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文飞蓬虽不甚以为然,但却也为其悲天悯人的情怀所感,皆躬身叹道:“神相胸怀,望尘莫及,金石良言,令我等茅塞顿开。”
纪灵天哑然道:“茅塞顿开么?唉,只怕未必。”
目光缓缓地望向窗外的沉沉夜幕,低声道:“也难怪你们不理解。其实,我本来也是不懂的,也不可能懂的。但是,却有一个人,她……..”
脑海中,闪电般地又浮现出那个多少次夜阑人静,午夜梦回,都会令自己泪流满面,相思无极的身影。
“今日你活着,只因你是天下第一智者。留下你的命,去找到令天下不再流血的方法!”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令他震撼的话。
三十年了,只要一想起她,就会想起这句话。而只要一想起这句话,就更不能不再想起她的一切。
那双比东海更深邃,比黑夜更神秘,比月光更温柔的眼眸;那张美得让人心碎,让人心痛,甚至无法呼吸的面庞;还有那种超凡脱俗,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其万一的神采风姿。
“小蝶,小蝶,你在那边,一切还好么?
“你还是那么孤独,那么痛苦么?还是,终于能跟他在一起了呢?”
“可是,你还记得这边的我么?可曾看到我为你画的像么?听到我对你说的话么?还有那些只给你弹奏,只有你才能听懂的曲子?”
“小蝶啊,小蝶………..”
脑中又已经『迷』朦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了,隐没了:厅堂,旁人,风雪,寒夜,甚至天地,万物,一切的一切,都渐渐模糊,渐渐消失。只有她,只有她,除了她,还是她。
绝望哀伤的悲恸自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无法抵御的彻骨寒气,令他全身比冰更冷,深入血『液』,浸入骨髓。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万针攒刺,千刀挫体,连呼吸都几乎无法顺畅。
身体忍不住颓然跌坐在旁边的竹榻上,下意识的,左手伸入右手袖中,『摸』到了,终于『摸』到了那件救命宝物。
光滑,舒润,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然后,纪灵天慢慢清醒了过来,恢复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清晰了。寒夜,风雪,厅堂,还有两个满脸诧容,惊疑不定的年轻人。
“又是一次么?……唉,这么多年了,原来我也是一点都没变啊。”
一阵苦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让刚刚恢复的心思神志,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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