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要参加那场深渊争霸赛?”
魔女小姐忽然问。
“为了当二五仔啊。”江酒漫不经心地回答,“静谧机关要雇佣我。”
“二……五仔?”
“就是叛徒,准确来说,静谧机关那位张局座想让我打入地狱内部,参加那场所谓的深渊争霸赛,然后在大赛上跟噶韭菜似的收割一波地狱的青年才俊。”
说着她忽然怪笑起来:
“桀桀……姐姐我啊,是真的喜欢收割所谓的天才呢。”
魔女小姐却发现了她话里的漏洞,皱了眉问:
“别人想让你去你就去?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了?”
“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太多……他许诺给你什么了?”
“你猜?”
“我不猜。”
“那我也不告诉你。”
江酒坏笑,然后又轻声感叹:
“只能说官方机构到底是官方机构,果然财大气粗,居然能随便就许诺给我那种东西……姜还是老的辣啊,那位张局座居然能知道我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办法,我给人家死死拿捏了呢。”
她朝魔女小姐无奈地眨眨眼,
而魔女小姐只是磨牙。
她抬头毫不避让地与江酒对视,像即将要发起进攻的猫科动物,墨黑色的瞳孔忽然收缩成狭长的缝隙。
“我怎么感觉你……想挨透是吧江酒?”
有某种冷峻的气场自她体内涌出,展开。
或许这便是所谓大魔女……对处于下位的正式魔女的位格压制。
而江酒也眯起眼,妩媚地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问:
“还有这种好事?”
显然她并不觉得魔女小姐的威胁是坏事,相反,她甚至把那当成是奖励了。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同样有无形的气场自江酒身上扩散,虽然不如魔女小姐的气场那样霸道,却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轻松便瓦解了魔女小姐的攻势,甚至能做到分庭抗礼。
但却并非来源于魔女的本质,而是承冠者。
是白冠之王的权柄。
有清新的鸢尾花香味自江酒身上发间涌出,伴随着木本植物特有的气味,凝结成实体,于是由纯白鸢尾花与古木细枝编织而成的花冠便出现在江酒头顶。
魔女小姐盯着那花冠看,忽然便怒火中烧起来。
“我可以容忍你去救风铃,”她冷声说,“但我不能接受你在我面前使用她的权柄。”
江酒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眯起眼,露出促狭的神情,一边用手指戳戳魔女小姐的脸颊一边打趣:
“吃醋啦?”
魔女小姐咬紧牙关,睁大眼睛,伸手抽出魔杖就准备敲爆坏女人的狗头。
可坏女人忽然叹了口气,收回了白冠之王的权柄。
花冠崩溃为漫天零碎光点。
然后她看着魔女小姐的眼睛,一脸无辜地问:
“这样总行了吧?”
原本几乎勉强能达成平衡的两方气场突兀消失了一边,另一边自然会摧枯拉朽地取得胜利——就像大车碾小孩一样。
所以魔女小姐迅速趁此机会巩固胜利果实,一个滑铲……不,一个翻身就把江酒压在了沙发上。
可她却并没有任何翻盘或是丰收的喜悦,甚至只是微微皱起眉,接着疑惑地问:
“你……怎么就这么放弃抵抗了?”
江酒便懒洋洋地歪了歪头与她对视,回答:
“因为法国正统在我这儿,我就是再纯正不过的法国血统呢。”
“胡扯,说实话。”
“哦,实话是因为你看见会不高兴。”
“……”
魔女小姐闻言沉默片刻,眯起眼来,不是很相信地问: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又或者你是觉得我真蠢到你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程度?”
“可我说的就是实话鸭。”
“我不信。”
“那怎么办呢……要不你试试命令我让我说实话?”
江酒提出了个听起来相当靠谱的建议。
魔女小姐大概觉得这么做确实没问题,于是微微严肃了些,问:
“我命令你——江酒,说实话,你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贴心了?”
江酒便相当无辜地眨了眨眼,回答:
“因为你不想见到风铃姐的权柄啊,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所以就收起来了。”
“……”
魔女小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居然是真的?
她想。
可为什么会是真的?
一旦习惯了坏女人平时的做派,习惯了她的虚情假意与各种暧昧却始终不肯付出哪怕一丝一毫真心的行为模式,如今再听到这番发言……
魔女小姐忽然开始怀疑今天的江酒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自己如今是在梦里而不是在现实。
她甚至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收起了白冠之王的权柄却对我用了梦的权柄?”
江酒叹了口气:
“主人您再怎么说也是位大魔女好么,我这个正式魔女不管再厉害也不可能瞒过您动用梦的权柄……更何况您都忘了您自己的本质了么?”
她说着,漫不经心地抿了抿唇,说:
“我又不是没对你用过梦的权柄,可每次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啊,就好像你能完全豁免梦的影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