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灯琉璃。红毡铺地。今日又是笑府大喜的日子。杜晓兰、许艳珠与三郎举行婚礼。
二人虽然是妾氏的身份。按理只要给几位夫人敬敬茶。走个简单呢的程序也就罢了。在宋朝一个侍婢哪有什么地位。白居易诗云“马肥快行走。妓长能歌舞”便是这些侍婢们的真实写照。不仅唐朝。宋朝则更有过之。
可三郎不愿委屈他们。还是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两女一男手牵大红花。共同拜堂成亲。
由于是侍婢。无需大摆筵席。拜过堂三郎就去杜晓兰的房间等候了。他与杜晓兰相识甚早。按排位也仅仅在许南蓉之下。这段日子以來他又时常与林舞儿在一起。而且此事已经林舞儿同意。先许杜晓兰洞房。
既然嫁入了笑府总要有规矩。宝镜不仅是大辽国的公主。也是真宗御赐的大宋公主。几人先与云罗公主宝镜公主见过君臣之礼。杜晓兰、林舞儿又先后与三位夫人见过礼。敬茶。然后是身为妾氏的几个人按大小先后见礼。最后林舞儿又与杜晓兰见礼。
礼仪完毕。杜晓兰身披新娘红妆由丫鬟搀扶着款款向洞房行來。
身为华山三子之一的杜晓兰卸掉了江湖女儿的英姿。轻施淡粉、略点瑶鼻。摇摇款款间尽是女儿的妩媚娇羞之态。
钗袜过妆红。款款女儿情。
三郎坐在帷幄内。望着她楚楚含羞之态。一个纯真活泼的面孔渐渐浮现出來。她好似看到楚珞漓正满含娇羞地向自己走來。他一时看得痴了。现实与梦境交接在一起。三郎眼圈有些发红。哎。自己又是喜日子。可楚珞漓却在佛灯下独伴黄卷。自己亏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
“相公。”杜晓兰一声轻呼。“长江一别已有数载。妾无一刻不怀念那段日子。如今我们终有在一起。相公肯放过我师兄。妾身也是心生感激。”
听到她的话三郎清醒过來。愣然半晌道:“你华山派因为我精英损失殆尽。我放过你打师兄也是不想把事做的太绝。给你华山派留下一脉。兰儿。这些年來你为了等我吃了不少苦。相信你打师兄如今做了掌门。也不会再纠缠于你。从今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快來请坐。”
杜晓兰女儿家心细如发。已发现了他眉宇间久不曾有过的愁绪。上前斟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相公。还在为楚姑娘的事难过吗。”
“啊……”她不说还好。这一提。三郎终于压抑不住多日的愁绪。眼泪掉了下來。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杜晓兰也是女儿身。自然明白楚珞漓为他做的一切。为了他。她放弃了仇恨。为了他一个黄花大姑娘以身相许。多番照顾。才让他在失忆期间全身而回。给了自己。给了笑家所有人希望。这是何等的真情。
杜晓兰走近他身边。将他的头抱在了怀里。柔声道:“相公。妾知道你对楚姑娘放心不下。如果心里难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也许好受些。”
三郎趴在她的怀里真的哭了起來。杜晓兰就这样抱着她。神态平静。她知道自家官人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她又怎好怪他。若然不是。而是一个无情无义、不负责任的男子。他可能他早已忘了自己。自己又岂能來到汴梁。
三郎哭了一会。泪光朦胧中看见了火红跳跃的蜡烛。猛然清醒过爱。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兰儿苦等自己这么多年才难得相聚。自己一味地想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岂不大伤风景。
他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大男孩。赶紧擦干了眼泪。“对不起兰儿。我……”
“相公。你不要说。自在长江之上妾身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就准备跟相公一辈子。你我夫妻心意相通。妾怎能不知你所想。也正因如此妾才更相信当初沒有看错人。”
说着话杜晓兰在他身边坐了下來:“相公。其实你应该想想。你是呆二时楚姑娘不顾一切地跟着你。可见她对相公爱之深切。她不肯承认你就是三郎。就是因为她放不下父亲的仇恨。若是换做旁人又怎能尽皆释然。吐过杜姑娘勉强和你在一起。她内心必定饱受良心的谴责。又怎能过的快乐。做为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给了自己心爱的人。虽然不能长相厮守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相公以为不是么。”
听她所说三郎沉吟半晌。想她说的有理。自己倒是当局者迷了。一旦想通心情倒好受了许多。
他将酒杯端了起來。“兰儿。当此良宵美景你我二人共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