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来?”那一剑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旋即他便就一跃而下站在老者身前。
“我只知道迟早都会有人来找我,但不知道会是你。”老者的语速很慢,似乎生怕说错什么。
那一剑道:“你叫陈生?当年就是你传出宝藏一说,并画出了一张藏宝图?”
“我是叫陈生,宝藏的事是我传出,但藏宝图并不是我画的,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再不问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有机会了。”坐在门槛上的陈生低着头,似乎是在回想当年的一切。
三十年前的一切,每天都会在他脑海中被回想起,每回想一次都是一种煎熬,因为宝藏,陈生失去了所有亲人,失去了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也可以说因为宝藏他失去了所有。
那一剑道:“那么说你并不是第一个知道宝藏的人?”
陈生道:“告诉我宝藏,并将藏宝图给我的是一位蒙面黑衣人。”
那一剑道:“那黑衣人是谁你并不知道,是吗?其实当年是你带五侠去夺宝的,如今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活生生的藏宝图?”
“我知道黑衣人是谁,三十年前的确是我带五侠去夺宝,黑衣人是谁,宝藏在哪里,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为我全家报仇,当年我将藏宝图的事情告诉了那个畜生,我本以为这个世界除了我妻子他就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因为宝藏而杀我全家,如若不是我事先将宝藏的事情分别告诉了江湖上声望最高的五位大侠,恐怕我也会命丧他手。”说到报仇,陈生老迈的眼神中有着满腔的怒火,当年的一幕在他脑海中回想,他的心依旧会流泪,他的妻子很美,他的儿子很聪明,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幸福地过一辈子,但是这种太过让人眼红的幸福还是过早的夭折了。
“当年杀你全家的是不是他?”那一剑手一指,前方院子外一棵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颗人头,人头上还在滴血,显然是刚杀不久。
“鲁达!”
陈生不由得大叫起来,见到鲁达的人头,陈生并没有那一剑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或许鲁达死了,他的仇报了,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去见他死去的妻子和死去的儿子了。
“怎么?我帮你报仇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非常高兴,我高兴我很快就能见到我的妻子,我的儿子了。”陈生话完,点了点头便就不再动了。
“竟咬舌自尽?”
那一剑望着咬舌自尽的陈生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当年的那位告诉陈生藏宝图的黑衣人,或许就这样随陈生的死去,而永远成为一个谜,又或许那位黑衣人会自己按耐不住重出江湖,只是那黑衣人目的是什么?为何要无端告之陈生藏宝图掀起江湖的事端?这一切的一切那一剑都想知道。
2、
公孙世家在江湖武林中地位极高,声望与武林盟不相上下,如今年过花甲的公孙夫人依然管理着公孙世家的大大小小实物,这也是公孙世家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公孙府大宅子后花园凉亭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皱着眉头微微静坐着,老妇人叫开所有手下仆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一位面貌俊俏的青年手持一画卷匆匆走来,见青年走来老妇人脸上也勉强流露出少许笑意。
“夫人,白胡让您久等了。”
说话者白胡便就是公孙夫人绯闻男友画痴白胡,白胡手中的画卷便就是他的兵器,那画卷挡刀剑而不破,杀人可见血,画痴白胡在江湖上想必也有一定地位,否则不可能会成为公孙夫人的绯闻男友。
公孙夫人点了点头道:“等你片刻,并没什么,只怕将那一剑也等了来。”
“那一剑?夫人可曾见过那一剑?”一提到那一剑白胡便就略显慌张,风流公子告诉那一剑藏宝图就在画痴白胡手中的消息在江湖武林中不胫而走,更是有许多不要命的人,日日夜夜都等待着时机来夺那白胡手中的画卷,只是那许多人白胡都不惧怕,唯独只怕那一剑。
公孙夫人道:“我不曾见过那一剑,只怕你马上就要见到了。”
白胡急道:“夫人何处此言?”
