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的三亩田园-结局下_废文网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结局下(2 / 2)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PAGE 16-->

香徕道:“你这样说他怎么会信,我便说了也无妨……”

说着从桌上拿起笔来,随手写下一句诗:骰子玲珑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然后看着那句诗道:“这是我当年无意中写的,后来却被他牢牢记下,一直以为是我专门为他而作……”

陶浅道:“北辽王的心思还真是细腻,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传达对姐姐的思念,难怪姐姐对他情有独钟!”

香徕笑了一下,把手中宣纸递过去,道:“拿去向你父皇交差吧。”

陶浅接过来交给心腹的小太监,道:“给父皇送去吧,就说那花种只是种花用的。”

小太监接过来到了竞春阁,把写着半阙诗的宣纸呈上,又把陶浅的话说了。

陶昱接过宣纸一看也明白了,心中暗暗嫉妒,这样的女人他骆谨行能有,自己怎么就得不到!

琼妃争宠久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过来拉他的手散娇道:“皇上,一句诗有什么好看的,没准是从哪里抄来的呢,走吧,臣妾陪您到镜花池喂鱼去好不好……”

陶昱对琼妃暂时还没厌倦,便什么事都依着她,回手轻轻捏了她的香腮一下,道:“好啊,爱妃甚解朕意……”

晚饭后陶浅和奶妈抱着骆平回了东宫。

香徕见天还亮着,拉上曲秀蝉道:“姐姐,不如我们去把花种上如何?”

曲秀蝉道:“好,京城这地方不像北辽那样冬季苦寒,现在种花也能开好久呢!”

香徕也低低的意思,意有所指道:“是啊,四季如春就是好……”

锦萍园在香徕住进来之前一直空着庭院无人打理,小花坛长满杂草。

香徕和曲秀蝉在厢房时找出一把不知多久前遗留下来的破旧铲子把花坛里的杂草清除,然后松了土把罂粟种子播下去。

两人忙完的时候天也黑了,曲秀蝉出去提水洗手,香徕把铲子送回到厢房中。

可是她从厢房里刚一出来,却见院里站了一个人在四处打量。

昏暗的灯光映出那人身上浅浅的明黄色。

香徕一眼便认出,竟然又是陶昱来了!

她转身便想回到厢房中,可是陶昱却已经看到她了,阴声叫道:“还想躲开朕么?!”

香徕看着厢里连灯都没点,若他追进来,黑灯瞎火更对自己不利,于是便走出几步,站在那里冷脸道:“天色已晚,皇上只身到此多有不便,还是快点离去吧。”

“哼哼,天色已晚……朕要的就是天色已晚!你这贱女人就别在那里故作清高了,现在孩子也生了,月子也过了,朕也等得你够久了……”

说着便上前便要向香徕搂抱。

现在香徕身子灵便,向旁躲闪,道:“皇上,你乃是天子我是人质,你最好不要做出逾矩的举动,不然我叫嚷出去有辱天颜!”<!--PAGE 17-->

<!--PAGE 17-->

“哼哼,叫嚷?你倒叫一个看,皇宫乃是朕的天下,看有谁敢笑话朕!”说着又向扑。

香徕再次绕过他跑向院外。

陶昱在后面恼火地叫道:“你这贱人不要不知道好歹!别忘了你儿子在朕的手中,若是不想他出意外,你最好给朕乖乖地回来!”

香徕心道:果然来了,这畜牲真的用平儿威胁自己!

她站在院门处没动,想着究竟要怎么应付过去。

就是此时锦萍园的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几个宫女挑着灯笼照亮,引着两个女子走了过来。

香徕向那几人看去,却见来的正是琼妃,而她的身边还带了另外一个抱着琵琶的美丽女子。

香徕心道:“终于来救兵了。”

想着大步迎上去,道:“琼妃娘娘,可是来找皇上的,他正在院中等候娘娘!”

琼妃妒恨地看了她几眼,一声不吭地走进院子。

陶昱听到香徕的话知道是琼来把自己,心中有些不悦,绷着脸站在那里,想着琼妃若敢多一句话,自己当场便废了她。

琼妃当然不会傻到追来兴师问罪,进门便堆上一脸媚笑,道:“皇上,原来您在这里呀,让臣妾好找!”

陶昱依旧绷着脸不说话,可是一转眼却见到与琼妃同来的那名女子,不只状容清淡,还是一身宫外的素色衣裙,无论神态和装扮看上进心来都令人耳目一新。

他立刻生出一丝兴趣,道:“那是谁啊?”

琼妃道:“皇上还说呢,臣妾就是为了她才来找皇上的,她是臣妾派人在民间寻访来的琴师,据她的琵琶曲乃是当世一绝,臣妾正想与皇上共赏,却哪里也找不到皇上了!”

见她带了个美人来,陶昱之前暗压的火气消了一些,道:“哦,朕饭后无事闲走走,就到这里了,嗯……不说这个,你不是说这美人琴艺非凡么,让她弹一曲来给朕听听!”

此时曲秀蝉刚好打水回来,见陶昱又出现在这里,她心里有些打鼓,好在见到琼妃等人也在场,她替香徕担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见陶昱没有走的意思,她到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给陶昱坐,又给那女子弄了个登子,其他人便这样站着看。

那女子坐好之后玉指轻拔便奏了起来。

她的技艺果然十分精湛,疾时若雨打芭蕉,缓时如空山鸟语,叮叮咚咚甚是好听。

一典弹完,陶昱心情大爽,拍手赞叹道:“果然好曲,人美曲也妙!爱妃真是费心了,给朕找了这样的人来!”

