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团火焰球撞散在尖嘴上,蚀烛急得大声喊:“我打不碎它!”
木冶的血液从肩膀上的伤口里流了出来,落在了突起的尖嘴上,慢慢游移。尖嘴的表面像是经过了人工打磨一样平整光滑,可是,血液却像受到什么力量的吸引,在尖嘴的顶端排成了一条直线,向石门流去。
又是几个石头碎裂的声音。当血液沾染到石门上时,更多的碎响在漏斗嘴里游荡。那些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鬼魂的哭嚎。
“你们看,有字。”悬铃指着石门上,大声说。
许多的裂纹有序地分裂,交错,一些文字,像是被人刻在了那道石壁上。
“《倒转时光》
我一直在试图,
把你们带进我的圣堂。
可是,
在你们的身上,
有太多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光。
你们不听从我的劝戒,
用罪恶换来最终的灭亡。
命运之神遗弃了你们,
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对你们失望。
只需要你们的生命之血,
来换取倒转的时光。
去吧,
我眷顾的人们。
不必担忧,
不必心慌。
只因为,
接下去所有的路径,
都是我为你们守护的。”
“亚哲尔诗集里的第十首,《倒转时光》。”狱奴的眼里,满是惊异的光华。
顾幽的眼轻轻抬了一下,却依然无力地趴伏在炼舞背上。
接着,石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粗。许多裂缝肆意划过拱形石门,从文字的上划过,将文字割裂,分散,甚至湮没。
“只需要你们的生命之血,来换取倒转的时光。”蚀烛仰起头,从无数的裂纹中,寻找到了那两行文字。
无数的裂缝划了过去,可是,却刻意地从那两行文字边避了过去。直到所有的声音泯灭在空气里,裂纹已经如蛛网般爬满了拱形的石门。可是,那两行字,依然清晰。仿佛,是圣堂之门的标示。
“只需要你们的生命之血,来换取倒转的时光。”炼舞读了一次,然后说,“木冶,没想到你还立功了,用你的血换来了亚哲尔的启示。再多流一点,说不定门就会开启了。多流点,最好是流干。”
木冶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炼舞一眼。他的脸sè微微发白,血液还在尖嘴上汇聚。他的嘴张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炼舞……你……这个笨……蛋……”
突然,整堵石门跨踏下去,裂成了无数的碎片,黑sè的尘烟随着石片的坠落腾了起来,有些呛鼻。
木冶的身体也随着石门的跨踏倒在了地上,石片落下来,在他的腿上堆积。蚀烛抱着木冶的左臂,将他从石片堆里拖了出来。那件黑sè的袍子上,被尖利的石片豁开了许多细小的口子,袍尾被撕得糜烂不堪。
炼舞背着顾幽走上前去,用一只扇开扑鼻而来的黑尘,双眼直直地向拱门里看了进去。除了浓郁的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对一旁的蚀烛说:“蚀烛,借个火。”
“我快成了照明师了。”蚀烛无奈地说。然后,召唤出了一团火焰,推进了黑暗里。
依然,是一个隧道。甚至,跟背后那个隧道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隧道里没有尸体,地面上干净平整。很快,火焰球撞到了一堵墙上,绽放出了绚丽的火光。
蚀烛指着火焰球消失的地方,对炼舞说:“看来,这个隧道不深。你先请。”
炼舞对蚀烛笑笑,然后再看了一下隧道里面。他小心地说:“我觉得,里面肯定有机关。”
一股气浪突然从隧道你喷了出来,扬起了炼舞和蚀烛的头发,衣服被吹得哗哗地响。炼舞的心里,随着气浪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法述说那种神秘的感觉,却像是受到一种召唤,牵引着他的心,牵引着他的脚步,试图把他带进去。
“炼舞,等一下。”蚀烛的手按在炼舞的肩膀上,将炼舞拉了回来。他已经发现了炼舞的异常,因为,他自己也受到了那种牵引。
“残魂……”蚀烛回过头,“有种力量在牵制我们……他想……把我们带进去……不可以……”可是,蚀烛的手却放开了炼舞,自己的脚步也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