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罗哲尔少将对于被迫服从于武装警察领袖参与此次作战心存犹豫,一方面是没有得到司令官方面的指示,他一向老老实实的服从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另一方面就是对战事可能会祸及池鱼的恐惧,无论是那一方,要致他于死地都不过是件小事。
“帝都方面还没有回电吗?”
如同罗哲尔少将能够稳坐图坦炮台要塞司令官一职被证明是第五军团指挥官法普*隆瓦比鲁帝国一级上将阁下的心腹一般,要塞司令官阁下的心腹就是他的副官。
“还没有。不过……”
少校欲言又止,最后在少将目光催促下继续说道:
“司令官,下官认为帝都方面,也就是司令官大人那没有回应看来,实际上司令官的意思实际上已经很明白了。”
“哦,你的意思是大人已经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了?”
“阁下,您想想,换作别人也就罢了,镇北将军大人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司令官不表态是不想授人以柄,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是了。这样谁也怪不到您的头上。”
“嗯,嗯。”
故作深思的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两步,习惯于计算个人收益的大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最后,要塞司令官决意放弃了。
“算了,你立刻把这份命令交到游击炮团那里。记住,这是绝密。一定要把亲手交到艾克曼中校的手中,让他签收后拿回来。”
机动游击炮团指挥官艾克曼中将是罗哲尔少将另一个在军队中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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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表示服从,少校副官离开房间顺着通道向电梯走去。几名武装警察校官大步流星从电梯中走出来,面对副官的敬礼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离开。掩饰着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和冷笑,副官走入电梯。
要塞中枢控制着炮台群中最大的一门火炮,以可升降平台为核心,四周散布着动力机关室,要塞指挥堡垒及地下水过滤室等重要的机构。
电梯在上升过程中停止,在电梯门口的要塞士兵确认无异状后,副官走入一座副炮台的控制室。
按顺序编号为5的副炮台中的士兵休息室中早已等待着十几名校尉军官。少校副官从身上拿出那份绝密的命令书对军衔最高的一名上校说道:
“给游击炮团的命令书在这里,但他没有透露具体的攻击时间,很有可能,他也不知道。”
罗哲尔少将打死也不会相信,身处在这里的军官在谋划着什么。
“攻击的时间已经拿到,领袖阁下的身边也有我们的人。果然,是给游击炮团的攻击坐标和开炮信号规定。”
摊开命令书,一一对照上面的标示。炮台要塞总台长兼阴谋会议主持人刘锐上校,向在场的同伴说明从武装警察内部得到的情报。
“现在是4时07分。武装警察的攻击部队已经开始进入出发地点。6时30,以我炮台的重型火力开始集中压制标点385-392地区为信号,武装警察第一纵队的两个旅团做为第一批部队将分别在154标点和287标点渡河。另一个旅团作为后续兵力在打开登陆场后渡河。”
武装警察部队以纵队为编制,旗下最大的独立作战部队为旅团。此次武装警察投入两个纵队六个旅团六万的兵力,由于兵力展开和秘密运动的需要,主要以第一纵队发动攻势,第五纵队尚停留在距图坦数十里的后方城镇。一旦战斗打响并巩固滩头登陆场,第五纵队将在一夜之间开赴至图坦增援友军。
首先以图坦要塞的重型火力压制预定登陆场,一个武装警察旅团将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渡河。考虑到敌方的火力反制和阻击,另一个旅团将在下游秘密渡河,最后一个旅团做为预备队支援主攻方向。
“由于地下水过滤室已被武装警察控制,一号方案已经不可行了。”
在计划夺取要塞控制权的方案中,以在地下室水过滤池中投放迷昏药物为最佳,要塞内人员的生活用水都是取之恒河之下的地下水源,只要是有心算无心,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要塞。但投放的时机不好掌握,虽然通过内线得到了武装警察部队动作的计划但却不知具体的时间。武装警察领袖进入要塞后,其直属的警察特种部队就接管了要塞中的紧要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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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通风管道使用麻醉气体,但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难度要大大增加,最下一层和各副炮台控制室都有空气过滤装备,只能以武力夺取。”
