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终于出现在了张啸天的身边,这不是火灵是谁?面前已是一片狼藉,脚下到处是酒瓶酒罐,随便一动呼啦拉地响;放眼一看,柜台上也是一片东倒西歪,还有几许东倒西歪的伙计;走到桌前,面前是成山的盘盏和四溢的美酒,又闻哭唱声响起,见泪水无止滴入,已分不出是泪是酒。此景此情,已绝非一般的伤心了,已是心死;人之悲哀,莫过于心死,心都死了,人不过是行尸走肉,可谓生不如死。
再叹一口气,一遍又一遍听着他不停地念着那两句把人的眼泪都可以听出来的悲伤yu绝的诗词,默默地在啸天面前坐下,细心一看,凌乱之中还余出一杯一筷一碗,杯是雕纹杯,花纹新刻,还有几许鲜血,尚未干透;筷是流纹筷,尚未染尘,纹印朱砂可映红;碗是珠花碗,清米皓银霜,珠钗珍中埋。想来此些事物均是夕人喜欢用或用过的,如今只能睹物思人,却也值得同情。
“其实,你也不必伤心,女神既已安排两个一摸一样的人和你相遇,自然是感动于你用情至深;她是圣女,天人远隔,注定与情无缘,但她又是女人,女人是水做的,情是女人的柔骨,是与生俱来的,不可改变的;或许这是女神在考验你!”或许是张啸天的泪水感动了她,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时的火灵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在读过圣书之后,便对自己忠贞不二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对她这一类女人的命运产生了不甘,好女子一生里最宝贵的莫过于爱上一次、嫁上一次、生个孩子,如今的她却一次都没有经历过,若是没有对圣殿以外zi you恋爱的向往,倒是有点假了!
“而且,除了圣女,难道你的到来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吗?”火灵到最后时刻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神的使者既然到来,自然是有着非常的任务要做,自己可能帮不了什么,至少提醒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啸天似醉非醉,本已糊糊涂涂,模糊间闻得次一席话,忽如心有明灯起,顿觉豁然——是啊,且不说小鱼儿根本就没有完全拒绝自己,仅仅是自己一代龙族之主的身份摆在这里,难道除了女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
有了自己妻子的帮助,有了龙族嫡系兵马大元帅银鱼的帮助,龙族字英王开始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在一块土地上,不整是实现的好时机吗?
天下,终是有能者居之……
这正是啸天的优点,他有野心,有抱负,有宽容,或摇摆不定,或易被欺骗,但他兼听,优柔又不失果断,出鞘之剑从无空回之理。
正是如此,幽州城的花花公子的他一夜之间因一句话而愤然提三尺剑竟纵横天上地下,无人能当;也正因如此,满怀的不畅,一扫而空,抬头看一眼火灵,道一声谢,yu起身却无力;虽然经脉受损无法使用庞大的内力醒酒,可是用自己强大的jing神力场来醒脑也是一样的,只是却不知怎么的,竟然貌似自己的jing神力凭空消失了一样,竟然低微的可怜,难不成在这片土地上不能够使用jing神力场吗?
无奈之下的他只好接受喝酒过多的结果,身子已软,眼又乏,心又空旷,遂笑而入睡,以酒瓶为枕,凳子为被,甚为狂野。
火灵看得目瞪口呆,心惊世上居然有如此这人,所为之事确非常人所能为。
晃晃悠悠,昏昏迷迷,但这梦里可就能站得住了。
人逢喜事jing神爽,这有了盼头,怎么也该庆祝一下吧?这现实里喝酒误事,但这梦里再不过把瘾,怎么好对得起自己?
伸手一拿,酒瓶还在,嘿,这梦也太完美了!
啸天喜滋滋猛灌一口,忽又见希拉那半透明的雕像,一滴眼泪还在她的衣衫上闪闪发光。
啸天只一愣,旋即大笑,拍手叫好,马上大叫着希拉的表情有问题,又指责希拉不知多大了还是小姑娘一样哭个不停,一顿,又胡乱说一些什么中西方神界之间的隔膜,忽又拍着大腿乱叫,一颠一颠地跑着敬酒,不料脚下长衫一绊,摔了个不亦乐乎,酒瓶都飞了。
他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皱着眉头道:“也是怪了,九龙鼎里的火还有什么东西烧不坏?莫说这衣服,钢铁都要蒸发了。可偏偏这身长衫就完好如初,咋回事呢?不想了,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