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的面具瞬间被撕的粉碎!壠羽烈那两汪深不见底的幽眸里,原本盛的满满的不是寒潭里的冰水,而是满满的汽油,看似平静,却因为冰焰一句惹火的话刹那间点燃,点爆,两簇火焰在眼眸里,发狂的燃烧肆虐。
该死!这个女人永远有本事激怒他!他就这么狠狠的恨恨的瞪着她。面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尽管成功的打碎了他的伪装,成功的激怒了他,但是冰焰此时的成就感远远没有恐惧感来的强烈。这个男人此刻凶恶的就像一头被惹毛的狮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她吞噬入腹!
无论内心如何恐惧也不能表现出来,冰焰仰头望他。“壠羽烈,你这样困着我只会将我的心越推越远!”
壠羽烈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重如石锤:“你就这么想要自由?”
“任何人都渴望自由。”冰焰也毫不示弱。
“因为那个男人?”强烈的嫉妒再次吞噬了他的理智,只要想到那个倾天麟他嫉妒的发狂,以前即使因为羽绿他也没有如此的恨过他。而此时的壠羽烈恨不得一剑刺穿倾天麟的心脏。但是他知道,他绝不能那么做,否则,他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冰焰吸了一口气:“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他猛然起身,后退了几步,嗜血的兽眸紧紧的盯住她。“如你所愿!本王现在就休了你!”
巨大的手掌抓起一纸休书竖到冰焰面前。他咬牙切齿的狠道:“看好了蓝冰焰!从现在起你再不是烈王府的王妃了!”
他张狂的大笑,继续后退着,大手将那休书捏成一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似乎是在极力隐忍要去扭断那人脖子的冲动,铁拳猛然一挥,将那休书的残骸抛向窗外,“从现在起,你只是本王的宠物!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永远!”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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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终于隐忍不住瘫软在了早已凉透的香汤里。他休了她,为何她却并未感到轻松。一阵阵彻骨的凉意席卷上心头。冰焰打了个寒战,抓起衣物起身。香汤溅出了浴桶,打湿了驼绒地毯。冰焰低头瞧去,猛然一计,生上心头。
她望望那拇指粗的棂杆,逃离的办法在脑中呼之欲出,越发鲜明。不过,想要成功逃离,还需一个合适的时机。
当晚上,壠羽烈的寝阁不再清冷,即使隔着纱帘,也能听见那边的吴侬软语。薄薄纱帘映出隐隐赤红窈窈窕窕仙姿出尘的身影。隐约可见那女子身着红衣,玲珑修长身形,凹凸有致,煞是迷人。
只听那女子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响起:“上官翩翩拜见王爷。”
“恩……”
壠羽烈慵懒的应了一声。
然后悦耳的丝竹声缓缓响起,那上官翩翩翩然起舞,舞姿若仙,美轮美奂,宛若天宫嫦娥,委婉动人,曼妙无比。
冰焰听见那女子报了个姓名,又瞧了个绝美修长的影子,便猜测这个上官翩翩是否就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四大帮派之一朱雀楼楼主上官翩翩。现在再看着那上官翩翩的舞姿,便确认无疑。这女子不是朱雀楼楼主上官翩翩是谁。
朱雀楼齐名于青龙帮,白虎堂,玄武会的四大门派之一。却备受瞩目,朱雀楼内皆是女子,虽以修媚术著称,却也是邪有邪道的帮派,平日收留无家可归备受欺凌的落魄女子为门徒,习艺练武。上一次干旱,那朱雀楼还率先施粮施钱。
据说那朱雀楼楼主上官翩翩不仅是武林第一美人,武功高强,而且跳的一身好舞艺,恰似嫦娥下凡。武林好汉,王公贵族哪一个不渴望一睹上官翩翩的容颜。无奈那上官翩翩生情极其傲慢,即使皇帝老子登门造访,她也不多瞧一眼。
这样的女子竟然肯为壠羽烈献舞。而且,看这趋势发展下去,绝不是献舞那么简单。那丝竹之声缓缓停止,乐师们缓缓退去,那纱帘的另一面只剩下壠羽烈和上官翩翩二人。
幽香弥漫,暖波涟漪。
即使不用去看,也能感觉出蔓延在二人之间暧昧迷离的气氛。
翩翩娇软的唤了一声:“王爷……”然后又是一阵娇痴的惊呼,一阵衣衫被撕破的声音传来,一节红纱衣被狠狠的抛了出去,撞在了纱幔上,摇影晃动,随即便是女子令人面红耳赤的吟哦之声穿透纱帘的另一面,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寝阁。
突然间心脏像是被人拿着利剑狠狠的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剧烈收缩着。冰焰清冷着面,坐在床沿,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那魅惑至极的娇娥之声,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这是蓝冰焰有生以来第一个失眠之夜,次日日上三竿,纱帘那边才缓缓传来主人起身时沙沙的穿衣之声。<!--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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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又传来上官翩翩娇软噬骨的声音:“王爷,翩翩舞的可好?”
