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二十分钟。”顾卓一把把我从玄关拉进客厅。
我说:“堵车。”
出门的时候想起那天他跟我说的话,心里又堵又沉,刻意晚了一段时间出门。
顾卓略略一弯腰,在我耳边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以前从来都不堵车,怎么今天会堵车?”
几乎是耳语了。他气息太近,我退了一步,看清了一起跟顾卓朝我走过来的另外几个男生,他们笑眯眯地跟我做自我介绍,一张张年轻的脸看过去,依稀觉得这几位如此眼熟,随后终于才想起来就是上次我在地铁站遇到的那几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年轻人。今天他们收敛了一些,跟在顾卓身后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恶意未必有,但觉得有评价的意思。事已至此,我只好装看不见他们的目光,忍受着心里的不适。
在座的大部分女孩给人的感觉同样并不愉快。十仈jiu岁的女孩子是最漂亮的时候,可是那几个女孩却都化着浓淡不一的妆,头发也给染成别的颜sè,穿着打扮无不时尚前卫,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高中生的样子。我看她们的时候她们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低声交谈。
原来我以为顾卓是我见到过最不正常的高中生,现在跟在座的这些孩子一比,才大悟原来他是那么的正常,至少他的衣着打扮每时每刻都是神清气爽的。
我心底还是震撼的,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学校也有类似混混一样的同学,他们给我的感觉和这群孩子给我的感觉差太多了,都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形容。顾卓身边的那一个男生忽然问我:“你就是给顾卓当家教的那个大学生吧。”
我点点头。
“哦,”那个人笑了笑。
另一个叫谢亮的男生接上话,用很熟络的语气问我:“带礼物来了没有?”
我一愣,这才想起没有给顾卓带礼物,只好讷讷地看了他一眼。他嘴角微微向上一扬,冰冷的目光刺过来,那目光仿佛把我送到了北极,然后一句话没说地走回原位坐下。
“这样不对吧,”谢亮严肃地看着我,“过生ri没带礼物可不好。”
“明天来的时候我再补一份。”我稍微提高了点声音,让坐得很远的顾卓也能听到。
“明天就不是生ri了,”谢亮笑,“我有个提议,好不好?”
“什么?”我一头雾水。
“吻一下算补偿吧。”
话音一落,满场欢呼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那些女孩子看着顾卓又笑又跳,“早知道就不带礼物来了,现在拿回来还来得及吧?”
可至于我听来,却宛如针扎。一瞬间,我仿佛听到血管里血液沸腾血气上涌的声音,狠狠咬住了唇才没让一个“滚”字脱口而出。那几个男生继续说笑,几个人几双手嘻嘻哈哈两三下把我推到顾卓对面。我又急又恼,好不容易才扶着桌子站稳。原来他叫我来,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戏弄我。脸都要扭曲了,我能想象我那时候的脸sè一定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