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古纪·烽烟绘卷-第十章 创世火种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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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创世火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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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垣看了一会儿,截住一个人问:“蚩尤在哪里?”

那男人以警惕且排斥的眼神打量襄垣,襄垣眉毛一扬,毫不客气地注视他的双眼。

“我问你,”襄垣说,“蚩尤在哪儿?”

一间未完工的木屋前,女人焦急地呼喊着什么,那男人方才转身离去。

襄垣冷冷地嗤笑了声,看来家乡大部分族人对他只有惧怕,没有情谊。

“襄垣。”有人直起身笑道,“你醒了?陵梓在那边等你。”

襄垣敷衍地一点头,走过村落。

“陵梓!”襄垣遥遥喊道,“蚩尤在哪儿?”

正在使力捆上几根圆木充当墙壁的陵梓闻声抬起头,迷茫地指了指远处。

襄垣沿小路走去,片刻后抵达长流河畔。傍晚时分,夕阳在一望无际的长流河上洒入点点金鳞,滔滔水流奔腾而去。

到处都是血染般的暮色,两岸树林笼在一片金黄中。

蚩尤不在,襄垣对着长流河坐了下来,继而枕着胳膊,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紫红色的瑰丽天空出神。

族人的敌意显而易见,却也合情合理。任是谁目睹了巨型熔炉从龙渊山顶将铁水倾泻而下的场面,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再加上他的剑,玄夷的预言,创世火种的声音,或许他襄垣,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怪物——襄垣这么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本打算在安邑待上一阵子,与天吴的那场战斗令他忽然觉得有伙伴倒也不错,譬如与蚩尤并肩作战,至少这位事事压着自己一头、蛮不讲理的兄长开始接纳他。但照现在来看,似乎不太可能了。

“襄垣。”陵梓擦了把汗,笑着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襄垣不悦道:“蚩尤没在这里,你骗我?”

“蚩尤?”陵梓一怔,继而笑道,“我让你过来这里等我,没说蚩尤在这里。”说毕也在襄垣身边躺下。

襄垣淡淡应了声,陵梓吁了口气道:“最迟明天,房子就能完工了。”

襄垣说:“你去忙吧,不打扰你了。”

陵梓笑道:“我给咱们建了两间屋子,你一间,我一间,是连着的。襄垣,以后你和泽部的那什么雨成婚了,我也寻个漂亮的女孩,咱们各住一边,打开门,就能一起吃饭……”

襄垣无言以对。

“我不会娶她的。”襄垣蹙眉说,“你疯了吗,陵梓?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

陵梓说:“哥们儿,咱们一起长大,你很少对女孩那么说话的,多半就是她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懂吗?”<!--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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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垣恼火:“别胡说八道!”

陵梓忙笑道:“不想提算了,总之过几天房子建好,咱们就能安心过冬了。”

襄垣与陵梓谁也不再说话,陵梓的嘴角始终带着微笑,安静地躺在草地上,一如他们还是孩童时,躺在安邑村外草坪上的模样。

长流河水奔腾不息,哗哗声响亦不绝于耳,在这声响中,襄垣开了口。

“说句实话,”襄垣淡淡说,“陵梓,我很快又得走了。”

陵梓猛地睁开双眼,抓住襄垣手腕:“你说什么?又要去哪里?!”

襄垣忽然不忍心再提这个话题,打岔道:“蚩尤呢?”

“我们的首领大人,这几天正在和能通天彻地、预知万物的祭司腻在一起呢。”辛商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两人头顶响起。

安邑第一刀手走到襄垣的另一边坐下,继而与他们并排躺在草地上。

陵梓道:“辛商,襄垣说他又要离开了。”

襄垣说:“先别提这个。”

辛商枕着自己的手臂,双腿略分,像个人字。他闭着双眼莞尔道:“襄垣,男人总要回家的,安邑是你的故土。确实有人不喜欢你,但就算你漂泊天涯,何时是个尽头?”

襄垣沉默了。

辛商又缓缓说:“你在别的部族里都是客人,只有在安邑,才是自己,你不觉得吗?”

襄垣长长地叹了口气。

“蚩尤在哪里?”陵梓忽然就想起了外来客的事。

果然,辛商懒懒道:“在和外来客商量事情,已经两天两夜了。”

襄垣说:“其实不能全怪那外来客,他也是为了安邑好。”

辛商“嗯”了声,比陵梓和襄垣年岁稍长的他有种兄长的成熟沉稳风度,少顷他又开口说:“襄垣,你就算铁了心,在族里炼你的剑,蚩尤难道还能把你赶出去?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哪有半分男人的样子?”

襄垣答道:“不,我不是这么想的。”

三人都沉默了,只听见河水哗哗东流。

过了很久很久,陵梓说:“你怕被外来客说中,是吗,襄垣?”

“是。”沉默的襄垣终于开了口。

辛商眯起眼,嚼着一根草秆,淡淡道:“以前世上没有安邑。”

陵梓笑了笑,随口道:“以后呢?”