琼妃心底生出酸意,可是没办法,眼看自己已经拢不住陶昱的心,便只是依靠别人,再如何让自己找来的人顶替自己,也比被人挤下去强。

想着说道:“皇上过奖了,这都是臣妾应尽的本份,皇上能喜欢臣妾也高兴……走吧,皇上,咱们还是回竞春园去吧,这里又脏又乱,还这么多蚊子,有什么好的!”<!--PAGE 18-->

<!--PAGE 18-->

陶昱这才斜眼看了看香徕,一副“便宜你了”的神情,转回头来说道:“唔,走吧,先回去。”

看着几人走远,曲秀蝉才心有余悸道:“他怎么又来了,王妃这才刚满月啊!”

香徕道:“想是今天谨行的信是我的半首诗又勾他想起我了,若不是或许还能多拖几日。”

曲秀蝉道:“这可如何是好,王妃久居宫中,只要他的心思一日不死,王妃的日子便不好过啊!”

香徕垂目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说着目光扫向刚刚种下的那片罂粟,心道希望能拖到这些东西成熟,那样的话便算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的几天,香徕便不出意外地听说陶昱又有了新宠,便是那天弹琵琶的女子,那女子名字中有个络字,被他封为络嫔。

只是听说这女子似乎不是很适应宫中的生活,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一连过了十几日,院中的罂粟已经冒出尖细的小芽儿。

这天早上香徕听说陶昱极为难得地上朝去了,似乎是为了施彦的事情。

香徕暗暗为施彦悲哀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于是便和曲秀蝉又一次来到御花园。

御花园中的花草四季不败,枯了这茬便开那茬,如同竞春阁中的女子一样。

香徕和曲秀蝉在花园中走了两圈,发现竞春阁中似乎除了络嫔与琼妃没有别的妃嫔,香徕悄悄示意曲秀蝉,让她到里面把络嫔和琼妃请出来。

香徕在宫中贿赂宫人的事琼妃早就知道,估计香徕找自己是有求于自己,正是捞点好处的时候,于是便和络嫔一起来了。

与她样见面后,香徕让两把随行的宫女打发走,说道:“想必我请二位来的意思琼妃娘娘应该有数吧。”

琼妃装腔作势道:“哟,看王妃说的,我还真不知道。”

香徕笑笑,道:“不知道也无妨,我便与二位直说,两位现在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我想请二位多加关照。”

琼妃又道:“王妃说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一央宫里好多人都知道皇止对王妃有意思,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王妃只要肯给皇上个笑脸,我们姐妹恐怕都要被王妃比下去了,要关照恐怕也是我们求王妃关照吧!”

香徕道:“琼妃娘娘这是在嘲笑我么,我乃是北辽王的王妃,怎么可能与皇上有关,若我真是那种人,琼妃觉得您还能拖到缝嫔娘娘进宫么?”

琼妃抿了抿嘴不说话,络嫔却有些诧异地看着香徕。她进宫的那天虽然是在锦萍园里见到的陶昱,可是后来知道那是北辽人质的住处,她却再没多想过,直到今天香徕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她才相信,原来陶昱竟然连北辽王妃的主意都打。

琼妃停了一会说道:“也罢,王妃还是说说想让我怎样帮你吧,不过我可有话在先,若是想让我们帮你离开皇宫是绝对不可能的。”<!--PAGE 19-->

<!--PAGE 19-->

香徕道:“我自然不会提那么过份的要求,我想请两位帮忙的事正是你们想做的事,不会为难你们。”

琼妃心里有了些算计,道:“哦,那王妃就说吧。”

香徕道:“皇上打我的主意琼妃娘娘是早就知道的,而我对皇上的态度琼妃娘娘心里也有数,我想请二位做的就是在皇上想到来我这的时候尽量拖住他。”

琼桑眨了眨眼,道:“若这样说,我上次已经帮过王妃一次了。”

香徕道:“所以呀,我今天就是特地来谢琼妃娘娘的。”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放在琼妃的手里。

她这这给琼妃塞东西,琼妃的脸自然就转向她,而另一边的曲秀蝉也把一颗同样大小的明珠寒在络嫔的手中。

缝嫔本来正看着香徕和琼妃,没想到自己手心突然一凉,她悄悄转回目光一看,原来香徕给自己的东西丝毫不比给琼妃的差,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暗暗把那东西扣在手心,之后很借两手交握的机会放入袖中。

琼妃虽然受的时间也算不短,可是陶昱对女人只是玩弄,真正赏赐东西的时候并不多,像香徕给她这么大的珠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拿在手中喜笑颜开,道:“哟,都说北辽富庶,这一看还真是不假,王妃出手可真是大方,王妃放心,有我们姐妹在,一定会保王妃平安无事的!”