“1号,4号和5号炮台大部份控制在我们自已人手上,其他炮台我们人手不多,但至少有七八十号人,有点少但足够了。”
参与行动的军官你一言我一语检讨着最后的行动方案,最后的决定权则交到总台长刘锐上校手上。将已调换内容的命令交还给副官,刘锐上校扫视在场的军官们说道:
“很多人都是今天才知道彼此的身份,为了辩识己方,我方人员在左臂上带一白色布条。各就各位,诸位,大将军殿下万岁。”
“大将军殿下万岁。”
众人低沉的呼喊。
湿淋淋的人从河水里爬上岸边,他抓着岸边的草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两个在一旁注视多时的人影从掩饰的土坑中冲出来,一把将从河中爬上来的后来者按倒在地上。只能怪他倒霉,从哪儿上岸不好,非在这组观察哨的眼皮底下爬上来。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人的皮肤,急中生智下,从河水中爬上岸的人高叫一声:
“大将军万岁。”
两名北方军士兵惊诧的盯着这个急速呼吸的俘虏。
“我是秘密警察中尉,你们是黑狼军吧?立刻带我去见你们的最高长官,事关战局,要快。”
北方军在图坦河北岸一线的军事力量,乃是直属禁军军团建制下的独立部队——黑狼军。当然,其正式的番号是北方派遣军司令官直辖第一军。
复兴历346年9月,北方派遣军经图坦渡过恒河进入北方。事实上,随着北方派遣军各部队进入北方的还有一支黑帮军队,这即是直辖第一军的前身,以大多数图坦黑帮份子为骨干的这支杂牌部队以其首领的绰号为名称。
黑狼迪克,胆敢以这个旧称来称呼这位直辖第一军军长的人在世上已是不多。
当初,这名与其主君年纪相当的青年毅然放弃在图坦地下称王,混迹黑帮的大好前途,率领部下跟随当今的镇北将军进入北方转战四方,其间的艰险自然不必多说。
一切的艰辛皆有回报,镇北将军殿下是个念旧的人,尤其是对那些在最危险的时刻仍然不离不弃的旧部们。
换过衣服的秘密警察中尉经层层盘问后,终于见到这名被赐予禁军中将高位的青年将军。
生活奢华是这位禁军中将大人在外界普遍的印象,北方监察厅就曾就此理由在主君面前弹劾其身为高级军官的不当行为。镇北将军本人虽统治北方立于万人之上,但在个人用度和生活上却十分俭朴这是众所周知的,按监察厅官员的意思,其他北方官员尤其是军方的将领也不应过于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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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例证即是迪克将军曾在俾斯曼述职期间,在俾斯曼最著名的赌场中一夜输掉了两百万金元卷。
听完汇报,镇北将军格雷斯*赤龙只是淡淡的问了句:
“有证据证明那些钱是收受贿赂和贪污得来的吗?”
在监察厅细致和周密的调查下仍无法证明这些钱财来路不明,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赤龙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喜好。”
此时,这位青年将军正从手指上摘下一个镶着巨大钻石的戒指,不知为何,秘密警察中尉觉得当那枚戒指被摘下的同时,一种锐利就从佩戴者的眼中溢出。
从防水包中拿出来的纸条被移交到一名准将军官手中,一字一句的读出声音:
“以要塞炮击开始为信号,敌武装警察第一纵队所部一个旅团将于6时30分开始渡河。另有一个旅团在下游287标点地区同时渡河。我方将按原定计划夺取要塞控制权,以左臂缠一白色布条为标示,口令“狼啸”。”
武装警察部队的戒严使要塞方面只能派人来完成情报的传递。
示意士兵将那名送信的秘密警察中尉带下去休息,准将军官严肃的对指挥官说道:
“军座,看起来武装警察是想在明里暗里双管齐下呀。”
“哼,好歹对方也是武装警察领袖阁下,至少有两把刷子。比起这个,我更吃惊的倒是大将军殿下早早埋下的这道棋子。”
在日后解密的秘密警察绝密档案中显示,帝国军务省有意在图坦一线建造要塞的念头,最早是由一名叫杨震琳的下级技术军官首先提出的,但此人却是最早的一批秘密警察成员。从图坦炮台要塞完成的那一刻起,它的一举一动就掌握在秘密警察潜伏人员的手中。而这项计划显然是出自镇北将军本人的授意,能够在数年前就预想到今日的变化,或者说是防范不利于北方的变化,这份心机和谋略令人胆寒。
“听说殿下的心机越来越难以测度,而且还非常宠信秘密警察,我们这些做属下恐怕是……”
“够了,什么话该说不该说,自已要有分寸。”
直辖第一军军长狠狠的瞪了一眼部下,幸亏在场的都是当年一起离开图坦后征战北方存活下来的帮中老兄弟。
“殿下对我们这些旧部还是相当信任和宽厚的,所以,在目前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做好应做的事情就行了。”
