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古纪·烽烟绘卷-第九章 钟鼓祭司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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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钟鼓祭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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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梓忽地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眺望,见走在队伍前端的玄夷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头问:“什么目的?”

襄垣道:“这样的剑还远远不够,它只能削断同级的兵器。你是金系祭司,你知道五行之力中,要提炼出最纯粹的‘金’,要用什么方式吗?”

陵梓疑惑道:“襄垣,你要怎么打造你的剑?”

襄垣解释道:“蚩尤背上的那一把只是粗坯,它只能砍断有形的东西。”

陵梓道:“我觉得你的剑已经足够锋利了。”

襄垣说:“我问你,锋利的东西应该是怎么用的?”

陵梓迷茫地想了一会儿,答:“狩猎。”

“再锋利点呢?”

“杀人。”

“再锋利些?”

“斩断其他人的刀。襄垣,现在你的剑已经可以做到这些了吧?”

“目前是的,还能再锋利些吗?”

“再锋利,连岩石也能砍破……”

“那还不够!”襄垣低声说,“我要铸造出一把能斩断山川河流,甚至能刺穿天空的剑!世上有达到这种强度的材料吗?你是金系的祭司,告诉我,陵梓,世上最纯粹的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

陵梓沉默了很久,而后道:“我想你要的不是矿石,而是一种叫源金的东西。”

这个词在襄垣的概念之外,他不解地拧起眉毛。陵梓解释道:“你知道天地是怎么来的吗?”

“盘古开天,万物成形……”襄垣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陵梓取过水袋,为襄垣拧开塞子,递到他的手里:“对,但阴阳五行的力量,早在开天辟地前就已经存在了。那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金,它们聚集了本源的力量,甚至比盘古出现得更早,所有的雷电、锐气以及矿石,都是它们在天地间游离后的产物。”

“要怎么得到?”襄垣紧张地问。

陵梓想了想:“大部分已经浑浊了,没有办法再提炼,但在盘古死后,有一股最纯粹的源金之力与造物主的清气结合,有了自主意识……”

襄垣的呼吸屏住了,他们对视一眼,襄垣道:“就是……”

陵梓点头:“就是金神蓐收。”

襄垣沉吟不语,而后问:“你是他麾下的祭司,能朝他讨要一块吗?”

陵梓反问道:“你觉得呢?有人找你要你的手指头,或者一只脚,又或者是脑袋,你会切下来给他吗?”

于是襄垣得到了一个极其无奈的结论。

“也不一定要他的手指头。”襄垣说,“或许只需要他的一点头发……”

陵梓打趣道:“就算他愿意给你,你又怎么炼化呢?”

襄垣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假设你得到了源金,”陵梓说,“你要把源金炼成金水,普通的火焰不可能办得到。”

“所以我还需要源火?按你的理论推断,是有这个东西?”襄垣说。

陵梓点头:“嗯,源火是火神祝融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容纳,碰上什么就会烧掉什么。你还需要源风,把火种圈起来,为你冶炼,最后你还需要源水,才能把源金淬火。”

襄垣问:“你记得飞廉吗?他说不定愿意交给我们一点风。”

陵梓道:“呃……襄垣,我觉得你的‘剑’已经很不错了。试想你就算铸造出了那种能把天地砍成两半的玩意,给蚩尤用,万一一个没拿稳,掉下来砍到脚背,也是很危险的。”

襄垣哭笑不得,陵梓道:“双刃的东西,太锋利了也不是件好事。”<!--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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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梓!”蚩尤在队伍前端吼道。

陵梓跳下车,跑向前方,襄垣则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中。

随着他们不断南行,气候越来越暖和。安邑的队伍穿过一片长满参天古木的森林,黄昏时的阳光透过满林树叶的缝隙投进来,叶子轻轻飘下,落在襄垣的脸上,他在牛车上睡熟了。

月缺了又圆,安邑的迁徙队伍犹如一行蚂蚁,穿越长流河畔最后的广袤草原。草的香味在风里飘散,远远传来,与其伴随的还有低声的埙乐。

襄垣裹着一袭麻布,放下陶埙,静静坐着。

他的双眼映出璀璨的繁星与浩瀚的银河,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星辰一如往昔,漂亮得令人赞叹。

这些星辰在天上存在了多久?是否比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以及主宰光阴的烛龙存在得更久?

源火、源金,它们又来自何方?

襄垣记得小时候冬夜里,陵梓给自己讲过的故事,在盘古开辟天地之前的混沌,光阴还未曾开始运转。衔烛之龙睁开了它的双眼,昼夜才得以分离,那么……它永远见不到这浩瀚的星空、灿烂的银河……

“是的。”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父亲永远看不见这些,我曾经的心愿就是让他得见夜空。”

襄垣没有转头,仰视夜空繁星,脖颈后的印记忽明忽暗。

“后来呢?”