香徕道:“那以后在宫中就要仰仗二位了。”

办完正事四人又少聊了几句,因为担心被陶昱回来撞上,得利一和曲秀蝉便尽快回去了。

香徕本以为琼和络嫔即得了好处又关系到他们自己,收了收东西必会不声不响地留意着,却不想过些天的一个午后,络嫔竟然避开陶昱与琼妃一个人来到锦萍园。

对于她的只身到访,香徕还真是意外,知道她必然有什么话要说,便把她让到屋内,关起门来叙谈。

络嫔的时间不多,来到后便直接切入正题,拿出前几天曲秀蝉寒进她手里的那些明珠,道:“王妃,我此来是特地把这个东西还给你的。”

香徕一愣,道:“这是为什么,我所求不过是络嫔娘娘顺手之事,并不算为难。”

络嫔道:“王妃误会了,我不是不帮王妃,只是我想换个条件。”

香徕道:“不知娘娘要换什么条件?我现在可是阶下囚,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络嫔道:“王妃不必如此谦虚,我知道王妃是个有手段的人,不志不响便搞得皇上查办了施彦,堂堂平北的功臣,现在却在大理寺里关着,虽然身在虎狼窝中,却保得了世子的安全和自身的清白,想必他日王妃也不难找到脱身之计!”

香徕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问道:“难不成络嫔是担心他日受了我的连累?”

缝嫔轻轻摇头,道:“不,我不怕受王妃连累,我是想请王妃带我离开皇宫!”<!--PAGE 20-->

<!--PAGE 20-->

香徕又是一阵怔愕,道:“络嫔娘娘怎么如此肯定我能离开?”

络嫔苦笑道:“我不是能肯定,面是我除了王妃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可指望,虽然我在外面时过得也未必算是风光体面,可是总还有些自由,不想一朝被骗入宫中,什么都没了,我不想像这宫中其他女人一样,等到皇上看腻了、宠够了之后便丢在一边任其被人欺凌而死,我想留下我这残破的身子出去再见亲人一面。”

她说着已经眼圈通红,旁边的曲秀蝉深有感触,不由也陪她抹眼睛来。

香徕看了看两人,道:“我倒是实心想帮娘娘,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想出去也未必真的能成功,若不成事的话怕还要连累了娘娘。”

络嫔道:“王妃的力量不够还我有,若有我能做的事王妃只管开口,我必定会全力相助!”

香徕见她这话确是发自肺腑,道:“既然这样我便先许下络娘娘这个愿,若有我离宫之日,必会带娘娘一起出去,只是你我的约定千万要保秘,说什么也不能让旁人知道!”

络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皇上可是翻脸不认人的,若我的心思被他发现,他对我的这点恩宠便没了……好了,不能多说了,我是偷偷来的,得立刻回去,王妃有事可以让曲娘娘去通知我……”

香徕和曲秀蝉连忙起身悄悄把她送了出去。

得了陶昱新宠络嫔的帮助,香徕在皇宫中又暂时安稳起来,儿子骆平健康活泼,而那两个花坛中的罂粟苗也和得十分茁壮。

转眼三个月过去,院子里开起两片绚烂的罂粟花。

曲秀蝉看着欢喜道:“这花果然漂亮,难怪王妃的母亲喜欢。”

香徕淡笑,这花的用处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这是天大的秘密,即便事成之后,她也不会将之宣扬出去的。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凉,屋子里越发潮冷,香徕有陶浅和琼妃、络嫔的照顾,屋子里的炭火也是从早到晚地烧着,戏走了朝寒之气。

只是听说宫外的面姓们这个冬天更加苦了,南辽又是一个灾年,再加上官吏们的横征暴敛,就连京城之外的面姓们生计都无法维持了,若不是陶昱向北辽强征了一千万石粮食,南辽今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香徕听到他索要的粮食数目后一阵揪心,北辽一年的粮食羲量才不过三千万石,南辽一次性要来一千万石,岂不是说百姓们种来的粮食最少要交出来三分之一,若是再算上北辽国内各方的消耗,搞不好那里的人也要饿肚子了!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开始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替骆谨行投降……可是以当时的情况,不投隆又能如何呢……

她越想越痛恨陶昱,把自己的国家搞得乌烟瘴气不算,现在把北辽面姓也害到那般田地,为什么这样的人就想不到一死以谢天下呢!<!--PAGE 21-->

<!--PAGE 21-->

她一边痛恨着一边看向院里,天气冷了,刚好娇艳的罂粟花也都谢了,结出一个个圆丢丢的桃子。

第二日她给曲秀蝉带了些财物,把她打发到医署去,然后自己在院中收了那两花坛的罂粟开始加工。

她让曲秀蝉买的药物极多,医署的人做事又向来拖沓,怕以待曲秀蝉抱着那恐怖的大包药因来的时候,香徕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曲秀蝉见院里的花没了,问道:“王妃怎么把花都拔了?”

