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庆喜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我躲在暗处惊得险些没叫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再看蚊子也是捂着嘴惊恐地直视前方。
林庆喜手中的伞兵刀刚要向老康喉咙划去,却突然顿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对着伞兵刀烤了两烤,这才一手按住老康的脑袋,一手持刀划向老康的下腭。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庆喜是要割去老康下腭上那个刚长出来的带着倒刺的红sè肉瘤,只是那肉瘤长在下腭上,距离颈部太近,我和蚊子都误以为他是要给老康脖子上来那么一刀顺带整个容呢!
林庆喜对准肉瘤一挑一勾,登时把肉瘤血淋淋地勾了出来,远远看去,那肉瘤的尾部似乎有根骨头,正是这根骨头深深刺入老康下腭的。林庆喜刀身一抖,把肉瘤也扔到了石板上,和那些毛发、纸符摆在一起。
老康被这么一剜,痛入骨髓,大声呼喊出来。林庆喜一边用止血胶和纱布忙着给他裹伤口,一边低声安慰老康:“树友,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豆大的汗珠从两人额上滚落,老康想必是吃痛所至,林庆喜却是紧张得难以控制自己了。
他把康树友的伤口裹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估计也累得颠三倒四的,叉腰稍作修整,往石板上的那些物什上倒了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点燃。
那些毛发和纸符触火即燃,那个滴着血的肉瘤也逐渐火化,腾起一片浓黑的烟雾,我和蚊子远远地就嗅到了一股恶臭。片刻功夫,所有物什都化作灰烬,林庆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从石板上抓了点灰烬,然后和水给老康灌了下去。
这玩意烧出的烟雾就够味了,别说再和水吞到肚子里去是啥滋味了,康树友灰烬一入口立刻侧头吐了出来,昨天晚上的酒菜残渣一骨脑倾泻而出,脸上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那样子不把肚子掏个空是不会罢休了。
林庆喜长身喊道:“都好了,大家都回来吧!”
远处长毛粗声回应了一下,我和蚊子悄悄起立,退到远处,狂笑一阵后各自叼了根香烟点上,低声讨论着林庆喜的所为,估摸着大伙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踱回营地,这招叫做“进门三步急、出门一步松”,是做完大号后必不可少的动作之一。
长毛见我二人回来,欣喜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掉到大便堆里去了呢,快过来看看,这小林子是有两下子,老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和蚊子来个对视,强忍住没再笑出声来,走近一看,老康已经被松绑了,一身疲惫地坐在防cháo垫上喘着粗气,看到我和蚊子过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脸上已经恢复了血sè,眼睛也不再是哪种红彤彤的恶心模样,看情形至少神志已经清醒了,但前面那一通折腾估计体力耗费不少,是要休息一阵子略做调整才行。
蚊子先是逮着老康取笑了一阵子,忽然又绷起脸来厉声说:“老康同志,虽然我们一直把你摆在自己的阵营里,认为你始终是一颗红心向着劳苦大众,可没想到你的心眼大大的坏,竟然拿着伞兵刀朝自己人痛下毒手,要不是我骁勇善战,恐怕就着了你的道道了,现在曝尸荒野的就是我周世文同志啊!这个后果可不堪设想,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广大的人民群众能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