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门缝里望了望,然后嘀咕道:“什么也看不见啊……”
她们只是普通人,自然看不清白珰珰是什么模样了。白珰珰一急,直接御风飞起,回到大殿,伸手去拿长明灯,但这一伸手,她注意到神案之上的那封信了。
白珰珰眉头一皱,将信抓了起来。
她看了看上面七扭八歪的字迹,然后不管那么多,直接拆开来看,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啊”的一声,立刻拿着信飞出门。
旋即又飞了回来,将长明灯抓起,这才真正离开。
到了厢房前,白珰珰将信交给展飞,同时让自己亮相于灯前。厢房里的女尼看清楚她果然是一个女子,这才慌慌张张开门,边开还边道:“怎么开封府如今有了女差官了……”
“果然是这里!”此时展飞已经看清楚信中的内容,失声说道。
这封信,是郭小雀留下的。
只不过这信并非给展飞,而是给十八尼寺的女尼们,要她们拿到信之后,去开封府找展飞,告诉展飞容小落在她们这。
当展飞确定信中内容果然是郭小雀留下之后,他的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此时更是迫不及待地来到出门的老尼面前,抓信的手向她眼前一伸:“写信的人在哪里?”
他是咬牙切齿这样说的。
那老尼老眼昏花,有些惴惴不安地望了展飞一眼,又看了看白珰珰,这才去看那信。只不过她从来没见过那信,哪里知道信是谁写的,写的人又在哪?
因此她只能摇头:“不曾见过此信,也不曾知道……这写信人在哪里。”
“该死,你不说实话?”展飞大怒。
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此时当真是强行压抑,才没有发作,而老尼一问三不知,被他视为是故意装傻,因此出手就想拽住老尼。
只不过一伸手,想起这老尼只是个普通女子,手又生生止住。
“这封信就放在佛殿前的神案上,你从未见过?”白珰珰性子已经够急了,但发现展飞比自己还急时,她却冷静了些,上前问道。
“真不曾见过,若是老尼见过,叫老尼不得好死……你们见过么?”那老尼又问别的几位尼姑。
这几位尼姑纷纷摇头。
展飞心中一动:“那……容小落呢,你们可知道容小落在哪里?”
老尼姑摇了摇头,然后又慌忙点了点头:“老尼实是不知容小落是谁,但是……确实有几位客人,将一位姑娘托付在小寺之中,这两日都是小寺中人在细心照看,不知是不是差官口中所说的容小落……”
“带我去!”展飞厉声道:“带我去见她!”
老尼不敢拖延,亲自上前带路。容小落住在另一边厢房之中,她自家一人一间,外头还有两个小尼听到动静好照顾她。此时这两小尼已经被惊醒,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听到老尼唤她们,她们才敢出来开门。
不等她们说什么,展飞已经迈步进去。
两小尼惊呼了一声,展飞顿了一下脚步,白珰珰跟了上来,他们一起来到里间,果然看到**的容小落。
“小落,小落!”展飞三步两步过去,到了容小落床边,连声呼道。
只是容小落没有任何回应。
展飞慌忙伸手去她鼻下,确实还有鼻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小落,小落?”他又叫道。
他叫的时候,白珰珰则来到窗前,伸手推了推窗子,这窗子是虚掩着的,若是有人要进来,只要一推就可以钻入。
白珰珰看了穿子一眼,然后来到展飞身边。看到展飞想要伸手去扶容小落,又有些不好动手的模样,当即自己代劳。
她将容小落抱起,才一抱到手,便惊呼了声:“啊?”
“怎么了?”展飞问道。
“她在发烧。”白珰珰道:“好烫……”
“她生病了,似乎是……夏弃恶的瘟疫。”展飞沉声道。
白珰珰想了一想,轻声道:“正在昏睡,恐怕……”
话声还没有落,她双耳微动,猛然向外边望去。
展飞也同时望了过去。
砰!砰!砰!
外头传来沉重的声音,听起来,象是铁锤在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地面,只不过这声音由远而近,别人或许不知道它是什么,展飞与白珰珰却对此不陌生。
“申越!”展飞从齿缝中吐出这个名字。
“是他!”白珰珰也点头。
此前申越被他们重创过,只不过养了两天,想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来到这十八尼寺,目的为何,不想而知!
“郭小雀!”展飞心中对郭小雀的恨意更甚,他不仅杀害了顾先生、孙婆婆,还将容小落的下落告诉给了那些恶人!
“有问题。”白珰珰没有他那么愤怒,因此还可以想到其中似有蹊跷。
“不管怎么说,今日先诛此獠!”展飞缓缓拔出刀来。
他这一拔刀,那些原本就心惊胆战的女尼们顿时尖叫起来。
女尼们可不知道这二人所说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她们只知道展飞拔出了雪亮的可以杀人的刀,而且还离她们这么近。
此时乃是夜晚,她们这一叫,顿时传了出去,传得老远。
正在接近十八尼寺大门的申越脚步一顿。
他侧耳听着尼寺里传来的尖叫声,歪着头咧着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之后,里面的尖叫声停下来,但隐约还有别的声音响起。
申越嘴咧得更大,作了一个笑的模样,但他那死人一般的面容和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传递而出。
他伸出手,将十八尼寺前的石狮子搬了起来。
石狮子重逾三千斤,但在他手中,却如同小木桩一样轻松。
他猛然掷出石狮,方向正是方才尖叫传出来地方。
然后,申越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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