香徕道:“开过了,看着满院子残花反倒心情不好,收回种来子正好等过阵子天暖了再种。”

曲秀蝉也没多想,又道:“王妃要的药材我全都买回来了,只是你身体好好的,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香徕道:“当然是有用的,不然怎么会花那么多钱买。”

说着从中挑远了一些药材让曲秀蝉帮她熬了,并且要熬成那种浓稠的汁。

曲秀蝉不明所以,便按归她的话做了。

药熬出来后香徕又画了张图纸,是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然后又让她到尚工局去找工匠用玉石和象牙制作出来。

曲秀蝉虽然不知道香徕又在搞什么,但是知道她所做的必然不会没理由,便都一一按照她说的做了。

几天之后,宫里的人们便在悄悄议论着,那个被押在宫里的北辽王妃不知在搞什么,每天大堆大堆的药渣子往出倒,而且屋子里还会飘出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话传来传去传从前的络嫔、现在的络妃和皇帝陶昱的耳中,络妃听了向陶昱说道:“皇上,听说那北辽的女人弄的东西很稀奇,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陶昱想起香徕心里就痒痒,这阵子若不是络妃用各种方法缠着他,他早就去了,闻言痛快地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琼妃现在的地位大不如前,若不络妃不排挤她,允许她留在竞春阁中,恐怕她现在的处境就要和曲秀蝉差不多了。

听到络妃让陶昱去见香徕,她有些着急,两人都收了香徕的好处,让她们帮忙避着陶昱,现在主动去岂不是毁约了,想着她朝络妃使眼色,络妃只当没看见,与陶昱一起出了竞春阁。

琼妃自觉不敢去见香徕,便留在了阁中。

络妃和陶昱走进锦萍园的大门后便闻到一股烟香味儿,络妃故意用力嗅了几下,道:“还真是挺香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两人这次来没有偷偷摸摸,太监站在门口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可是宣完了却不见有人出来接驾,转头说道:“皇上,可能屋中没人。”

“没人也进去看看。”陶昱边说边绷着脸和络妃一起走进屋中。

可是进屋这宾却见香徕正在厅中的便榻上躺着,嘴里含着一只玉杆子样的东西,时不时地还会喷出一口烟来,而那奇怪的香味便是从烟中发出。<!--PAGE 22-->

<!--PAGE 22-->

陶昱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恼火道:“王妃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朕来了不只不接驾,甚至都不屑起身了。”

香徕又吐了几口烟后才懒洋洋地起身,道:“皇上请见谅,我食香正到关键的时候,没能及时给皇上请安!”

“食香?食的什么香,竟然比迎接朕还重要!”

香徕道:“这香可了不得,这可是炼道士们用的升云香,据说常食此香可僻五谷,脱凡胎,乘云飞升!”

陶昱鄙夷地瞥了一眼,道:“真能胡说八道,朕乃是真龙天子,尚且不能白日飞升,你等女流之辈成的什么仙!”

香徕道:“皇上不能飞升是因为皇上没有修炼,皇上真龙转世,若是修炼的话哪有不能飞升的道理!”

陶昱道:“少在朕面前怪力乱神,朕不信那些东西!”

他们说话的工夫,络妃已经走到香徕的榻边,捡起她那根烟枪吸了起来,她吸了几口之后喜滋滋地走过来,道:“皇上,这东西还真香呢,臣妾想拿回去试试,反正只是吸上几口,也不用入定打坐那么辛苦。”

自从她进宫以来,陶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便点头道:“好吧,你原意试便试吧,只是那香怎么弄的,你得让王妃教教你。”

络妃转头又朝香徕道:“王妃,这东西怎么用的,你快教教我!”

香徕眼睛眨了眨,道:“教倒是可以,只是教完了之后皇上和络妃要做什么?”

络妃道:“我和皇上当然要回竞春阁去试香啊。”

香徕道:“哦,那好吧……”

说着走到榻边蹲下,从几上的小屉里拿出一个玉盒子,从盒子里极其稀罕地拿出一小块黑色药膏,递到络妃的手里,道:“把它放在香锅中点燃就可以了,只是你可以省着点用,我炼了好多药才炼出这么一点来!”

络妃道:“好,我先回去试试,若好的话再来麻烦王妃,帮我多炼些。”

说罢挽着陶昱的胳膊道:“陛下,我们回去吧。”

陶昱满眼的不甘,却也还是勉强随着络妃回去了。

陶昱虽然说不信,可是回去之后还是在络妃的劝说这下试了,没两天之后,他便喜欢上这东西,甚至开始相信香徕的话,这东西吸多了应该真能飞升,因为他每次吸完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就这样陶昱一天比一天的烟瘾深,每天除了与妃嫔欢愉便是吸“升云香”,朝中的事算是彻底不管了,甚至连施彦私吞北辽贡品的事都被搁置下来,南辽朝中忠臣本来就不多,苦劝无果之下,众朝臣便自己忙着往自己腰包里搂银子去了,南辽朝廷更加*。

而香徕在皇宫中的地位随着陶昱烟瘾的加深也越来越高,除了她之外没人弄得来“升云香”,陶昱每次向她要罂粟膏,她便会要一大堆药回来熬,弄得陶昱以为“升云香”是用药熬出来的,却万万也想不到那东西就种在香徕的院中。<!--PAGE 23-->

<!--PAGE 23-->

逐渐的,香徕竟然用这东西把陶昱控制住,对她惟命是从,香徕先是从陶浅处接回骆平,之后又借故杀了吕甫生,而施彦也一直关在大理寺中。

慢慢的她又自行与骆谨行取得联系,告诉他这边皇宫中的情况。

一晃三年过去。

这一天香徕再一次来到竞春阁中。

现在她在皇宫中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挡,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那些名不符实的妃嫔,见到她都会唯唯诺诺,比见到陶昱还要恭敬,见到到来守门的太监自然不敢拦挡。

香徕走到二层之中,陶昱正躺在罗汉榻上狂吸猛吐,曾经发福的身体枯瘦如柴,现在他对女人甚至都没有多少兴趣了,每天都在吸了又吸,并且还沉醉在香徕为他编织的美丽梦境之中。

见香徕到来,他放下烟枪从榻上下来,满眼难以巴望道:“王妃,你来了,你看我,现在境界怎么样?我现在感觉身轻如燕,是不是很快就能飞升了?”

