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蛊”有两种。一种靠毒蛊来侵害人的,叫“蛊”。另一种靠下药害人的,叫“放药”。传说的蛊,是说苗民将毒虫养有皿(瓦罐)中,如将蜈蚣、蝎子之类,放进同一瓦罐,不给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来的那只毒虫,集诸虫之毒于一身,是最最毒的了。它便成了“蛊”。这种说法,其实最不正确,大概是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得来的。《本草纲目·虫部四》:“蛊虫”,李时珍集解引陈藏器曰:“古人愚质,造蛊图富,皆百虫入瓷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能隐形似鬼神,与人作祸。”苗山荒僻,多原始森林,有毒的虫蛇也很多。苗民认识许多稀奇古怪的毒虫,将它们捉回来焙干研成粉,制作毒药,是很普通的事,常见的如斑蜚、滚山猪等等,都是很毒的。如将这些毒粉偷偷放入别人的食物中,足可以致命。一般说放蛊,即是指下药,毒虫粉末也是一种药。苗族的医生近乎汉族草原,但他们用的药草和汉人不大相同,医疗技术也有有些不一样。治疗风湿,苗族善用“卤针”,效果很好。他们将病人患病的躯体暴露,然后用一枝筷子伸到药瓶中去蘸一蘸卤汁(草药汁),那筷子头上绑着一枚针,就用那蘸了药的针,扎患者的身体,扎过一遍,痛痛就减轻了。苗民的草药是不留全草的,他们害怕别人知道,所有苗家特有的药草,全部切碎或捶绒,使人不能辨认。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们,他们和他开个玩笑,暗中下一点药粉,那个人便要病上好几天,就是看西医,也往往无效,就要回去找到他们,向他们说好话陪罪,才给你解药吃。这便是中“蛊”了。在苗乡,常有干部因为欺侮苗民,到头一炒是肚痛腹泻,便是头昏眼花。这也可以说是中了“蛊”。
据说蛊之种类有十一种 :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
其实在湘西苗疆的一些高深法师,几乎随手拈来什么虫蚁就可以做成蛊,其方法千变万化,更能将蛊虫本身经过药物的冶炼,变成一种全新的物种,以便使蛊毒能够充分的发挥功用。
龙虎山地处江西与湖南交界处,和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相距不远,一向对苗疆的蛊术研究颇深,甚至在道术之中也有借鉴。所以张子洛知道,这失魂蛊乃是苗疆第一的大法师代弟大师的独门秘术,只要被失魂蛊刺中,立刻就会失去知觉,呼吸微弱,仿若死人,却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地伤害。巧妙的是,中蛊者虽然人事不知,却同时身体的消耗也降至最低,不吃不喝能坚持三五年,只要施蛊者解去蛊术,立刻就会恢复,没有任何地后遗症。
看来今天的敌人虽然来者不善,却也不想伤害到天师府里的人。
即便如此,张子洛也不想被刺上一下!
剑光像闪电一般连续刺出,就像蜻蜓点水,将已经靠至近处的几点蛊虫消灭,然后闷喝一声,天子剑再起变化。剑光如孔雀开屏一般洒开来,耀出一丈远近,在空中扫过。虽然这样子的剑光攻击力弱了许多,但是那些蛊虫本就是及其脆弱,又哪里吃的消了?立刻冰消雪融,化为飞灰了。
乘间隙之间,张子洛留神往四周观察,因为他了解施展这种蛊术,由于并不是对固定的人下蛊,看样子是要阻止天师府内的人出去,所以必定是在近处控制着蛊虫的行动。果不其然,在墙外一株郁郁葱葱的大树枝叶之间,有金属的光泽闪过。
张子洛诈作不知,假意中了失魂蛊的攻击,哎呀一声头下脚上直向墙外跌去。还未落地,腰杆子一挺,整个人就横了过来,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天子剑剑芒直刺向光芒闪过之处。虽然蛊虫与蛊主心意息息相关,立刻就能觉察到张子洛根本没有中蛊,可是毕竟需要一点时间,眼见张子洛跌落精神上自然会稍稍松懈一下,谁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耀目的剑气已经到了面门。
这个蛊主下蛊的本领高强,可是功夫却稀松的很,眼见剑光闪烁,惊惶间忙要躲避,江西多雨的地方,空气中湿度很高,树枝上总是滑腻腻的,那蛊主脚在树枝上一滑,身子一晃之下,竟然直向剑芒撞来。
张子洛原本也不想要了蛊主的命,单独一个人是绝对没胆子和整个天师府作对的,那就好像在和整个道教界作对一样。他只是想将这个蛊主逼下树来,暴露在明处,在天师府的地盘,蛊主必然无法逃脱。到时候以天师府在宗教界政治界和民间的势力,把背后的主使者找出来,大家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本来天师府因为位高望重,在江湖中就没什么仇敌,现在法制社会,更是事事谨慎。不过有时候也难免一个不注意得罪了什么人,可能自己还不知道。最好是能够和平解决,如果真要动武,天师府也不会怕谁。
更何况还有十来个人中了失魂蛊,需要蛊主来解。因为一般来说,谁使的蛊,便必须由谁来解,即便是同一种蛊,徒弟施的,师父也解不了。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蛊主功夫这么稀松,但凡能够施展失魂蛊的人,必然和苗疆代弟大师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本以为代弟大师在苗疆蛊武巫三绝,所以一上手就是没留情,眼见剑芒就要刺入胸口,猛的要撤去劲道,却也来不及了。
如果和代弟大师结下怨仇,以代弟大师在苗疆一呼百应的地位,龙虎山不知会添上多少麻烦,搞不好甚至会在汉苗两族之间造成不可弥补的裂痕,那就要提高到一个政治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