阴暗面,他总以为孩童时候见到的那场大火便足以烧掉一切的罪孽了,但是直到他长大了之后才明白,那只不过是罪孽的开始罢了。
“先不用去想他,我们现在得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至于那所谓的怪物,等到晚上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老板娘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他这一路上跟着自己走过来,有些不幸的是,让他不小心见识到了太多生活中的残酷的一面,而没有看到什么美好的地方,但是幸运的是,也是让他看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原因就是因为他现在随着修为和境界的提升,心境反而有可能会出现跟不上的情况,所以为了让他早点把自己的心境锻造得成熟一点,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去安慰他,只是让他一个人自己去慢慢地消化了。想到这,她不禁有些不确定,自己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她想不出答案,但好像一切也并不都是那么非黑即白的,所以想到这,便也稍微宽慰了一点。
若是主公在的话,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她抬头望了眼天边。月光从小镇的表面经过,来到她的眼眸中的时候,已经是一片银河的倒影了。
距离再次相见的那一天还有多久呢?饶是以她这样的聪慧,也是算不明白的。
过了不知多久。
客栈前。
刘澈和老板娘站在底下,抬头望着这个黑色的建筑,云从其上方经过,缓缓地飘过一缕,在它的窗口这边,还能看到半数的灯都还亮着,这附近的人确实比之前的那个地方多了一些,也热闹了些,对于刘澈而言,那些人越多的地方,声音越嘈杂,但也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他的心中反而愈发得宁静了。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是因为那本书所导致的,以前他还没发现,原来修炼居然还能够让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给沉静下来,不再那么冲动,也不再那么激动。看着周围那些有说有笑的人群,刘澈露出了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转而走进这间看上去年龄比这座小镇还大的客栈里面。
一路走来,他发现这座客栈才是这个小镇最繁华的地带上面最高的建筑物。走进去一看,更是!与外表不同的是,这个客栈里面看上去倒是很新的样子,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然后他们两个商量好价格了之后,就正式住下来了。
老板娘和他的房间挨着,所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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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喧哗声让刘澈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他望向窗外,外面还很热闹,但是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少了起来,往外面望去,大多数人家都拉着窗帘,每一团灯光都是朦胧的,好似一团团淡黄的月影。他听闻某个房间有一对夫妻压低声音争吵了几句,然后不小心把自己的孩子还是给惊醒了,随后就只听见那个孩子的哭叫声,声音很有穿透力,刘澈无奈地捂起了耳朵,何必呢?大晚上的这样还要不要让人休息了?他推开屋门,探出脑袋,往外望了望,发现也没个人敢站出来说两句,谁也不管,既然这样的话,刘澈摇摇头,只能再把门关上,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条江湖铁则,他算是终于掌握明白了。
“怎么了?”
这时,老板娘的声音从隔壁传了出来。
刘澈反正也睡不着,所幸就贴在房间壁上,对隔壁的老板娘抱怨着这些事情,在这期间,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煎锅的滋滋声,仿佛是在烙什么饼子,远远地从窗外飘进来,闻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刘澈舔了舔嘴唇,又抱怨道:“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人要吃煎饼呢?”他真的是想不通。
“你小的时候这个点还缠着我让我给你烧鱼吃呢,别长大了就全忘了。”这时候,隔壁的老板娘拆台道。
刘澈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您就别拆我台了,我收回我刚才的那句话不行嘛。”其实说来也很有意思,因为刘澈从小就爱吃鱼,所以老板娘有一段时间就开始天天做鱼,他也吃不腻,直到有一天,老板娘不想再天天吃鱼了,然后就没有做鱼,反而是做了另外一道菜,然后当天晚上,记不得是多晚了,她被刘澈叫了起来,缠着要吃烧鱼,不给做就要哭鼻子。老板娘拗不过他,于是便将不懂事的刘澈吊在了门外面,顺便把他的嘴也捂住了,然后门一关,又回到**继续睡觉去了。而刘澈,就在门外挂了一宿,结果还睡着了。大早上老板娘出来,差点把自己给吓着,她看着自己缠的那个东西,心里疑惑,明明这是可以摘掉的啊?结果她一问才知道,刘澈这人小鬼大的,居然是想要以苦肉计来让她开始给他做烧鱼。
过去的那段日子,仔细回想起来,还是有着许多难忘的瞬间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暖平静的,就像是大海一样。
窗外又传来了异响,有门框的碰撞,有不知哪来的野狗的狗吠叫声,声音凄厉,回**空旷,好像在草原上面喊出来了似的,到处都在回响着。
