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声音突然响起,是和那人的一点也不相似的温润。毕竟是成年人,说话的语气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世故的圆滑。这和少年是最不相同的。
被那一声话唤回了神,冷云轻笑,唇边的弧度湮没在了暗处:“不用,你喝了酒没法开车。”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温润的声音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不回来了?”
车窗外的路灯一座又一座地倒退,暖黄的光照进车中,在安菲萧熟睡的脸上一闪而过。“不回来了。”
品川凉笑了两声:“看来安要伤心了。”
冷云慢慢转过头来,视线掠过安菲萧,停在了品川那双碧绿的眸子上:“那你别让她伤心不就好了?”反问里盛着点捉弄的笑意。旁观者清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
“安说得对,你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笑了。”品川凉一愣随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黑暗中他看不清冷云此时的表情。只能从那声音里辨出一二分,只可惜她的声音总是淡淡的,不太容易分辨感情。
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再说下去。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安菲萧和品川凉的结果如何,她想要一直看下去的。
“我送安回家之后我自己乘出租车回去,你先走好了。”品川凉把睡死过去的安菲萧抱起来的时候对她说道。
点点头,她说了声再见。车门在下一秒被关上。
外面是夏夜暖热的温度,里面是冷气营造出来的冰天雪地。或许这种说法太夸张,却不知为何,坐在这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她竟感觉有些冷了。
那种冷,从指尖向心脏蔓延。就像毒素一样顺着静脉血管缓缓流淌,最后冻结胸腔。
冷得麻木了,也就不知道痛了。
重新成为活在北极万年不化的寒冰中心的人好吗?
别再愚蠢地追逐阳光好吗?
只是这样问着自己时,为何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和留恋。
罢了,罢了。倦怠了,疲累了。让这颗心就此沉睡大概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