香徕用手绢掩了口鼻轻轻坐在椅子上,这东西的威力她知道,当初络妃为了诱骗陶昱陪他吸了十几天,结果便成了瘾,后来香徕把她从陶昱身边调开,足足折腾了几个月她才好起来。

看着眼前魔障了一般的陶昱,香徕心不在焉地搪塞道:“唔,快了,皇上自己都有感觉了,想是用不了多久了。”

陶昱把手一伸,道:“那王妃你再给我香,我的快用没了!”

香徕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用手掂了掂,放在陶昱手里,道:“皇上你省着点用吧,我整日里净给你炼香了,弄得我自己都没空修炼。”

陶昱如获至宝,捧在手里连连道:“是是,王妃辛苦了!待朕飞升天界,一定会点化你的!”

香徕眼中闪过一道强烈的鄙夷,但是陶昱混浊的神智已经分不清她的眼神究竟是鄙视还是崇拜了。

香徕起身道:“皇上我的香我已经送来了,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陶昱道:“走吧走吧,回去吧,朕也要继续修炼了!”

说着便回到他的罗汉榻上。

香徕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脚步,回身道:“哦,对了皇上,北辽王说归降多年也未曾来觐见,过几天便要带着北辽臣属前来朝拜。”

陶昱刚吸下第一口烟,闻言道:“朝拜什么朝拜,朕没空见,让他不用来了!”

香徕道:“那可不行,北辽王都已经启程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皇上若是不想见的话,大不了让他到京城里打个转便回去。”

陶昱道:“好,那就来吧。”

香徕道:“皇上记着点,若有大臣问起告诉他们一声。”

陶昱淡淡“唔”了一声,香徕这才转身出去。

回到锦萍园后,却见本应在南巡路上陶浅已经回来,正抱着小骆平坐在桌旁逗弄着玩。<!--PAGE 24-->

<!--PAGE 24-->

香徕微微一愣,随当作没事一样说道:“初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是舟车劳顿不适应吧,人都清瘦了。”

从去年开始,陶浅发现她给陶昱吸食的“升云香”有问题,找她吵了数次,两人之间生出嫌隙。

这次骆谨行以朝拜为名挥军南下,香徕担心陶浅这里生出变数,又不忍让他看着京都沦陷,便让陶昱把他打发出去,可是没想到才走几天就回来了。

听她发问,陶浅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阴郁起来,把骆平交到曲秀蝉手里,自己却抱着头坐在那里。

现在的陶浅已经十五岁,看起来像个小小的男子汉,可是此刻给香徕的感觉却是那样无力,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随行官员惹你不高兴?”

陶浅这才把手放下,可是头却没抬起来,声音压抑道:“我不怕舟车劳顿,我只是不敢往前走……”

香徕慢慢坐在他身边,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陶浅停了一会儿又道:“从前只听说百姓们生活得苦,却没想到苦成那个样子!我看到无依无靠的老人倒在路边,饿得只剩一口气,看到没人照料的小孩子,脑袋比身子还大,蹲在水坑边抠泥吃……看到青年男子饿得挥锄头的力气都没有,还在树根下刨啊刨……”

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再次抱起头呜咽起来,一边呜咽一边道:“百姓们水深火热,可是我却在这里锦衣玉食,听大臣们鬼扯什么国富民强、四海升平!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自从他发现“升云香”有问题以来,已经很久没这样与香徕说心里话了,香徕能理解他的疏远,当一个孩子发现另一个人在处心积虑对付他的父亲之时,无论他与这个人多么亲近、又多么痛恨自己的父亲,可是心理上却还是无法接受。

香徕不忍心见他如此无助,说道:“初雨,这样的局面不是你赞成,你不该这样自责!”

陶浅道:“的确不是我造成的,可是我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有责任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可是、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深宫中困着!”

香徕不说话,南辽的妃嫔们名不符实,太子又何尝不是,都只是表面上的那么一个称呼而已。

陶浅抬道:“姐,我想问你一句话,若我父皇不是这样的昏君,你还会用‘升云香’去对付他么?”

香徕微微皱眉,想了很久才点头道:“会的,我不是忧国忧民的圣人,我只是个自私的女人,我来南辽是想替我的夫君分担,我来对付你父皇是因为我想回到北辽去,他是昏君也好,明君也罢,我不会改变我的立场,所以……你可以为了他、为了你的国家安心对付我。”

她说完之后陶浅痛心地看着她,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大步出去了。<!--PAGE 25-->

<!--PAGE 25-->

几天之后,有大臣捏着急报跑到竞春阁,惊慌地向还在吸香的陶昱说道:“皇上!不得了,北辽大举进犯南辽,短短几天就调集二十万人马,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我们京城啊!”

陶昱先是一怔,后来想起香徕的话来,又喷了一口烟道:“不用大惊小怪的,北辽王是来进京来朝拜的,不是造反,这事王妃与我说过。”

那大臣急道:“皇上啊,您怎么这么糊涂,朝拜哪有带着二十万大军来的!”

