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城-第26章 灾难终于降临(1)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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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灾难终于降临(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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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流不间断的持续到了第二天,一伙人聚集在水陆庵的大殿里,这个初冬,水陆庵原本大小不等的佛像3700多尊已所剩无几,大殿迎门,释迦牟尼佛左右侍立着迹叶、阿难,众人等收拾起柴火,社长秦三爷率众齐刷刷跪着。

“善迄魏晋、恩施千古,地通乾元、佑我普化!”

山呼海喝跪拜谢恩。

但是很快大家还是抵挡不住腹中饥肠咕咕之声。第二天就有人喊着要出岛,可打开山门看见莲花山黄烟腾腾,蓝水石流滚滚,河对岸的村庄烟雾弥漫,整个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土黄色帐篷里,就又只好无奈叹口气缩进头来。一个孩子“哇呀”的一声啼哭起来,突如其来的哭声,渐渐带动了几个妇人的抱怨和抽泣,很快又有几个男人蠢蠢欲动了起来。在一片轰隆隆的雷声中,有人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今年完了,庄稼完了,牲口完了。完了!”

秦三爷踱着方步,山羊胡子上下抖着,却想不出一个得力的想法出来,开始有人表示了不满,骂了一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

有人既然说了,其它人的嘴开始也堵不上了,有人大声喊道,“杨家文轩老爷子如在,定不会白吃这个供奉。”

接着一众人就开始站起来附和,“社长,你这些年吃我们供奉不少,好歹放出一个响屁来。”

有人讥笑,“响屁的力道都使到贵桃那里了。”

贵桃?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整个村里的人都在这里安坐,唯独少了这个女人。

人群开始唧唧喳喳起来,都把眼光投向秦三爷,似乎在发问,“这个女人没来,谁去看看?”

秦三爷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只顾自己气的要背过气去,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句成章的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有近宗的族人过去扶着他,他才坐去。

谁也不知道水惊冬什么时候出去的,一会儿水陆庵的山门被擂的震响。大伙儿去看,居然是水惊冬。

黄泥糊得分不清鼻子、眼睛了,他的身后不仅跟着衣衫褴褛的贵桃,而且他们俩还拖着一只被石流砸断腿的牛。牛已经死了,硕大的眼珠子凸起,脊梁断裂,整个牛身扭曲变形,断裂处鲜血混着黄泥滴答着。

贵桃身上的抓痕和衣衫褴褛的模样,已让我大致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在泥石流来临之际,贵桃一定在和自己的傻子男人有过一番撕扯。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没有水惊冬的帮助,这一晚,贵桃将被这个傻子男人拽去山下看稀奇。至于怎么相救的细节,我也无从过问,我只知道,贵桃没有死,傻子男人也没有死,这中间没有一个人做了泥石流下的冤鬼。如果说这很重要,那么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场生死存亡里,命运以拷问的方式赐给了他们各自的机缘。

“有吃的了。”

大家对是否水惊冬救了贵桃马上失去了兴趣,一窝蜂似的冲向那头牛。

众人将牛抬了进来,水惊冬拿一块石头分割着牛肉,不时吮吮手指的牛血,很多人也加入了进来,掰着牛腿牛肚撕扯着,牛血鲜红,在这泼洒的鲜红里,发泄着对明日的恐惧和无奈。

残旧的一口破锅也被从殿后的花园水房旁掘了起来。牛肉一块块被投掷进去,架火,浇水,烹煮。

有理由相信这是普化村人有生以来吃过的最为香美的一顿午餐,没有什么比争相去吃更香的。

总之,在众人开始对水惊冬这个二愣子重新审视时,天空放晴了,莲花山一片寂静。

当村民站在高高的水陆庵回望村庄时,一时欢呼雀跃起来。春娥乌拉着,不停用手比划,指着自己3头黑猪的猪圈,扯着水惊冬的衣角直抹眼泪。

除了沿山的一排草房坍塌,其余房屋居然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啊!

人群都在欢呼!

2灵魂的重量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貘慢慢从墙角开始移动。在这只貘看来,似乎这一群生活在汗水、血液、泥土和挣扎中的人们此刻都在发着来自身体里面的声音。外界虽是繁杂争吵的,但此刻对它来讲,世界已经或者将要变得异常清净了。曾经欢腾的景象,遍地播种,四处开花,犀牛大象黄龙和蜜蜂它都看见过,它们出没在日出日落的间隙里,在一墙之隔的世界里,生动地活动着。随着石流的静杀和即将冰冻的到来,它知道,这些独立的秘密是要很快消失在日光里了。

石流随去,但蓝河涨水,一时还不能返回村庄,欢呼雀跃的村民慢慢冷静了下来,三三五五的盘坐在大殿上议论纷纷。

人们对此泥石流的到来认定了是盘龙玉重出莲山带来的恶果,并且为此争执不已,这在这只貘看来,尤为显得可笑。

“当解开了灵魂出口的锁头,阳光自会照在你们身上。”我的貘“沙沙”吃着树叶对我说,仿佛找到了知己。

“所有阅读都是误解,何况读心?”我反问,“你上次刚说过的。”

“看似有交集,却只能擦肩而过。”貘摇摇头,扭扭屁股准备掉头走掉。忽然它又眯起眼睛,笑了,甩甩长鼻,从光影深处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杆精巧的铜杆秤。

“盘数一下人数”,它冲我诡秘地一笑,开始认真地去称这些山民魂灵的重量。

高个的不足8两,矮个的那个,对挨着墙愤愤然不同意别人梦境的那个,倒还重些,12两,那个鱼白眼的老太,嗯,只有3两不到,门槛上坐着的那个黑瘦的小孩,正好10两……

“听听他在想些什么?”它沿着移动的光线,慢悠悠地贴近了秦三爷,用鼻尖轻嗅他的脚跟。

还好来的正及时,这位秦三爷的心跳像钟摆一样摆动着,左心房说,怎么办?镇村的翠玉双首龙纹壁找不到了?右心室说,担当不起就卸甲归田,卸甲归田。

最终右心室战胜了左心房。

秦三爷像落网的一只老鱼一样,缓缓地走向围着张寡妇争论不休的人群、“老朽不才,远德未惠乡邻,近露未泽村民,名望实不归,今莲花山石盘孽伤财,老朽汗颜,望乡邻另觅他辈,德高望重,护我水陆之庵永世得安,渡我普化众民生生康乐,是为祈!”

秦三爷擎着三支燃香对着红色大殿下盘坐的人们默默说道。

他说话时的胡须随着说话的腔调而抖动不已。

“最后一个12克”。

红殿内一个黑衣老太微微扬起下巴,她在织着方形的锦囊,她随时都在织来绣去,用的丝线色泽鲜丽,绣着鬼面扇形的合欢花,仿佛这一切跟她毫无关系,哦,夏老太,想怎么还能漏了一个她。

到底她的魂灵重多少克呢?貘甩甩尾巴跟了过去。

3脱衣受杖责

泥石流就是一场凭空而来的恫吓,很快被秋天金黄色丰满的喜庆打断,成了一尾没有放响的鞭炮。

村里的打谷场堆起了苞谷杆架起的大大小小的垛包,一个一个,像蒙古包一样随意散漫的绕在打谷场的四周。很快在一个月明风高的晚上,就着火了一次。每个垛包独立着,烧也烧了,没太引起大家注意。<!--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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