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啊,”衙役被他揪得嘴脸歪斜,不停地哆嗦,“叫啥俺不知道,脑袋不小倒是真的。”
“妥了,”比干撒了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他,我的老同事黄秋生嘛。”
黄秋生?我突然想起来了,刚被诸葛亮扔到特区的时候,那个跟护士跳舞的大夫就叫这个名字!
我问比干道:“这个黄秋生不是在特区医院当大夫的吗?他怎么也来了隋朝?”
比干摇头晃脑地说:“不懂了吧?这肯定是诸葛亮又喝醉了,把他……明白了吧?”
明白了,诸葛亮喝没喝醉暂且不论,以后要安排我们见面这话他倒是真的说过。
比干见我点了点头,拉我走到门口,悄悄告诉我,他可以利用法术看见黄秋生是怎么来的隋朝,以及他现在的状况,一旦搞清楚他的底细,想要拉拢他起义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完,一撩长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目紧闭,手抚“拐杖”头,开始入定。少顷,比干抬起头来,一脸轻松地笑道:“哈哈,这小子原来也是一个傻逼。”
比干语气轻快地说,你从黄秋生的医院被转到神经病院以后,诸葛亮就醉醺醺地去了他们那个医院,本来是去找你的,想要把你带回去重新“回炉”,没曾想,正碰见黄秋生跟那个护士在跳贴面舞,诸葛亮尤其讨厌这些有伤风化的事情,二话没说,直接将黄秋生抛到了天上,让他爱掉到哪里掉到那里——这叫“自由落体托生法”。
因为牛头黄秋生的前身是跟随阎王爷吓唬新尸的小鬼,所以他也多少有些法力。被抛到天上以后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当场就想回阴巢地府去见阎王,后来仔细一想,回去还得给阎王打工,不如先在人间潇洒他几天再说吧。本来他想找个好一点儿的朝代继续当大夫,怎奈法力欠缺,折转身子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掉在了隋朝的一个穷山沟里。他的头本来就大,这一跌又大了一圈儿,跟个大象脑袋差不多,估计以后就算回了阎王府也当不了原来的差了,阎王爷很讲究干部队伍的形象建设,没了牛头形象,恐怕他就要失业了。所以,牛头索性不想回去了。
流落街头以后,牛头依仗自己的长相和以前学过的那些泼皮手段,拉拢了一帮穷苦百姓成立了丐帮。丐帮在牛头的操持之下,发展相当迅猛,不出几个月已经拥有帮众三万多人,对外号称百万雄师。丐帮里面分成净衣和污衣两大派别,净衣是领导阶级,污衣是受压迫阶层。本来丐帮正在朝健康有序的阶段发展,怎奈黄秋生发市以后逐渐沾染了一些封建贵族气息,开始走修正主义路线。这样,他身边的净衣们除了在干净的长衫上打几个补丁之外,照样吃香喝辣灯红酒绿,身上看不见一点丐帮创始者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而那些依旧靠乞讨为生的污衣们自然看不过去,认为净衣们腐败,生活作风有问题;而净衣们也看不起污衣们的破衣烂衫臭气熏天,认为他们是狗肉上不了大宴席,泥腿子永远都是泥腿子,就是身为九袋长老也始终是个乡巴佬。这种情况类似于若干年后的某座山上,一路人马说对方是“丘八、流氓无产者“,而另一路人马则回击对方是“学生娃”……双方开始尔虞我诈,争权夺势。
至此,人民内部矛盾升级为阶级矛盾,斗争也随之升级。本来出现这种不良苗头,身为帮主的黄秋生应该立即着手改革,可是他忘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古训,只抓革命,不促生产,内乱中手下精英死伤殆尽。更可怕的是,因为作风不好,老百姓都躲着他们,连饭都要不到手了,吃观音土都难。损失可谓大矣,而人材更是日渐凋零,以至于堕落到受朝廷招安,充当镇压农民起义的帮凶之悲惨地步。实指望归顺了朝廷,帮众们能吃上饱饭,结果更差,一天不打仗,朝廷一天都不拨给粮饷,把帮众们饿得像根屎橛子……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不一窝啊。
“你说,就这样的乌合之众,咱们要怕他做甚?”比干总结道。
“那也不能大意啊,”我提醒比干,“最好还是让他们归降咱们,厮杀起来总归不好,都是劳苦大众。”
“用兵之计,攻心为上啊,这我自有安排。”比干这话说得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