“什么二十万大军,北辽的同共就边疆上那几万兵,不可的那些人以讹传讹,骆轩就带了几个文武大臣,没那么多人。”

不要说他不相信有大军进攻,就算是相信,估计也不会做出什么应对,在他觉得自己都是快飞升的人了,世俗间的地位已经不重要了。

那大臣没办法,又拿着奏折跑去东宫找陶浅。

陶浅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拿着奏折又跑到香徕处,把把奏折往桌上一摔,道:“说,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让北辽王进攻南辽的!”

香徕怀里的骆平被吓了一跳,可是小家伙虎实得很,非但没哭,反倒爬到桌上一边抖着奏折玩一边咯咯笑,好像知道父亲进攻南辽他也很开心似的。

陶浅见香徕不说话朝她吼道:“你说话啊!前几天父皇派我去南巡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想把我打发出去,好让你们的大军顺利攻陷京城!”

香徕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他,说道:“其实……你真的还是不在京城的好!南辽被你父皇祸害成什么样你也看到了,难道你觉得他还有资格做这个皇帝么?”

陶浅道:“可那是我们陶家的江山!”

香徕站起身来叫道:“可是你父皇却没把百姓当成你们陶家的子民来爱惜!”

陶浅被她吼得无语,转身腾腾跑出去了。

香徕再次坐在桌边,她知道陶浅必然是想办法守城去了,可却没有阻拦,也不知道要如何阻拦。

让她没想到的是陶浅竟然去大理寺把施彦放出来了,可是施彦在牢里受尽折磨,身体已经比吸食“升云香”的陶昱还虚弱,只能凭着残余的最后那点精神帮陶浅出谋划策。

骆谨行的人马进军神速,在京城得到战报没几天,便已经来到城下,据接连不断送回来的消息说他从北辽至京城,一次真正的战阵都没用打,所过之处军民望风而降,有些城池守官想要抵抗,可是城中百姓却暴起殴打军兵,开城门接应北辽人马。

二十万人马围京城,要比当年施彦十万人围王都壮观得多。

直到兵临城下,站在城上的施彦和陶浅才知道为什么北辽的军队那么受南辽百姓欢迎,原来南辽的二十万人,只有一半中兵马,另一半却是押送粮车的民夫,军队后面的粮车一辆挨着一辆,远远近近的百姓见到军队不只不躲,反倒兴高采烈地往上拥,而北辽军也是见到百姓前来就发粮,绝对不会伤害驱赶。<!--PAGE 26-->

<!--PAGE 26-->

城头上临时集结起来的守城军见这模样都没心思守城了,只想下去领点粮给家中的亲人送回去。

陶浅和施彦看了心凉了大半,今日的南辽比不了当北辽,当初施彦围北辽时北辽有钱有粮,有民心有士气,可是南辽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皇帝都没露个面,只有太子一人站在城头。

两人正看着,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怎么样施将军,你觉得是让百姓们怕你好,还是让他们爱你好!”

施彦和陶浅回头看去,却见香徕抱着骆平站在身后,而香徕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暗藏煞气的男子,一看身形气质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施彦指着香徕道:“你这女人!我当初真不该把你带到京城来!”

香徕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要怪也只能怪你的愚忠,若非你死保陶昱,何致于让南辽百姓多受了三年的苦!”

施彦不甘心放过香徕,朝两旁的士兵叫道:“来吧!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正好用她们母子来要胁骆轩!”

他话刚一出口,香徕旁那男子锵地一声便抽出长剑,逼视着四周的军兵道:“想活命就躲远点,走近五尺之内便会人头落地!”

眼看着南辽大势已去,军兵也不愿意得罪香徕,便是五郑氏都停住不动。

施彦看着那用剑之人,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香徕道:“这倒真有必要给施将军介绍一下,这就是当初穿过你十里连营你也没抓到人的徐麟,他十几天前就已经进城了!”

施彦又是一阵绝望,道:“这么说城里你们也已经布置好人手了?”

香徕道:“还用布置什么,各宫的娘娘们就足够了……”

说着向城下示意,道:“你看,她们已经在迎接北辽的人马入城了!”

施彦和陶浅向城下看去,果然见城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北辽的军队已经秩序进然地向城内进发。

陶浅惊讶地转身,道:“是你假传了父皇的圣旨?!”

香徕道:“是啊,本来我还可以假传你父亲的圣旨杀了施将军,只是我不忍心让一代名将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才等到你把他放出来。”

陶浅还没说话,施彦已经冷笑道:“哼哼,恐怕你不是不忍心,而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报当日的仇吧!”

香徕道:“你怎么想都行,不过我在这里告诉大将军一句话,若是你愿意归降北辽,我王绝对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像陶昱对吕家一样。”

施彦站在那里默然无语,满是伤病的身体显得更加佝偻。

这时北辽军已经进城大半,骆谨行和身为大将军的徐澈便在最前面这批军马之中。

进城之后听说香徕在这边的城墙上,他连忙带人马上来。

南辽的军兵有轻微的抵抗,但是在强壮的北辽军面前根本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仅仅片刻之后便被北辽军兵制伏。<!--PAGE 27-->

<!--PAGE 27-->

“香徕!”