钟鼓仰起头,戾气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他赤着双足,站在襄垣容身的牛车上,一袭火红战袍在风里飘扬。

“没有后来。”钟鼓金红色的眸子恢复了浓厚的血色,低头注视襄垣。

襄垣对这名不速之客的出现毫不奇怪,仿佛只是对着一个认识却不太熟悉的过路人。

襄垣问:“你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得到源金吗?”

钟鼓冷冷道:“找蓐收,开口要。”

襄垣面无表情地说:“他不会给我。”

钟鼓道:“你不会动手抢吗?”

襄垣注视星空,说:“我的力量太小了,不是他的对手。”

钟鼓闷哼一声,那鼻音充满了轻蔑和嘲弄之意:“我不会帮你的。”

襄垣又问:“我知道你不会帮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钟鼓懒懒道:“这只是灵力幻化出的虚体,你是我的奴隶,我听见你在召唤我。”

襄垣说:“关系颠倒了吧,什么时候奴隶可以随时召唤主人了?”

“你……”钟鼓虽然不太聪明,但这句话里的意思还是听懂了。

“襄垣?”蚩尤的声音响起。

车队停了下来,钟鼓的灵力虚体消失了。

襄垣问:“怎么?”

“你在跟谁说话?”

“没跟谁说,我自言自语。”

蚩尤拔出背后的剑,沉声道:“我已经听到了,你就是方才那人的奴隶?”

襄垣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我只是我自己的奴隶,你到底想说什么?”<!--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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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拨转他的坐骑:“上来,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这一带是长流河北岸能找到的最后一块适合人类居住的土地,按照惯例,所有迁徙的部族抵达一个新的地方,都将由族中祭司施展祭术,向护佑这一族的神明提出询问。

询问内容无非是此地水草是否丰美,是否常有凶猛妖兽出没,人丁能否兴亡,瘟疫情况如何,等等。

神州大地上,每一部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自己的属神,或者说他们认为,被信仰的那位神明会在冥冥中守护自己一族。

蚩尤则从始至终把这个说法当做笑话,他一向不待见洪涯境诸神,也不相信所谓的神明护佑说,否则北地合部信奉的神怎么不出来帮他们挡铁水?至不济也该把断生崖下的冷却废水移开,为天吴的族人们收尸。

天道不仁,神明坐看凡人自生自灭,任何请求都显得愚昧而可笑。

安邑人历来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他们只信奉自己,这种态度也使得部族祭司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到得后来,连祭司都可以随便更换。

原本陵梓继承到的金系力量是安邑的第一批住民在龙渊中获得的蓐收神力。安邑的第一任祭司如何诞生已不可考,力量传承到陵梓身上,除了用祭术劈几道小雷,放闪电取火以外,便没有太多与神灵沟通的机会了。他们不像泽部、荒山部以及神州其余的部族,会在播种、放牧、狩猎、开垦之前先请求一次神明的意旨。

直到后来,蚩尤连祭司都给换了,理由很简单,他认为陵梓是一名天生的战士,好斗而热血,缺乏祭司一职需要的内敛。试想一个打仗总冲在前头的祭司能起什么作用?

随后祭司换任,安邑人现在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信什么神了。

然而玄夷要施展祭术,还是有必要的,这是他自从来到安邑部落后,第一次开启这种大型的法阵,蚩尤正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些关于洪涯境诸神的事。

玄夷开启的法阵,在神州诸部中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天问”,开启手续非常繁琐复杂。安邑的族人围成一个大圈,玄夷站在开阔地上,众人把林中的枯木拾来,一捧接一捧倾在开阔地中央,堆成一个柴火的小山。

蚩尤跨下诸怀兽的背脊,把襄垣拉下来。数人站在玄夷的背后,蚩尤开口道:“祭司。”

玄夷转身,朝蚩尤行了个祭司礼。

蚩尤说:“我问了你许多次,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信奉的是哪一位神了?”

玄夷施完礼,转身面对柴堆,淡漠地说:“不是我蓄意欺瞒你们,我信奉的这位神没有名字,或者说,就连我们天虞一族,也不知道它的神名。”

襄垣轻轻地眯起眼睛。玄夷低下头,手持祭杖,注视着脚下的草地,在柴堆周遭缓缓行走,低声道:“它凌驾于洪涯境诸神之上,是天地间最古老的存在,或许在天问结束后,在场的诸位,会有一个人能告诉我,它是什么。”<!--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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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夷的声音低沉而冷漠,抬眼时僵硬的一只手在身前平掠而过,尖锐的指甲在暗夜里划出一道蓝色电光,噼啪声响,第一颗火星在柴堆间隙中跳跃起来。<!--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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