辛商说:“以后,世上说不定也不会再有安邑。”

“你们没看到吗,就在河对岸的合水部,雪原中死在你手中的北地合部,远方的天虞族,云梦泽大大小小的部落……它们都曾经存在,又逐一灭亡,漫长的时间像咱们面前的河水一样,把它们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哪有千秋万代的部落,坚不可摧的战士?最后都会消失的。”

陵梓开玩笑地说:“你这个预言可比外来客的可靠多了。”

辛商一哂道:“所以,放手去做,也没什么,不因为你的剑而覆灭,也总会有别的原因,说不定哪天一场大旱,一场洪水……”<!--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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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垣“嗯”了一声。

“这就是你教给我弟弟的东西,辛商?”蚩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总算知道他是跟谁学的了,你还教了他些什么?我警告你,辛商,把嘴闭上。”

辛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陵梓哈哈大笑。

“你跟外来客在谈什么?”辛商随口问。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叫他外来客。”蚩尤不悦地说,并尝试着挤进这三个人中间。

但襄垣居中,辛商左,陵梓右,根本没给他留位置。蚩尤的这个举动异常困难,更令他有种游离于小圈子外的被排斥感,最后只得在辛商左边躺下,四人并排。

蚩尤说:“我问他关于洪涯境的一些事。”

襄垣淡淡道:“这次又想换哪位神明来给你下命令?”

蚩尤不以为然道:“没有什么神能向我下令,但请你尊重我的祭司,襄垣。钟鼓的事情陵梓已经告诉我了,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襄垣冷冷道:“我也有话想问你。”

陵梓马上起身:“我得回去把我和襄垣住的屋子盖完,失陪了。”

辛商摘了嘴里草秆:“嗯……我得顺便给咱们首领也盖个,听说他打算成婚了……失陪。”

陵梓和辛商走了。

蚩尤说:“陵梓说你被钟鼓烫上烙印时……”

襄垣怒道:“那不是烙印!我不是他的奴隶!”

蚩尤换了种说法:“那么,是祭司与神明间的契约。陵梓将你们的旅途详细向我说过了,他提到一件事:你,看到过烛龙之子的一点记忆。那是什么?”

襄垣默认了这个说法,缓缓说:“当他还是一条小龙时,想让他的父亲看到夜晚的星辰,所以冲进了龙穴,后来引发了一些事,在他的心里,一直担心衔烛之龙因此而死……”

蚩尤眯起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有什么打算?”襄垣打断了兄长的思考。

蚩尤答:“未来在于人心,而非现在。”

襄垣说:“所以呢,我得到了首领的允许,能把剑冶炼下去了?”

蚩尤说:“当然,钟鼓不也是这么想的吗?陵梓告诉我,你还需要一些中原没有的物资。”

襄垣不无嘲弄地说:“你该不会打算拿一把弓,把从天上过的神明射下来,再从他们身上夺取一些……”

蚩尤抬手摸了摸襄垣的额头,答道:“是的,我们得想办法得到蓐收、祝融、飞廉和共工四位神明的源力。”

襄垣讥讽的笑容凝住了,蚩尤的那个动作他从小感觉到大,最熟悉不过。

记忆里的某一次,蚩尤拍了拍自己的佩刀,摸摸十三岁的襄垣的头,说:“我们得杀了它。”

而紧接着,蚩尤率领族人,设伏杀掉了力量强横的巨鸟比翼。

每一次他胸有成竹时,都会摸摸襄垣的额头,说:“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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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做?”襄垣蹙眉,知道蚩尤是认真的了,而这件事就连他也想都不敢想。

蚩尤道:“我详细询问过玄夷,他告诉我,每隔一百年,诸神都会在洪崖上聚会。”

襄垣深深吸了口气,蚩尤继续道:“那时,洪涯境还会撤去屏障,供人类进入朝拜众神,所有神明的祭司都会去,我们当然也可以。”

“然后呢?”襄垣的声音有点发抖,“你该不会想让我去把他们全杀了吧?”

蚩尤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有这个能耐?这次我必须亲自去,能要的要,不能要的再另想办法。”

襄垣忙说:“我也得去!”

蚩尤懒懒道:“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襄垣忍不住说:“你别乱来……”

蚩尤说:“我虽自负,却不愚蠢,在你的心里,哥哥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

蚩尤哂然:“还没想好,见机行事。”

襄垣点了点头,他闭上双眼,心中却已被蚩尤掀起惊涛骇浪,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直至襄垣以为蚩尤大概睡着了。

“玄夷没再阻止你吗?”襄垣轻轻地说,像在问蚩尤,更像在自言自语。

蚩尤浑厚而低沉的声音答道:“在安邑,说了算的只有一个,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最后决断的都不是他,而是我。”

襄垣不再说话了。

蚩尤忽道:“这地方不错,差点睡着了。”

“你选了个好地方,安邑会兴盛起来的。”

“我也希望。”

河水奔腾不息,星辰在夜幕边缘闪现,青草的气味被风卷着吹来,沁人心脾。长流河畔,安邑的村落内家家户户点起灯来,一片新天新地。<!--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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