之后又过了一会,窗外的声音全部都被夜色吸纳了,房间里面也再无任何其他的声音的干扰,老板娘也休息了,只剩下刘澈一人坐在寂静当中,望着不大不小的房间,灯光还算明亮,屁股底下的地板也没有那么陈旧,床更是符合他的要求,可是他就是没有想要睡觉的欲望,或许是因为听了那个偶然间遇到的人的胡言乱语,搞得刘澈总是在想这件事情,他总是觉得那人口中的那件事情有些诡异,所以他非要在这样的寂静当中寻出点别的声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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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澈等了不知多久之后,他正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突然,那个人口中的乐曲声终于出现了,像是幽灵口中的旋律似的,飘来飘去,从四面八方传来,曲调很诡异,一会悠长,一会又短促起来,像是在挠拨着墙面似的,偶尔又传来几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刘澈凝神听了一会,发现那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刘澈站了起来,眼睛谨慎地盯着房间的各个地方。他看了眼隔壁老板娘的房间,于是赶紧敲了敲墙面,对隔壁说道:“老板娘……老板娘,醒一醒,那个人说的怪物好像要来了,一定要小心啊!”
“冷静,见机行事。”老板娘其实一直没睡,她静静地躺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突然,刘澈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打开之后,门外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但是,奇怪的是,敲门声还是响了起来。
难道那些人都听不见吗?刘澈皱眉心道。
敲门声响了一会就停了,刘澈缓缓地走到门边,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正当他以为就这样没事了的时候,面前忽然刮起了一道飓风,直接将他吹到了窗户边上,若不是刘澈及时止住了身形,就要被那股风给吹下去了。
“什么玩意儿?”刘澈噗噗噗地往外吐了一阵,还感觉嘴里有灰尘,一连咳嗽了好几声,然后眼眶通红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也就是之前被他拦住的那个人,“果然是你!”刘澈呸了一下,然后擦了擦嘴,之前他就觉得这人不对劲,结果还真让他等到了,之前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这是他的直觉,但是他的直觉一般来说都准的可怕,所以他大致推测了一番,发现只有那个人会有这样的行为,方才他手上的许多小动作,乍一看好像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怕生,但是后来回想起来,他惊讶地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居然在用自己的双手模拟杀掉他时候的动作!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刘澈皱眉道。
那人原地捂着嘴,呵呵地笑着,笑声听着十分诡异,而且持续不断。整个房间里面,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了一圈迷雾之中,好像是在下雨一样,到处都是雨点的滴答声。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传播那个传言,然后再通过自己先弹曲子再进屋杀人的手法,将那件事情给做实,那个所谓的怪物,就是他自己了吧,这样的疯子挺少的,不太常见的,你这次算是又长了一次见识。”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女子,她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一道涟漪浮现,然后迅速往外一推,那个人本还想逃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里外都被他们给堵死了。
那个人也不慌不恼,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团黑色的“火焰”,随着他心念微动,右手一抖,一架古琴便出现在了屋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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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澈抹了把脸,无奈道:“为什么总能让我们碰到这种事情啊?”过了会又反应过来,“所以意思是他是故意传播谣言,然后再自己弹曲子,主动找到别人的屋子里面,然后将他们杀害,然后去做实那个谣言,搞得人心惶惶,就不会怀疑是人类所为了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开始弹奏起了乐曲。乐声意外的好听,但是因为此刻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不太恰当,而那人又是个疯子杀人犯,所以刘澈现在没有半点想要欣赏音乐的心情。
“人类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垃圾罢了。”那人抬头看向刘澈,嘴角扯了扯,说道。
刘澈歪头道:“那你就不是人类了?”
“哼!我耻于与他们为伍!”男人说道。
刘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他看了眼老板娘,后者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刘澈便瞬间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一拳砸出,嘴里也怒道:“净说一些没用的!”
那人笑了一下,从刘澈的拳头当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