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私斗场所,其实就是外门后院树林中的一块空地,高大的树木将这块空地遮的严严实实,有些许动静也不至于让院内的教习们发现。
其实,教习们并不是不知道弟子们私斗之事,只是这些弟子之间的那点小冲突,够不上门规处置,而且外门弟子的修为有限,一般的打斗也不至伤及人命;再说了,修真本来就是逆天行事,这条路上凶险多了去了,小小的私斗中都保不住自己,就算以后学有所成也是废物一个,保不准哪天在历练的时候就被人干掉了;所以便也懒得去管。
赵毅和思雨赶到小树林里的时候,只见场地边上已经围满了人,场地内的边林白正戟指大骂:“陈三你个王八蛋,真不要脸,打输了你还敢找帮手回来寻仇。”
那陈三红着脸说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上次我输了,我认了。这次你不敢打,就快点叫爷爷。”
边林白骂道:“你过来,老子跟你这孙子打,不过打之前,你先叫声爷爷来听听。”
那陈三嘿嘿一笑,摇摇头说道:“我只问你敢不敢打,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打了,这次跟你打的不是我,是我大哥。”说着,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那个白衣年轻人,趾高气昂地说道:“怎么样?敢不敢,刚才可说好了,大家都听见的,你要不敢打的话,就叫爷爷。”
旁边顿时响起嘘声一片。
赵毅这回总算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不对了,敢情这叫陈三的家伙挖了这么一个坑等着边林白呢。
再看那年轻人,二十二三岁,头上简单地挽了一个道髻,一身白衣,眉清目秀,身后背了一把绿鲨皮为鞘的三尺长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隐隐一股飘然出尘的意思。
赵毅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的眉眼,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时,思雨在边上悄悄地对赵毅说道:“那人叫郑惠袍,是内门弟子。”又凑近赵毅的耳朵,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我听七师叔说,他是玄武山游斌师伯的私生子。小毅哥哥,什么叫私生子啊?”
“真会跑?”赵毅心里念叨了句,这名字……
看赵毅一脸怪异的模样,思雨嘻嘻一笑,又说道:“我就知道你也不晓得,我以前问过娘,娘差点打我屁股。”
那边厢,郑惠袍冷冷地看着边林白不发一言,场地内的气氛颇有些紧张。
边林白对着郑惠袍抱了抱拳,说道:“惠袍师兄,您是内门弟子,五行印符已结,您插手外门的事情,好像不合规矩吧?”
郑惠袍哼了一声,说道:“陈三是我的人,你欺负了他,便是打了我的脸,便是和我结了怨,你我有怨,私下比斗解决,如何不合规矩了?”
边林白想了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郑惠袍又说道:“若是你不想打,也成。也不要你当孙子,只要你自己认输,以后听我号令便可,如何?”说完,两眼紧紧盯着边林白。
赵毅一听郑惠袍的话,便知道这场打斗免不了了;因为边林白是青龙山的子弟,郑惠袍却是玄武山少公子的私生子,立场阵营不同。而且修真之人,讲究一个念头通达,随心所欲,若是真认了老大,虽然免了这顿打,但是以后的道路绝走不远。
果然,那边林白怒道:“要我听你号令?休想?你以内门弟子之身欺我外门子弟,不要脸之甚!你不过长我几岁而已,有何能耐?跟着你这样的人,不是入魔便是身死道消。”
郑惠袍哈哈笑道:“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规矩,动不动就道理,若是日后出外历练遇见修为比你高的对手,你也跟他说这套?哈哈,真是可笑之至。不能曲直如意,早晚被人所杀,尸骨无存,这命都没了,如何修长生大道?”
边林白咬牙道:“哼!勿需多言,我边林白宁折不弯!”
“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这修真到底修的是什么?待会儿到忍不住的时候,记得叫爷爷。”说完,一声长笑,双手平平展开,剑指一立,平地一阵风起,负在身后的三尺长剑光华大方,连着剑鞘高高飞起,在空中急转不停。
看来,这郑惠袍五行符印已成,能控使飞剑了。这飞剑,和御剑期的御剑并不是一回事,是靠着神魂、印诀和剑上的法阵之间的沟通感应使用的;一不能收剑入体,二不能载人载物,三不能长距离奔袭,只是作为胎成之前的过渡之物;一来是为以后的御剑做熟悉和准备,二来也是为了这段时间防身之用,其范围仅限身周十数丈许方圆,威力也有限的很。当然和武者先天之后的凌空御物相较,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在开魂府之后,胎成之前,使用过渡之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象庖丁一样,生来便有本命法宝不用过渡的,那是少之又少,整个修真界那也是万中无一,便连云瑶贵为乾元宗一山山主之女都没有这样的东西,更遑论这郑惠袍还是个私生子呢?
郑惠袍左腿后撤,右指前指,带鞘长剑便凌空向边林白激射而至。
边林白后撤一步,弯腰低头,险险避过长剑。
长剑落空,郑惠袍右臂一收,身子微转,剑指由左向右横划,飞剑随之而行,剑身横扫边林白的头部。
边林白双臂一曲,护住头部,剑鞘“啪”地一声打在边林白的右臂之上,“咔嚓”轻响,边林白一声哼,左手抱住了右臂,显然右臂骨已被击断。
剑指轻扬,长剑高高飞起,郑惠袍冷冷道:“你认不认输?”
边林白额头上颗颗汗珠渗出,显是疼的厉害,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郑惠袍哼了一声,剑指下划,长剑凌空劈下,“咔嚓”,边林白的右小腿又被击断,闷哼一声,边林白便倒在了地上。
思雨纵身而出,拦在了两人之间,大声叫道:“住手!”
一见是思雨,郑惠袍愣了愣,显是没料到思雨会在这里。
很快回过神来,负手而立,微笑着说道:“思雨妹妹,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