上城之后,骆谨行没看施彦也没看陶浅,更没问陶昱的去向,一眼便盯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身上。

三年多未见,那女子的容貌未变,只是又多了几分成熟,怀中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孩子,想来必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儿子骆平。香徕转头看去,虽然知道很快会和他相见,却没想到他这么早进城。

三年不见,此时四目相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的骆谨行顶盔披甲,不再是从前认识的骆谨行那种文弱的模样,成熟又刚毅,俊秀的面宠被行军路上的风尘染得微黑,却多了几分男子气。

她一眼看去便移不开目光,抱着骆平怔在那里。

骆谨行也在原地停了一刻,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来到香徕面前,张开双臂便把香徕和骆平母子一起抱进怀里。

“香徕,让你受苦了!”

“谨行,你终于来了!”

香徕慢慢松手,把平儿放在地上腿边站立,然后反手把骆谨行抱住,喃喃道:“谨行,你来了,太好了地!你知道我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骆谨行抱着她声音颤抖道:“都是我不好,直到现在才来!”

香徕道:“不,只要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当年走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时……”

想起那个时候,骆谨行仍旧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抱着香徕道:“你知道当日你有多狠心,那样便走了,竟然还让我废了你的王妃之位,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么!”

香徕在他怀里悄悄抹着眼泪,道:“那时前途莫测,只想你过得好一点,只想你不要因为我而受南辽的限制,只能浑浑噩噩地想出那么个办法,后来到南辽之后也觉得你不会那样做,才又想其他主意的!”

骆谨行道:“你这个女人,聪明的时候那样聪明,怎么傻起来也无可救药,幸好你们母子平安,不然我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香徕点头道:“嗯,是啊,幸好我们都平安,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直起了……”

说着伸手向放下平儿的位置去摸,道:“平儿,快来,你不总找爹爹么,现在爹爹来了……”

她边说边摸,一下没摸到平儿便低头看去,可却还是没见到平儿。

好立刻从骆谨行的怀里抱脱出来向四周看,可是这一看却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小骆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陶浅那里去了,此时的他正被陶浅抱在怀里。

从前的陶浅对骆平没有恶意,可是现在却不然,灭国在即,身南辽太子,他没准会做出什么来。

站在垛口旁边的陶浅见香徕和骆谨行看过来,两手抓着骆平的衣服慢慢把他举了起来,举向垛口上方,道:“骆轩!我命令你立刻退兵,要不然你的儿子将会立刻落飞出城墙之外!”<!--PAGE 28-->

<!--PAGE 28-->

香徕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跌坐在地上,嘶声叫道:“不!你不能,初雨,他是你的外甥,你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你不能这样做!”

骆谨行一把扶住香徕,指着陶浅叫道:“你是谁!你放开他,放开我的孩儿!”

陶浅道:“我是谁?我是南辽的太子!我现在要杀你的孩子,可是你们要杀的也是我的父亲!”说着又看向香徕,道:“姐,对不起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国之不存,何以家为!我毕竟是南辽的太子,我不能不为我的国家做点什么!”

香徕哭喊道:“可是你再怎么也不能伤害平儿!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呀!他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

她们说话的时候,徐麟悄悄退向后面,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意,竟然让世子跑到敌人那里去,自责的同时打算绕到后面去偷袭陶浅救下骆平。

可是他的举动却被施彦发现,指着他叫道:“徐麟,你不准动,你再敢多走一步,太子立刻把这孩子扔下去!”

徐麟恨得咬牙,却不敢再动一下,万一因为自己的举动惹怒陶浅,提前把骆平扔下去,那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

香徕的骆谨行急到快要发疯,可是被陶浅举在手里的小骆平却一点也不知道两方人正在因为自己对质,还以为陶浅像平常一样哄他玩,在陶浅的手里张开小手兴奋地叫道:“举高高,舅舅举高高!小舅舅,平儿要飞飞……”

看着他的模样,陶浅一阵心疼,骆平从出生到满周岁的每个夜里都在他房中渡过,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狠心摔死他,想着可爱的平儿落下城去变成模糊的一团,他的心痛得裂开一样,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香徕见他听了平儿的话后双手发软,连忙朝平儿叫道:“平儿,小舅舅很喜欢你的,快给小舅舅香香,小舅舅就陪你玩了!”

平儿张着小手抓向陶浅的脸,嘟着小嘴努力向前凑,嘴里还叫着:“香香小舅舅……”

陶浅再也忍不住了,慢慢把骆平放下抱回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骆谨行见状叫道:“立刻把他给我围起来!”

北辽军兵得到命令一拥而上把陶浅围在当中,可是由于他怀里还抱着骆平,谁也不敢动他一下。

香徕见平儿暂时安全便不敢再说话,生怕惹怒陶浅再起意要伤害平儿。

施彦与陶浅不在同一个包围圈中,隔着北辽军兵向陶浅叫道:“太子,用这孩子做人质离开,他日东山再起夺回南辽的天下!”

可是陶浅却没有听他的,竟然慢慢把骆平放在地上,轻声说道:“平儿,到娘那里去吧,舅舅不能陪你玩了!”

平儿懂事地给他抹了抹泪水,道:“小舅舅不哭,小舅舅乖!”

然后跑回香徕身边说道:“娘,小舅舅哭了,平儿惹小舅舅生气了……”<!--PAGE 29-->

<!--PAGE 29-->

香徕一把抱住平儿,把他死死搂在怀里,比自己死里逃生还要庆幸。

骆谨行见儿子终于回来,叫道:“来人,把施彦和南辽太子就地处斩!”