“如果你是那一剑,你会对你手中这双龙戏珠图感兴趣吗?”公孙夫人望着白胡手中的画卷,那眼神更是有种诡异。
“可恶的风流公子南宫成?”白胡捏紧了拳头,恼羞成怒间眼神更是腾出一股杀意。
“南宫成不过是武林盟的一走狗,最最可恶的还是那孟太一,扶我回房吧,我自有妙计。”公孙夫人伸出手来,那白胡更是熟门熟路的扶着公孙夫人向那卧室走去。
公孙夫人和画痴白胡的关系很是可以,奈何公孙夫人也已年过花甲,怎么也会如此这般水性杨花,这着实是令人称奇,公孙府中有丫鬟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呵呵笑声,她们所说之话更是有传至街头巷尾,江湖武林之中。
3、
就几日的光景,公孙府斜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名曰满江楼,满江楼开张期间,江湖武林中只要能耍上几招的,便就可以在满江楼中免费吃喝一天。
满江楼掌柜复姓司马单名一个青字,此人喜好广交武林英雄,但凡能耍上几招,无论实力强弱,均会好酒好肉款待,只是如此一来骗吃骗喝的人便就多了起来,满江楼不多时便就人满为患,一夜之间便就成为了洛城之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任由司马青家底有多雄厚,也不够那许多人吃的,以至于一天后满江楼前设了一个擂台,如若能在擂台上和司马青过上几招,才能进酒楼免费吃喝。
深夜里,满江楼中的食客依旧爆满,该走的也都也已离去,留下来的,都是那些不想走的。
满江楼嘈杂了一天,从未这般安静,喝酒的人依旧喝酒,但就是少了话语。
司马青环顾着许多餐桌,一脸笑意,似乎很是满意,但当他的眼神定格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时,那满面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
司马青对小二使了个眼神后,那店小二更是殷勤的招呼上去。
“这位客官,夜已深,小店就要打烊,还请回吧。”
餐桌上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那所有人都知道,却没见过的那一剑,只见那一剑望着其他桌子上的食客说道:“你店要打烊,为何偏偏只叫我一人离开?”
“他们也都马上就要走了。”小二敷衍着。
“我这个位子看那公孙府很是清晰,他们为何不坐过来?”那一剑说话间更是将头望向了窗外,窗外那头是公孙府大门,公孙府里静悄悄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出事的迹象,但那一剑有种预感,公孙府今夜恐怕是有麻烦了。
店小二的脸色顿时铁青,就连那远处的司马青的表情也是僵硬无比,他们开这满江楼就是为了观察那公孙府的情形,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杀画痴白胡夺双龙戏珠图,二是杀公孙夫人取夫人首级。
这两件事情如果得逞,那都是轰动江湖武林的大事,这等大事若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确实是难,但如果被公孙府的人知道这满江楼中的阴谋,恐怕无需一夜之间,这满江楼就会被荡平。
酒楼中突然传出一阵阵刀剑出鞘之声,许多刀,许多剑,同时出鞘,同时都指向了那一剑。
“你是不是知道太多了?”司马青大冷喝一声,却又显得有些无奈,连续几夜的观察他们料定今夜子时白胡会从公孙府出来,今夜他们是计划好了杀画痴白胡,如若此刻在酒楼中动手,那刀剑的动静必定会引起公孙府的怀疑。
那一剑看出了司马青的顾虑,所以自始自终都很是淡定,只听他微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就是雁关天王司马青。”
司马青又是急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有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妹妹。”那一剑说话间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似乎和司马青的妹妹很熟。
“你知道我妹子?那你一定知道我和公孙家的仇恨?”司马青示意众人将武器收起,眼前此人是敌是友他还未能分辨清楚。
“你妹子司马冰心是我的老相好了,司马家和公孙家的事也是略有耳闻。”那一剑说话间又是将头望向了公孙府的大门,今夜他也是为那画痴白胡而来,杀不杀白胡他倒不在意,他只想看那张双龙戏珠图一眼。
他只想知道画痴白胡是不是当年那位画藏宝图的人,如果白胡就是画藏宝图的人,那么当年第一个知道宝藏的便就是白胡,至于他为何要将宝藏的秘密告诉那陈生,使得最后宝藏一事传遍整个江湖武林等一系列问题都将可以从白胡身上找到答案。
“什么?你到底是谁?”司马青有些急了。
“哥哥可别对他动怒,他的确是我的相好。”楼上传来司马冰心的声音,司马冰心,小巧玲珑,长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那举手投足间都有那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动起手来,可是厉害的很,不然也不可能能入那一剑法眼。
