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轰,刹时间拼了数十招,最初陈七星还略处下风,随着对花拳操控的越来越熟练,竟是板回劣势,一拳对一剑,半斤八两,而每一拳击出,高速旋转,拳头又大,看上去威势还在祝五福赤霞剑之上。
这种五魄师魄劲的交锋,便如两头巨象的对撞,又如天际沉雷,声响之巨,至少四五里外都听得到,酒楼中观战的权贵,几乎个个掩耳,面色大变,一些胆小的,甚至是虚汗淋淋,全身瘫软。
不说这些不懂魄术的,就是那些习练魄术的,也个个一脸惊容,因为陈七星是以草头魄对祝五福的赤霞剑啊,五魄师的器物魄,陈七星居然以一个草头魄拼成平手,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北面雅间,乔慧与容华郡主并肩站在窗前,眼见陈七星一拳接一拳,半点不落下风,乔慧吁了口气,道:“我说得没错吧,这孤绝子敢应战,果然就有不逊于祝宗主的实力。”
容华郡主点头:“姐姐眼光从来都不会错的。”略停一停,奇道:“姐姐以前不是常说,草头魄不过只是最低阶的魄吗?而祝宗主是五魄师,器物魄已到了灵变之境,怎么就赢不了一个形变之境的草头魄呢?”
“这个我也不明白。”乔慧摇头,秀眉微凝:“这孤绝子的魄极为古怪,魄上生星,星中生魄,实在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玄妙。”
两人议论之间,陈七星已与祝五福拼到百招以外,基本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陈七星的血鹰灵目凝眸半空,不但祝五福的一招一式纤毫毕察,整个中庭甚至整个酒楼所有的动静都看在眼里,却一眼看到了关莹莹,这丫头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秀眉微凝,显然是在为祝五福担心。
陈七星新悟花拳,这会儿又与祝五福这一代宗主拼成平手,本是信心十足豪气百倍,但看了关莹莹脸上神情,却突地觉得索然无趣。
如果说最初遇到纪元,祝五福答允婚事,还是长辈为晚辈好,那么纪元中了鬼打脸后,祝五福仍坚持跟来京中甚至还勉强关莹莹去公主府,那就是另有居心了,这一点,关莹莹肯定也明白,可她却仍在为祝五福担心,这是亲情,从小到大,她与祝五福类似祖孙,这种亲情,或许会因一时的伤害而动摇,但根子上却极难断绝。
陈七星一拳轰过,霍地后退,抱拳道:“宗主神功,孤绝领教了,再会。”也不容祝五福答话,一个旋身,上了屋顶,跃下街头,收了魄,三拐两拐,回了自己宅中。
祝五福即没拦也没追,当场拿不下陈七星,再追下去死缠烂打即没意义也有失身份。
陈七星回来看了一下肩头的伤,还好,没伤着骨头,上点药,第二天就收了口子。
第二天,鹰大把街坊中收集的消息传回来,虽然吉庆公主那面死命吹嘘,说陈七星给祝五福打得落荒而逃,但为陈七星叫好的却更多,很简单啊,祝五福一代宗主,赢了是应该的,偏偏没赢,只是打成个平手,阉党能替祝五福吹螺,大将军府自然也能帮陈七星打鼓,先前陈七星与乔慧斗箭,传扬得不广,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这一场斗,孤绝子这个名字可真就名扬天下了。
陈七星却没有半点高兴的味道,反而是闷闷的,他本想逼着祝五福出手,给祝五福戴顶阉党的帽子,羞辱一下祝五福,可那日看了关莹莹对祝五福关心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想偏了,无论如何说,关莹莹都是松涛宗的一份子,更由于祝五福从小到大对关莹莹的宠爱,祝五福在关莹莹心里的份量,更还要比一般的松涛宗弟子的要重,羞辱祝五福,打击的,并不仅仅只是祝五福本人,同样也牵连到了关莹莹,甚至是关山越,这还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羞辱祝五福,给他戴上阉党的帽子,也并不一定就能逼得祝五福离开,真把他逼急了,索性破缸子破摔,就跳到阉党船上去,那他把关莹莹许给纪元之心,反会更加坚定,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其实陈七星真正关心的,只有一个,就是关莹莹是不是会嫁给纪元的问题,至于其它的,祝五福喜欢他也好无情不救他也好,加入阉党也好立身中正也好,都不关陈七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