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这开封府的差爷,几时也管起老娘的闲事来?”那胖妇人上下打量着展飞,怒气渐消,取而代之是暧昧的笑。
“何处恶妇,手执凶器,伤害无辜,还不快快将鞭子放下!”展飞一指那胖妇人。
“什么叫手执凶器伤害无辜,闲着没事,打打自家男人,也算是伤害无辜?”胖妇人噗的一笑:“差爷,你且打听打听,躲你后边这浪**赌博鬼做了些什么事情,然后再来问案好不好!”
展飞愣了一下:“自家男人?”
“对,你身后那个不争气的浪**鬼,就是我家男人,招赘的。”胖妇人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我供他吃供他喝,还给他生了俩带把的娃儿,他却整日就知偷我的钱去吃喝嫖赌,三日不打,便会上房揭瓦!”
展飞回头望了望那光着上身的男人,那男人搂着展飞的腿,一个劲叫救命,却没有反驳胖妇人的话。
展飞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说起来差爷来得正好,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如这般,我与这游**鬼和离,然后再嫁与差爷你,这样差爷你人财两得,还平白添了两个儿子,你看如何?”那胖妇人见展飞面嫩不出声,扭着腰肢向他挤眉弄眼。
“你这贱妇竟然敢不守妇道!”展飞身后的男子听到这话,顿时不干:“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和离!”
“你不过是赘婿,同意不同意无关紧要!”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休想和离,也休想与这小白脸儿勾搭!”
“我呸,只许你吃喝嫖赌,就不许老娘我另觅新欢?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吃我的喝我的,如今老娘养厌了你,就是要与你和离!”
“休想休想休想!”
眼见这二位又吵成一团,展飞乘机掰开那男子抱着自己腿的手,小声说了句“你们继续”,便又从原处跳出了小楼。
他一跳出去,就听到一声鞭响,然后那男子“救命”啊的尖叫又响了起来。
不过叫声很响亮,证明他并无大碍。
展飞一脸懊恼,好不容易有人叫救命,却不曾想是两口子打架打得叫救命,而且看他们模样,分明是乐此不疲,自己就算是想要劝解也无从劝起。
底下看热闹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展飞极是尴尬,就在这时,楼上破窗之处,胖妇人露出半边身子叫道:“那白脸的差爷,等我将这死囚囊的浪**鬼休了,便去找你提亲,我王家聘礼丰厚,有房有宅,你记得……”
展飞用袖子把脸一遮,撒腿就跑,仿佛那胖妇人真的追来了一般。
他一口气跑出老远,惊魂稍定,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跑过了大相国寺桥,来到了大乾明寺东十字街。这条街上香风习习,两边都是酒楼妓馆,展飞从底下经过,时不时便有人吃吃笑着在楼上对他招手。
展飞低着头正要疾行穿过,突然听到有人大叫:“捉贼,捉贼!”
他精神猛然一振,这是女子的呼声,这一次,总不会再是夫妻打架了!
展飞循声望去,声音是从前方不远处的楼上响起的,紧接着,他便看到那楼上有道身影跳了下来,直接落在地上,站得很相当稳当。
这人身上有功夫!
展飞眼前一亮,或许这就是某位江洋大盗,闯入汴京做案,却恰好给自己撞上了!
“蟊贼休走!”展飞厉声喝道,然后向着那人冲过去。
那人落在地上,正抬头向上看有没有追兵,突然听到身后展飞的厉喝,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展飞身的捕头服饰,吓得撒腿就跑。
街两边楼上,不知多少人伸出头来,向下看着热闹。那人拼命逃跑,展飞在后大叫捉贼,还好此时是上午,街上来往的人没有午后那么多,所以那人不能混进人群中躲掉。
但若给他冲出这条十字街,进入太庙街,那里人潮汹涌,再想要抓住他就有些难了。
那贼人跑得速度极快,他对自己的速度也极为自信,若没有这样的速度,他哪里敢来做偷盗之事!
眼见十字街东出口就要到了,他忍不住转头望了一下,想要给那个穷追于他的捕快一个嘲讽的笑。
然后他就看到,展飞正与自己并肩齐奔。
展飞那张脸毫无表情,嘴也紧闭,连大口喘气都没有,证明他跑得还很轻松。
那贼人乍看到之后,吓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他猛然一停,伸脚想要去绊展飞,若是给他绊实了,以展飞奔跑的速度,肯定要失去平衡摔个大跟头。
但他脚伸出的同时,展飞跳了起来。
不仅跳起,展飞的手也伸了出去,一巴掌拍向那贼人。
那贼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叭叭叭叭”,仅仅是瞬间,展飞的手便在他的脸上来回抽了十余记耳光,抽得他天眩地转,整个人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开封府的官差都这么快,还让不让我们当贼的活了!”贼人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嚷嚷。
展飞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将他撂倒在地,然后扭住他的胳膊按住。那贼人被他摁在地上,头歪在一边,口里喊着“疼疼疼……松些,快松些!”
展飞冷冷地道:“将你偷的东西交出来,蟊贼!”
“怀里,都在我怀里……”那贼人连声求饶。
展飞伸手将他怀里偷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后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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