壠羽烈懒懒的应了一声。
“那今晚王爷还要翩翩吗?”
壠羽烈没有出声。就在翩翩以为侍寝无望的时候,壠羽烈终于开口:“翩翩既然喜爱,那就搬到王府里来住吧。”
上官翩翩大喜,连忙福身。完全没有了楼主一贯应该有的傲慢。
壠羽烈从她的身旁绕过,“午膳,陪本王一同来用吧。”
翩翩应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是期待了数年的心愿得以实现的幸福。
两人再没有话,午膳果然在蟠金阁同桌而用。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夜夜笙歌,迷离醉人。
这日黄昏,壠羽烈下了朝,早有翩翩在寝阁内服侍,退去朝服,换了宽松的袍子,壠羽烈一挥手,翩翩知趣退开几步,他转身望向鸟笼方向,便朝冰焰走了过去,“让本王瞧瞧,本王的小宠物,歇息的可是安好?”
冰焰正在端坐沏茶,慢条斯理,稳稳当当。茶壶挨个向精致的小杯里添水,“韩信点兵”滴水不漏。
壠羽烈进入鸟笼步至冰焰面前,缓缓倾下身,勾起她的下巴,微眯鹰眸仔细瞧她的脸,那眼睑下一抹浅浅的阴影忽然让他心情大好。“怎么,我的小焰儿,昨日睡的不好吗?”
冰焰含笑:“如蚊蝇般嗡嗡响声在耳,换做谁也睡不好的。”
壠羽烈嘴角依旧勾着笑意,放开了冰焰。“宠物,是没有权利选择居住环境的,焰儿可要适应这种生活了。”
“王爷……”上官翩翩又在那边唤了。
壠羽烈放了手转身欲要离去。
“烈王爷。”冰焰轻唤。
壠羽烈顿住脚步,回身,戏问道。“想要留侍寝吗?”
冰焰说道:“只是惊叹翩翩姑娘舞姿翩然,今晚冰焰可否有幸为翩翩姑娘伴奏一曲?”
“哦?”壠羽烈狐疑的眸子在冰焰面上巡视一番。“焰儿精通何种乐器?”
冰焰垂下眼睑缓声说道:“铜管乐。”
壠羽烈皱眉:“铜管乐?本王可从没有听说过什么铜管乐。”
“铜管乐,顾名思义,也就是铜制的乐器,有些铜管乐于民乐相仿,比如说竹笛,铜管乐里面也有,那叫长笛。而冰焰精通的就是长笛。”
“焰儿,可别给本王耍花招。”壠羽烈犀利的鹰眸不放过冰焰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冰焰将画好的简易长笛制作的图纸送到壠羽烈面前,“这就是长笛,和竹笛外形无异。王爷认为冰焰能有什么花招。”
壠羽烈仔细瞧那个长笛,面上放松了表情,“既然焰儿有兴,那么本王立刻命人去做了,今晚你们二人一同为本王奏曲伴舞。”
“希望冰焰的笛声能够配得上翩翩姑娘的舞姿。”冰焰不缓不慢道。
壠羽烈若有所思的望了冰焰一眼,随即转身,离去。<!--PAGE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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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冰焰要的长笛已经做好。接过侍女送来的长笛,冰焰笑了。呵,这个壠羽烈还真是奢侈,她要的是铜管,他却用白银和黄金混合打造。表面还镶嵌了璀璨夺目的蓝宝石。好一支奢华的长笛。
壠羽烈斜靠在纱帘另一侧的九龙罗汉塌上,而翩翩就跪在他的脚下,而纱帘另一侧的冰焰盘坐在鸟笼里的软毯上。
只见冰焰缓缓横起长笛,一连串清脆玲珑的音符从唇间倾斜而出,清大气如同天籁之音。仿佛漆黑夜幕中陡然出现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听者的心房。壠羽烈猛然一怔,下意识的从塌上倾起身,震撼的情绪难以掩饰的从那幽暗的眸子了流露出来。再听之下,那曲音流转如同高山上瀑布倾斜,又如蓝天上青云浮动,忽然又是急转,如同大浪淘沙奔腾万里,如同万里云涌呼啸而至。缠缠绵绵,绵绵起伏,缠绕心间,挥之不去。
那大气悠扬的曲调曲风绝对不是普通竹笛能够表现出的,让人不禁怀疑,那曲子真的来自人间吗?