司马青指着那一剑说道:“冰心,他是你带来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司马冰心摇头道:“我只知他是我的相好,他不会任何功夫,其他我却一概不知。”
“什么?不会功夫?其他一概不知?你把我们开满江楼的目的都告诉他了?”司马青气得脸上青筋暴涨,一时间更是捏紧了拳头,欲打那冰雪聪明的妹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那一剑笑道:“哥哥,你可别生气,我告诉你,我和冰心是鱼和水的关系,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们是有好处的,今夜白胡虽然会独自一人从公孙府里出来,但是必定早有戒备,如若贸然行事,必定杀不了那家伙。”
“你知道什么,冰心把他带走,这里不欢迎吃白食的人。”司马青向来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司马冰心说那一剑不会功夫,那自然是他所反感的。
那一剑就是用文弱书生的形象博得了司马冰心的同情,才能与司马冰心有着鱼与水的关系,如今有美人陪伴,又能看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
那一剑搂着司马冰心,吹着口哨上楼去了,在楼上隔着窗外依旧能看到公孙府门口的情景。
不多时公孙府里便就走出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手持一卷画卷,形色匆匆,左顾右盼,像极了一位偷盗者,此人不是别人,他便就是画痴白胡。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厮深更半夜从公孙府出来,想必是跟公孙夫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狗贼,留下画卷绕你不死!”一个声音响起,一众人手持刀剑也已将白胡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画痴白胡出乎意料的冷静,面对如此之多的对手更是没有丝毫胆怯,所有人都明白,这白胡不容小视,能与公孙夫人勾三搭四,必定也是位人物。
“我们是来取你狗命的。”话音未落,所有人一拥而上,刀与剑更是全数往白胡身上招呼,如若白胡没有抵挡恐怕早已被剁成肉沫。
只见白胡画卷一转,整个画卷如同活了般旋转一气,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竟将围上来的所有人全数排斥而开。
所有人的心口的被震得生疼,倒地挣扎,这一切那一剑看在眼里嘴上更是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笑容。
“我们的人被打倒了,你笑什么?”司马冰心瞪大了那双水灵的眼睛疑惑的注视着那一剑。
那一剑笑道:“我笑这白胡的功夫了得。”
“我看他未必会是我哥的对手。”
说话间倒地的人群之后显然也已静静地站着一人,在夜空下,那人依旧显得霸气十足,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大刀,看到那柄大刀就如看到血一般,让人畏惧,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戾气,刀或剑如果人杀多了便就会变得无比可怕。
握刀之人便就是司马冰心的哥哥司马青,那大刀就是司马世家的传家之宝虎啸宝刀。
司马青和白胡在夜空中冷冷的对视着,微风吹过,发梢飘起,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一场巅峰的对决。
司马青虎啸宝刀突然横出,大刀托起的风声如同山野猛虎的咆哮,气势很是逼人。
“虎啸宝刀果然名不虚传。”白胡说话间,也已做好了一起准备。
虎啸之声突然不绝于耳,虎啸宝刀所过之处无不留下痕迹,唯独没能撼动白胡手中的画卷,一招一式间白胡也丝毫不落下风。
“司马家的虎啸宝刀我总算是见识过了。”白胡又是大喊一声,那手中的画卷突然摊开,一股强劲的力量随着摊开的卷轴直接挡去了司马青迎头的一击,一声巨响中司马青的脸色都变得铁青。
司马青心中暗道:“这白胡的实力竟如此惊人。”
在画卷的掩护下,司马青竟完全落于下风。
满江楼中的那一剑又是连连叫好。
“这画痴白胡,画卷这件兵器真是用得淋漓精致。”
“你不为我哥加油,还为白胡叫好?你讨打吗?”一旁的司马冰心说话那双小手更是也已举起,举起的手没有打下,而是在吓唬那一剑。
那一剑道:“那画卷的确是使得好,画卷在摊开于合拢间,完成攻击与防御,如若再打下去,恐怕你哥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什么?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懂什么?休要胡说!”司马冰心嘟着嘴凝视着前方,司马青和白胡正打得不可开交,但她显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然后听那一剑这么一说,她便就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