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与任恕对望了一眼,任恕示意孙策说,孙策叹了口气:“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赵从古的事情被夏弃恶得知,他跑来劫夺,你与小展二人如何挡得住?”
“他们不是重伤了么?”白珰珰犹豫地道:“应当不会来吧?若只有申越一个,我与展飞二人联手,可让他有来无回!”
“他们身受重伤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就算是受了伤,伤势到什么程度,能否坚持作战,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不得不做好准备。”孙策又道。
“那为何不将此事交给展飞?”白珰珰又问:“你们还要将他支出去?”
“小展什么都好,但他这个人……正义之心太强,那安国公赵从古并无恶迹,他宁可拼了性命保护他,也不会动手杀他。白姑娘,在我们心中,你与小展的安危,比起安国公赵从古的安危要重要得多,事不可为,杀了赵从古带着小展逃脱……哪怕是逃离汴京,也比让赵从古落入夏弃恶手中要好。而且,赵从古死于你手,还能得一个痛快,若是死于夏弃恶一伙之手,只怕会被痛苦虐杀。”
任恕这番话让白珰珰无法再拒绝,至少有一点任恕说得没错,在白珰珰心中,有过并肩作战之谊的展飞,可比那位安国公赵从古要重要得多。
他们等了片刻,展飞将田地籍册取来,好大的一堆堆在任恕面前。任恕手指翻飞,瞬间连翻了好几本,看得白珰珰眼睛瞪得老大:“你这都看到了?”
“熟能生巧。”任恕一边查阅一边道:“你就把这当成我的异能吧……找到了,安国公的庄园在祥符县……离得倒不远,出城就是,你们立刻出城……嗯,先躲在车中,等远离了大相国寺,再出来,我料想夏弃恶肯定有眼线盯着这里,你们出去之后,只怕立刻就会惊动他们!”
白珰珰点了点头,展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
二人藏身于一辆车中,随车一起出了大相国寺。车子并没有直接去祥符县,而是先往外城,在城南处停下,悄悄将展飞与白珰珰放了下来。两人又小心地穿街过巷,悄悄逾墙而出,直到到了人烟相对稀少的郊外,白珰珰才召来旋风,将展飞与自己托起,二人飞向祥符县郊外的庄园。
安国公赵从古如今正在庄园之中,他早就得到消息,如今汴京城被封锁,许进不许出,显然城中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让他既是忧心忡忡,又有些庆幸。
忧心的是汴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威胁到大宋的根本,庆幸的是自己躲在郊外,可谓远离冲突的中心,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眼见已经是巳时二刻,他正琢磨着自己怎么样打发今天无聊的时间时,突然有仆人跑了过来叫道:“老爷,老爷,了不得了,有两个人从天上飞来……”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人从天上飞,你这当作配军的懒汉,定是将天上的大鸟当人了!”心中烦躁的赵从古向老仆喝斥道。
他虽然被封为国公,但是因为与当今天子不是同一脉,所以空有虚名,没有实权,平日里与自家老仆也没有什么太多规矩。那仆人被骂了也不害怕,连连摆手叫屈道:“老爷,小人哪里敢在这事情上说谎,真是两个人,他们正向着咱们庄子飞来,如今恐怕都已经到……”
他话才说到这,就觉得风猛然刮起,然后一对少年男女出现在门口。
赵从古的庄园不大,但好歹一位国公,也养着数十人手,既有仆人,也有清客帮闲,此时都拥了过来:“什么人,什么人?”
“休要伤了安国公!”
“快去叫官兵!”
这些人七嘴八舌之中,展飞将自己的令牌举起:“开封府左军巡司虞侯展飞,奉命来请安国公!”
赵从古脸色瞬间煞白,嘴里嘀咕道:“坏了坏了坏了……”
他知道汴京城里肯定出了事情,现在一个自称是开封府虞侯的人乘风飞行而来,要来请他,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会是一件大麻烦事!
“事不宜迟,还请安国公验过令牌,然后随我动身。”展飞看了看四周那些仍然在嚷嚷着的清客帮闲们,声音稍稍低沉了些:“我们既然来到这里,此地就不安全了!”
刚刚想说“我不去”的赵从古哆嗦了一下:“不安全?”
白珰珰抬了抬下巴:“昨天有人袭击了皇宫,皇帝的寝宫都被闯入,他们也可以象我们一样飞来飞去……你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哦对了,大宗正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白珰珰这番话说得有些乱,不过赵从古却听懂了意思,特别是听懂了“大宗正已经被他们杀死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了看那些清客帮闲,又看了看展飞与白珰珰,然后忽然往清客帮闲中一扑:“救命,莫让他们带走我……啊啊啊!”
他才扑出去,人还没有落地,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风力吹了过来,将他托起倒飞,一直飞到了白珰珰与展飞身边。
“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白珰珰笑语吟吟地对他说道,然后又是甩袖振臂。
旋风带着她与赵从古猛然腾空飞起。
白珰珰与赤婴在御风之上各有所长,白珰珰可以轻易破解赤婴的御风之术,但论及御风带人,她就比不上赤婴。她除自己之外只能携带一人飞行。来的时候带了展飞,可如今带了赵从古,展飞就只能跟着跑了。
庄园里的庄户、清客们见赵从古飞了起来,一个个吓得哇哇大叫,如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就在这时,展飞迈步一踏,整个人跃起,也如同低空飞行一般,从他们头上跃了出去。
“这……这对男女都会飞啊,是妖怪!”众人叫了起来。
在他们大惊小怪之中,展飞与白珰珰带着赵从古已经远去了。
空中的赵从古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都在挣扎,白珰珰警告道:“你小心些,别乱动,乱动的话摔下去我可不管!”
赵从古望了望脚下,他们恰好从一棵大树上飞过,赵从古记得那棵大树离自家庄园不远,足有十丈那么高,可如今他却直接掠过树梢。这种高度真摔下去,显然是活不成了的,他顿时身体一凛,不敢再乱动。
然后他看到展飞一脚踏在那棵大树的树梢之上,树梢先是一弯,然后弹起,将展飞向前弹得足足飞出三十丈,又踏在了另一根树枝之上。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赵从古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了起来。
“他不是说了吗,开封府的。”白珰珰不耐烦地道:“奉天子之旨意来请你回京,你就放心吧,我们要是来杀你的人,你都死过不知多少回了。”
这一点赵从古倒是可以肯定,只不过,那个跳起来和飞一样的少年,竟然是开封府的人……
赵从古喃喃地道:“我出京才几日功夫,怎么开封府就请来了仙人,而仙人还只是当一个区区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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