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你方唱罢我登场
此时此刻的驷正,一颗心很不一般地躁动着。他既不甘愿成为郝金的玩偶,又承受不了林蕊伊倍他们讥诮的眼神,但他现在好象也只能这样,接受命运的摆布。
“不,我是谁?”驷正在心里狂喊着:“我是我,不是别人能左右,能瞧不上眼的!”
但他十分清楚,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他需要一个志同道合者来帮助自己实现即定的目标,所谓志同道合,便是他有着自己同样的际遇,同样的渴望,同样的需求,而且这个人必须是个强者。
这个他心目中的强者有吗?
接到驷正请求会晤的电话,依香让他在楼下的咖啡厅等她一会儿。手头的事情办完了,依香走进咖啡厅。
驷正今天给她第一眼的感觉很不好,这个近乎完美的阳光大男孩这会儿的一张脸阴沉沉的,眼睛里向外冒着一股戾气,即使他站起来迎着她的笑亦很勉强。
她坐在他为她搬开的椅子上笑着问:“怎么有空约我?”
驷正直言不讳地说:“心情有些不爽,想找个人聊会儿,你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依香说:“我倒认为你才是那个让人可以为之倾诉的对象。怎么了,你?”
驷正迫不及待地把话题引入正轨,说:“有关麒麟丹。”
“——麒麟丹?”依香不由一怔说:“你还没死心啊。”
“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驷正指着自己的眼睛问。
依香瞧了眼问:“它怎么了?”
“它就要瞎了!”驷正接着拨开额前的头发:“还有这儿。它意味着什么——死亡!”
依香不由大惊道:“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驷正欲瞎的眼里往外冒着怒火说:“你应该问麒麟丹怎么把我弄成这样的?”
瞧着他眼睛里的怒火,依香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便问:“你使上苦肉计了?仍然没有得到麒麟丹?”
驷正便苦笑道:“所以说,我找你算是找对了。”
依香马上说:“未必。我看你简直是走火入魔了,这种以身犯险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驷正说:“不如此,我怎识得麒麟丹的庐山真面目?可一看之后,我真痛心啊!你上次告诉我,尔非说我暴殄天物,他才是暴殄天物呢。这样一个宝贝,他就让它这么闲着。”
依香说:“他不是正下力研究着它吗?加上今天,他应该去了有一星期了。”
驷正心里一酸说:“你倒记得蛮清楚的。可是有用吗?这种虚无的非物质的探索有意义吗?依香,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应该明白现在只有从医学的角度,才能发掘出麒麟丹的奥秘。目前它所体现出来的功能是什么?唯一的是治病救人,还有就是关于你我一干人的生命之迷。”
依香果然一惊问道:“你说什么?——生命之迷!”
驷正目光炯炯地说:“对,你,我,衣依,伊倍还有山远,咱们四大姓的生命之迷!”
依香回过神来说:“尔非好象就是为这个去的吧。”
驷正挺干脆地说:“没用,他的路子错了。只有我,我驷某能解开这个千古之迷。所以依香,我来找你,就是求得你的支持,目前也只有你能帮我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
依香这会儿看他,除了雄心勃勃,另有种亡命徒的架势。她和他以及尔非接触都不算多,都是因麒麟丹而结识,这是两个难分伯仲的优秀男人。老实说,要选择丈夫,她会选这样的,但在他二人中,她还是倾向于尔非这样平实的男人。
驷正太过,胸怀大志的人易折,驷正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依香最终没有拒绝驷正的请求,如果她拒绝了,她怀疑他会立刻崩溃在自己面前,他现在的样子其实已经很脆弱了,她实在不忍。
当依香走进尔的酒吧,她有别于许多女人的高贵娴雅之气,使伊倍的目光立刻投注到她的身上。上次她来这儿,是找尔非的,看得出她和尔非之间有着一层极特殊的说不出的关系。她知道尔非不在这儿吗?可为什么她一直坐着不动?尽管有几个男人想尝试着向前搭讪,可见她眼睛里那种视若无物的目光,便又都退缩了。
转眼间,又一个不寻常的人闯入伊倍的视线,他一进来便找到一个能看得见整间酒吧的角落站住了,伊倍看得出他专为这个女人而来,他的视线无论看向哪里,最终仍会落回这个女人身上。
有人见他一大把岁数了,就给他让了个座,他坐下后向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待这个服务员经过伊倍身边时,他问清老者要的酒后,自己端了过去,想近距离瞧瞧这个不速之客,或者他的反应。
郝金的目光和把酒放在他面前的伊倍对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见伊倍仍未离开的意思,他便问:“有事吗?”
伊倍微笑着反问:“您也喜欢这儿?”
郝金说:“听说这儿不错。”
伊倍便离开了。这老者一定是有所为而来,若不然他为何撒谎。他为什么而来?或者为谁而来?于是很有意思的一幕出现在伊倍面前:两个不速之客不动声色地稳坐在那儿,似看客,却又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一个有所待而动,一个谋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