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城-第34章 罪与罚(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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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罪与罚(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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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孕育死亡的种籽”。

它正站在树下的一株紫苑花旁,表情复杂。

它一只小爪趴在一株杯状花萼上,无聊的摩挲着其它另外几只爪足。显然,此刻它并不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由于缺少必要的灵魂,所以只能卑劣的生活。”它骨碌碌地转动着着它的充满智慧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在这些放磁一样的低沉声音里,我恍惚不再在这个世界里。两只耳朵不断传来“嗡嗡嗡”的声响,我挣扎着想要自己走出这个世界,我还要去看他们如何和房办的人对抗,可是却跌入到了某个时空。

一霎间,我就看见了一个孩子,那很明显就是我幼年时的三叔,他因为母亲失去了二儿子半夜恸哭于田壑,而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异和害怕。这些害怕使得他双眼隐约浮现着泪光,茫然呆坐在黑暗的幽静之中。而他的背后,是一挂巨大的天幕,少有的几颗寒星临江而立,闪着狡猾的眼睛。门被风吹的打开了,油灯亮了起来。他走到病卧的父亲床边,那里躺着一个黑瘦的老头儿伸着手对他说,“给我一碗黏面,我要死了呃”。

我打了寒噤,终于清醒了过来,我看到月光明亮的如同钻石,发着冷峻的光,强硬的刺穿了大地的腹部,洞穴里释放出来的兽,因为不习惯光明反而习惯性的举着火把,橙黄的火焰跳的老高。

在这些人背后橙色的火焰中,白化病人们缶声更加激越,他们跟在这些洞穴里的兽后面,大声呼喊:“我们要盐巴,我们要盐巴,我们要盐巴。”

盐巴已经成了他们神秘的代言词,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盐巴,大口咀嚼着这这些咸味的晶状体,白色的唾沫涎在嘴角,他们跳在蓝河里,手拉着,拍腿唱着自己的战斗曲,像一个个可笑的土著,插着凤翎。他们似乎在与水斗气,一掌一掌击打着湍流而过的河水,“我们要盐巴,——断蓝水,灭普化,我们要盐巴。”

他们的可笑行径,刚开始还有人丢石块过去以表愤慨,渐渐地,大家都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并冲他们伸出了中指。笑场淡化了战斗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些无疑是染了疯病的没有战斗力的可笑生物”。的确可笑,这些人在他们的生活之中,但却在他们的现实之外,是月亮上砍伐桂树的蠢吴刚,是追逐太阳的傻夸父,那群怪物要仅仅要的是可笑的盐巴,而他们要的却是结实的生活,没有了共同的交集,就只剩下鄙夷。于是,很快没人愿意再理会他们了,除了少数顽劣的孩子还在河边干涸的稻田里模拟着他们可笑的举动外,在一声呼喝中,大家撇开他们往村外的杨家祠堂继续奔去。

4败与屁股

在杨家祠堂高达数米的门楼上,白化病人的女首领站在上面甩着肥硕的屁股,跳着匪夷所思的火裙舞。她的火裙,是一串串牛尾和羊睾丸串编而成,黑色的血痂被甩的纷纷扬扬而下,引得门楼底下来了一只又一只的恶狗和野猫,个个仰头而叫,“喵呜——汪汪”。

青黑胡茬的厉安阳正站在门楼的第二层上,旁边站着房办另两个助理人员,高高的云梯置于一旁,巨大的石刻楹联上写“门高通德德泽千尺蓝河水中波,台仰怀清清辉一片莲花山顶月”,楹联的横楣上,有一块青灰色的方形石砖,在一片冬雪的映衬下反着清冷的光。这块石砖就是今晚上他们要凿掉的普化压门石,据说:有此砖,普化风水可看作白虎垂头,为大善;去此砖,普化风水即转为白虎衔尸,为大恶。当年丢玉,灾害连起,为此石砖上演过道场九十九场,打醮八十八次,去楼观台圣地求得高道相助,才请来此砖安放于此,补了差池,后来才有普化的顺雨得风,以至延续自今。

然而厉安阳他们又怎能晓得如此梗概。月明风冷,他此刻看上去像石楼上的一只黑苍蝇,而白化病女人则是他要进行卵产的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一回头,刚才还静谧的可怕的祠堂门楼下,此时人声鼎沸,榔头、石镐、锄头组成的方阵,犹如天降地牢,张开了布袋,静等他自动入瓮。

他第一时间跳到臀部抖动的白化病女人背后。

又是秦凤凰率先将云梯抽掉,断了这只苍蝇飞下来的可能,品字形门楼被这群高亢的山村骑士要占领了,他们堵在巨大的石门中洞里,人挨着人。

“嘿,你知道布莱格吗?”

我的貘直立起来,靠近我的肩膀,就站在我的耳边说话。

“布莱格?是人还是物?”

“是座城,城里都住着各式各样的陌生人,他们没有认知力和记忆力,他们刚说完的话瞬间就忘记,他们刚交完的朋友瞬间就想不起,他们没有面目,也没有脑细胞,只有一根食指,这根食指里淡蓝色的血管直通心脏,他们的语言文字就是心跳的频率。”

“喔”。我无心去听它说些什么,不置可否。

“他们在这个地球上存活了几百年就消失了,消失于一场关于耳朵的赌博。”

“赌博?耳朵?”

我的眼睛仍然盯着那群敲着马锣、梆鼓和铁铳的幼稚的兵,对我的貘说的话感到非常好笑。

“在没有语言的世界里,耳朵是多余的。”

“可他们仍然赌了起来?”我像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和现在一样,故事在重演。”我的貘若有所思的说。

我的脑袋被这突兀的话敲击了一下,有些晕沉。

“地下十日,人间一天。谁能晓得这梦中世界?谁又有缘能看到这地下城池?”貘妄自感叹着,它似乎老了许多,呈现出悲壮的疲态。

石头和瓦块组成了野蛮利器,迅速击碎了门楼上那几个文明人的铜铁面具。有几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小子,开始讨饶,而只有白化病人的女首领还在不断地被砸掷中,更加汹涌地扭动着着火了的屁股,并大声地唱道:“人都说天地洪荒,为何我们生来无爹娘?人都说众生平等,为何我们生来缺短长?人都说万世昌平,为何我们生来要流浪?人都说生来自由,为何我们总不能见天光?天地黄黄。灭佛场,普化亡,众象归一,开天辟地鸿蒙起……”

讨饶声挑动了一拨人好斗的兴致,而另一拨人却被肥硕女人的火鸡舞撩拨的捧腹大笑。

“就凭他们这样的几个阴阳人,还要断蓝水,灭普化,共存亡?——哈哈哈。”

女人乘机吹响了手中的羊角,并将厚厚的一堆羊皮囊从门楼上扔下,门楼下守候的恶狗和野猫仿佛是被豢养的灵畜,纷纷叼了羊皮囊,一路急速跑去蓝河,当羊皮囊迅速被绑成皮筏临河而下时,女首领也正好被临时倒戈的几个房办人员揪住以用作谈判的人质。女人笑了,对着厉向阳,“你摸了我的屁股,你不能白白摸我的屁股。”女人说话的声音异常响亮,仿佛有银针从她那既黑又厚的嘴唇里吐出来,根根扎向厉向阳的心口,扎出的不是狼与狈,就是虎与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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