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造孽了。”他在絮叨。“这些日子来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只是想到你和孩子……才没有走上绝路。在世人眼里,我不是个好东西,在你眼里我更是可耻的、令人厌恶的。但是……贞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对自己的致命大错感到悔恨,真的,有时觉得痛不欲生。唯一……唯一只有一个心愿,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赎罪的机会。”
他辩驳无力的嘴蠕动着,可是那张昔日看起来英俊的脸由于辩解愈发显得扭曲,变形。他那原本好听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嘎哑,无力,空洞,全然不像有着良好的头腔共鸣,擅长高腔的皮影王。
她终于开口了。“你忘了,忘了那个月圆之日。”
他说:“我没忘,我曾对灶王爷叩头,请圆月作证,让我们天长地久,不离不弃。”他重复着,“我没有变心,永远也不会变心,只是……只是……”
她冷冷地说:“你起来吧,我受不起。”等他缓缓站起来,她看着远处幽深的夜色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变得异常冷静。“我已经对她表明态度,让她打掉孩子,再也不和她来往。”
“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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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个儿子。”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被人钟爱,要看他的母亲。”
“也许,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我们有丁咚。”
“丁咚姓高,他接不了你的户口本。”
“我不后悔。”
“可是,你想清楚,你会为此坐牢,判刑,甚至被枪毙!”
她说着,彷佛看见他倒在枪口下的惨景,眼泪流出来。
她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泣。她哭这多舛的命运,哭这薄情的男人,为他眼前的绝境而流泪。他过来轻轻地搂住她。本来是自己混账对不起她,现在却反过来让她来顾及他的伤痛和死活。这金子般的女人就要失去,他痛彻心肺,嘶声长叹。
他轻轻地搂着她,生怕她厌烦而推开他。他把下颚搁在她的发丝间抬眼望天,一颗流星掠过,烟状的轨迹狠狠的涂抹了一笔,幽蓝的天空仿佛被谁抓了一把似的,霎时出现了一道弯而悠长的伤痕。他望着天什么也没有说,无声的流出泪来。
深夜,露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他跟着她回到了家。丁咚和红雀已经睡了,丁咚睡梦中发出自在的呓语,红雀却在咯咯咯磨牙。他去把丁咚的一只胳膊塞进被子里,又给红雀掖了掖肩膀周围的被子。他坐在红雀的床边发呆。
他回到桌边时,贞香正在挑灯花。“啪”的一阵火花,亮堂了许多,夫妻二人对坐,看着桌上的煤油灯烧干了最后那点油,渐渐黯淡,变黑,灭了。
他说:“贞香,我们走吧,去乡下……像过去在止锣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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