香徕听到又是一惊,高声叫道:“不行!你不能杀他!”

骆谨行道:“香徕,你在说什么,他是南辽太子,若不杀他怎么能算灭了南辽!”

香徕见军兵又向陶浅冲去,她松开平儿便仆了过去,拦在陶浅身前道:“谨行,你真的不能杀他!他、他救过我好几次,若不是他,我们母子不可能落到今天!”

骆谨行为难道:“香徕,若是别的事我一定依你,可他我真的不能放!”

香徕回头看看垂头站着陶浅,再回过头来看看骆谨行,慢慢地跪下身去,道:“谨行,我求你,我真的不能让你杀他!若是他这样死了,我一辈子都会愧疚!”

现在的骆平根本不认识骆谨行这个父亲,见母亲和陶浅都在这边也跑了过来,香徕拉着他道:“平儿,快给爹爹跪下,求他不要杀了小舅舅!”

骆平不太懂母亲在说什么,却也随着一起跪下。

骆谨行见状连忙过来把香徕和骆平一起抱起,道:“香徕,你不要这样,我不杀他就是!”

香徕这才安心,回过身来道:“初雨,你就别再执着了,从你父亲当上皇帝那一天起,南辽覆灭已成必然,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还是忘记从前重新生活吧!”

骆谨行也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太子,你对香徕母子有恩我便不会负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官晋爵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陶浅慢慢抬起头,看看香徕又看看骆谨行,然后再看看骆谨行怀里的小骆平,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做你的官的,你我乃是灭国之仇,我陶浅不会这样背弃自己的祖宗!”

骆谨行道:“也罢,那你便离开,哪怕你真有卷土重来的一日,我也不介意与你一决高下,如果你真有本事抢回你祖宗的江山,我骆谨行佩服你!”

说着朝兵士挥手,道:“让路,放他走!”

兵士们慢慢撤向两旁,给陶浅让出一条下城的路。

陶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过身去一步步向前,可是走出去一段后却从地上捡起一把南辽军落下的佩剑提在手中。

兵士们见状再一次提起刀枪对着他,徐麟和徐澈也挺身挡在香徕和骆谨行身前。

香徕莫名觉得心慌,感觉陶浅不像是要伤害自己或者骆谨行,把身前的徐澈推向一旁,朝陶浅叫道:“初雨,你要做什么?!”

陶浅缓缓抬剑指着骆谨行,道:“骆轩,我想告诉你,南辽是亡了,可是却不是亡在你手里,而是亡在我父亲手里!我恨,我恨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生十年!恨我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父亲……”<!--PAGE 30-->

<!--PAGE 30-->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香徕,道:“姐,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姐,这一辈子,除了我母亲之外只有你和平儿让我觉得像亲人了……我求你一件事,让我南辽的百姓也像北辽一样丰衣足食!”

说完横过剑来往脖子上用力抹去!

“初雨!不要——!”

香徕惊骇欲绝,挣开骆谨行便向前扑去。

可是她过来时已经晚了,陶浅的脖子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小河一样向外流。

陶浅的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天,那神情中真的充满了不甘。

鲜血流满了半边身子之后,他的身体终于倒了下去!

香徕无力地扑倒在血泊之中,泪水决堤而出,无力地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本来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你才十几岁,你还没真正生活过……”

骆谨行也看得心疼,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有这样的气节,不由也站在陶浅的遗体旁默哀。

此时却听旁边一道悲怆的声音响起:“太子!你慢走一步,等等老臣……”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施彦趁人不注意已经爬上城墙,此时正站在垛口上,头朝着骆谨行和陶浅遗体的方向,向陶浅叫完之后又朝骆谨行说道:“骆轩,当日你没有真正跳下城,今日便让我跳了吧!”

说着身子向旁一歪,一头扎了下去!

骆谨行注视着他跳下去后空了的那片天空,心里突然也空荡荡的……

南辽最后两个抵抗的人去世,其他军民人等一概臣服。

在香徕和骆谨行重新进到皇宫之时,陶昱还在竞春园的罗汉榻上吸他的香。

骆谨行看他的颓废相没心思解决他,让人把御花园围了三天,三天之后再来看,陶昱已经吊死在竞春园的梁柱上。

至此南辽最后一位皇帝消失,南北辽彻底统一,骆谨行登基为帝,废的三宫六院,只宠皇后连香徕一人,从前的世子骆平册立为太子,两年后连香徕又生一个女儿,取名红豆。

从此辽后连氏成为一代传奇,帮助辽皇陛下统一南北,身为一国之母后掌理农商,手握辽国经济命脉。

(全书完)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预计二百万字的文让我写了不到七十万,好在原来设定的情节都写了,小三子只能说,我尽力了,感谢朋友们跟书到现在,俺是真心真心的!越是人少越能发现有人支持的可贵,郑重地给大家鞠一躬,顺便再啵一个……嗷嗷~!差点忘了,新文求收藏!《驭夫有道之宠妻万万年》有兴趣者请往下面这一串上戳http:。./info/632235。html(另外感谢yanhong84911号和13号投的月票,啵啵!o(* ̄▽ ̄*)o)<!--PAGE 31-->

<!--PAGE 31-->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