一曲终了,壠羽烈竟然连翩翩一眼也没有瞧。翩翩的舞姿随着笛声渐止而落定,壠羽烈依旧处在失神之中,翩翩轻轻唤了一声:“爷?”
壠羽烈这才回过神来,不再看向纱帘一眼。很不耐烦的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大手一挥,烈日金轮的光线变得朦胧了许多。
冰焰收起笛子,放在手中把玩。只等夜深人静,纱帘那一面又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女子娇吟之声,她才缓缓起身。想那二人正赴**,哪里还有心顾遐其他啊。
她拿起沐浴时偷偷藏着的那条完全湿透的浴巾,横着缠绕在鸟笼的两根棂杆上,打了一个死结,然后拿起那长笛插入湿透的浴巾中,再手握长笛两端,将那长笛像水手掌舵一般的打着转,湿透的浴巾不容易拧断,而那长笛使劲的搅缠着浴巾,将那两根坚固的棂杆逐渐的向内收紧,变弯。直到那两个棂杆被那浴巾和长笛做成的杠杆完全搅的合并到了一起,冰焰试一试,那棂杆弯曲后的缝隙足够她娇小的身子钻出去。
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已经成功逃出笼外,后窗到了晚间已经被封死,她向着帘子外面一眼,那吟娥之声依旧在持续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快速闪动身子,躲到纱帘子一侧,再小心的移动身形,将那隔断的纱帘掀开一角,娇小的身形闪入大宗的盆栽后面,希望壠羽烈办事够投入,不要发现她才好。
那女子的娇吟声越发的猛烈,越发刺耳,她的心脏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收缩,刺痛。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为何那日壠羽如此生气,她这几日倒真的能体会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盆栽后的冰焰忍不住侧身瞥了一眼,然而只是这一眼,却让她顿时石化在那里!<!--PAGE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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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奢华的寝阁光线朦胧,紫金镂空香炉内点着一支魅惑人心的熏香,在那熏香的诱惑下,那身着红纱衣的翩翩极具惑人的躺在案子上衣衫半褪,**香肩,丹寇玉指,抚着自己的丰满玲珑身段,半眯醉眼,口中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吟娥,那声音足以使任何男人**噬骨,心驰神往。
然而再看壠羽烈,他盘坐于对面的九龙塌上,单手手肘支在小几上,手捧书卷,静心入神的看着兵法。丝毫没有受到眼前活色生香的影响。
原来这几日壠羽烈每晚都是在做戏。这个第一眼见他便觉得高傲如鹰,寒冷如冰,炫目如烈日的狂傲绝世的男子竟然花尽心思的在自己面前日日做戏。想到这里,冰焰心神一震,不由自主的踉跄一步。
“谁!”壠羽烈立刻觉察异样。掌风一扫,那盆栽顿时碎成粉末。
遮蔽之物被毁,冰焰竟然不知躲避,如脚上生了根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壠羽烈,丝毫没有逃跑被发现的恐慌。
反而是壠羽烈,看见蓝冰焰站在那里,他像是受了重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上官翩翩回头一见竟然是冰焰,先是一惊,然后倒也不囧,不再做戏,合拢衣衫,缓缓起身,走到壠羽烈面前弯腰行礼,低声询问:“主人?”那极力稳住的声音里依旧有着一丝颤抖的痕迹,那是熏香对她造成影响的痕迹。
壠羽烈看也没看上官翩翩一眼,一摆手。
上官翩翩悄悄抬眉,偷偷瞧了壠羽烈一眼,不敢多话,领命退去,然而即使佳人极力掩饰的淡漠之下也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流连之情。
壠羽烈瞪着冰焰一字一句咬牙说道:“现在,你很得意是不是?”