摊开桌上的地图,早有参谋军官将新得到的情报标志在地图上,那个地带上布置有北方军图坦河北岸特别军区的一个团的防御阵地,在马上就要展开的大战中显然不足以压制武装警察一个旅团的进攻。
“命令156,157师立即增援这一个地区,半渡击之。把军直属炮团也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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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辖第一军下属三个师团,总兵力约两万战力。这样的实力与司令官直辖军的称号自然很不相配,非但是其他部队暗笑,连黑狼军官兵自已也嘲笑自已是二线的河务工程部队。也正是基于这一情报,武装警察部队有绝对的信心在正面强攻下,击溃这支名不符实的北方恒河一线部队。
黑狼迪克也曾有过些想法,他自知自已的出身是个垢病。镇北将军殿下完全有理由不相信这么一只由原黑帮成员担任骨干的非主力部队,但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个错误。
2月份秘密编入黑狼军建制的北方第4装甲师、第10机械化步兵师使整个军团的实力得到飞跃。两个齐装满员,共拥有八十五辆坦克战车和近四百辆装甲车辆,总兵力一万七千人的师团,使直辖第一军禁卫军团的称号名符其实。
镇北将军下令亲卫携手书赶赴至直辖第一军驻地当面交与他。上面只有一句话;
<卿当无负镇望。>
图坦炮台要塞中,计划夺取要塞的秘密警察潜伏人员已经集合起来。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装有麻醉气体的压缩瓶放置在要塞内部的通风管道中,数分钟后,整个要塞中除了早有防备的人和被策动的少数士兵,要塞中的大多数士兵军官东倒西歪地进入了睡神的领域。
计划的实施者们知道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尚有控制主炮台的最下一层控制室和其他三个副炮台控制室还没有掌握在手中,这将意味的要塞的机动力仍有一大半可发挥作用。
戴着防毒面具的密谋者们首先关闭了要塞与外界联系的上层通道,这样一来武装警察布置在外围的部队在接到异变产生后将无法立刻支援要塞内的友军。
随后以数名军官为首,一百多名潜伏官兵分成四个战斗小组,分别前往控制三个副炮台和主炮台。
攻击目标中的2号,3号和六号副炮台控制室中的值班军官和士兵已经感到有事发生,但他们根本无法通过秘密警察潜伏人员控制的内部电话交换台得到具体的情况,当内应打开闸门放攻击小分队冲进来时,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识时务者都老老实实的举起了手。
要塞司令官阁下是在自已的休息室中被抓捕的,当罗哲尔少将看着熟悉的部下杀气腾腾的将枪口指向他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可奈何的交出了自已的佩枪。
攻占最下一层的战斗最为激烈。留在这一层的是一队五十人的武装警察领袖卫队和十几名警察校尉军官,他们胁持着最后一层的原要塞值班军官士兵拿起武器卡死了直通电梯进行顽抗。
当这一情况反馈到密谋分子临时的指挥中心1号炮台时,总台长刘锐上校果断下令,不再理会被切断通信困死在最下一层的武装警察部队。此时已是6时零5分,图坦城内的武装警察第一纵队指挥部可能已经察觉到与要塞失去了联系这一异常,行动必须立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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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时零6分,图坦炮台要塞的六门280毫米副炮同时向夜空发出怒吼,炮弹精确的打击在早已测定的坐标,落在了武装警察第一纵队集结在渡河地域的一个旅团部队头上。
炮弹产生的威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隐蔽在渡口,过于集中的武装警察部队在第一次打击中就有一个营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6时8分,要塞机动游击炮团在看到要塞炮击开始的信号后按预定坐标开始进行炮火压制。祸不单行的武装警察部队刚在巨炮的轰击下摸不清头脑就遭到更为密集的打击,一时间被炸的人仰马翻,四散逃避,再也顾不得军官的命令了。
第三重炮击来自于恒河北岸整装待发的北方直辖第一军,其下属第10机械化步兵师的炮兵团也毫不犹豫在隐蔽阵地上向对岸的敌军倾泄满天的弹雨。
“进攻。”
同一道命令在北方军各部队指挥官的耳边流过,以第4装甲师的特种坦克为前锋,这是一种曾考虑在对新英格兰王国渡海作战中使用的改造型实验坦克,却想不到处女战是在这里。面对湍急的恒河河水,这型两栖坦克的表现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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