冰焰缓缓上前迈了一步,轻轻唤了一声:“壠羽烈……”
“住口!不准你喊本王!”壠羽烈暴躁的低吼。他极力的伪装总是被她轻易的敲碎。他愤然站起,掌风一抓,那隔断他们的纱帘瞬间成了一块破布,望了一眼被折弯的棂杆,还有他用心为她制造的长笛,恼怒之极,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兽,壠羽烈瞪着兽性赤红的眼眸向着冰焰步步紧逼,“你又想要逃是不是!我对于你来说就是毒蛇猛兽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那个倾天麟是不是!”可笑,当她向他索要长笛时,他心中还在隐隐窃喜,隐隐期待,还在想或是翩翩对她有所刺激了,没想到这又是一个逃离他的计谋!利用的就是他对她的爱!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总是轻易被击的粉碎,她总是让他在她的面前显得如此笨拙!
他的手伸向她的脖子,狠狠的磨牙:“该死的你为什么那么聪明!你为什么那么倔强!别人都说你是仙子,在我看来你简直就是魔鬼!你为什么时时刻刻想要逃离我却又用影子时时刻刻缠绕着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真恨不得扭断你的脖子!”他眼眶充血的爆呵:“女人!你的心是什么做的!”<!--PAG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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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恨的咬牙切齿他也不忍伤她分毫,只能用这种偏执而又笨拙的方式留住她!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冰焰只是微微颤动一下睫毛,泪珠就滚滚的了滑落了下去。如同一个个珍珠接连不断。
“不准哭!”看着她陡然掉下的泪水,壠羽烈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似惊喜,又似惊惧,似心疼,又似恼怒。
冰焰的眼泪掉的更凶。
“够了!不准哭!如果不想让我立刻吞掉你的话,立刻给我停止掉眼泪!”壠羽烈狮子般狂吼。
冰焰仰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她的喉头哽住了。她吸吸鼻子艰难的开口:“你这个疯子,下次你要是再敢如此对我的话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壠羽烈呆愣了片刻,瞬间在眼眸里炸出一团热烈的光芒,他隐忍着什么似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仰头望着壠羽烈,他眼眸里混合着暴怒,期待,惊慌,担忧复杂的眼眸让冰焰心里再次微微发酸,也深深震动,她止住眼泪,说道:“壠羽烈,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解释一次。刚开始我并不知道绫清就是倾天麟。那天我也只是替他疗伤。他为了我受了伤,我对他有责任。除了责任并无其他。”
冰焰的几句话顿时让壠羽烈忐忑不安的心飞上了云端,他瞬间的狂喜淹没了他,一把抓住冰焰的肩膀,急切狂喜的眼眸紧紧的盯住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再次确认:“焰儿,你的意思是……”
冰焰瞪着红红的眼睛狠狠说道:“壠羽烈,算你狠,你赢了。”
壠羽烈再也隐忍不住一把将冰焰抱入怀中,两只大手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他将脸埋进她的肩膀,“不是,是我输了,焰儿,从一开始我便输了,我输得一塌糊涂。”
他捧住她的脸,炽热的目光几乎将她燃烧,他霸道的宣称:“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是我的!”如同再也难以忍受什么似地,如同狂风疾雨一般狠狠的吻上她的唇,以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力道狂野的席卷着她。强壮的手臂几紧紧的拖起她的娇躯,将她抱离了地面。
此时烈日金轮和冰月金轮的光华几乎融合,发出灿烂无比的华彩。
“不……不行壠羽烈……”抓住残余的理智,冰焰使劲推着那山一般强壮的男人。“呜……你,放开我……”
冰焰用力的捶打着他,试图挣脱他几近疯狂的钳制,虽说一时心软说原谅他的话,她并没有说要就此接受他!
壠羽烈果真放开了他,他的手臂扶着她的肩,他闪动着耀眼光芒的眼眸紧紧的瞧着她,见着她双颊酡红的媚态,幽眸中的兴奋更加难以掩饰。
冰焰也觉得不对劲,脑袋昏昏,从心脏开始像蔓延出一股燥热的情绪,脑中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冷眼望向壠羽烈,冷声问道:“壠羽烈,你这个屋子里点的是媚香?”<!--PAGE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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