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星昌干巴巴的小眼睛直楞楞盯着眼前的律师,似乎是想从他上下翻飞的双唇里听出什么来。但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出,小学四年级的学历,让他在加拿大躲了十来年,还只能只得懂几句子英语。
小学四年级的学历……一想到这样,贾星昌就冷笑起来,自己虽然只有小学四年级的学历,但不照样成了大事业么?
小的时候自己吃了不少苦,家里穷得没有办法读书,于是自己就去收水果、卖冰棍,靠着手脚伶俐头脑活络,自己不照样成了亿万富豪,那些高学历的高官,也不个个围着自己的钞票转么?
可惜啊,枪打出头鸟,人越有本事越遭人嫉,自己太有本事了,于是便被人害了,不得不逃到这来……这个该死的加拿大,为啥要将自己引渡回去呢?
想到引渡的事情,贾星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觉得全身的肉都痛起来。为了不被引渡,自己可是花了大钱请了加拿大美国最好的律师,眼见着自己这几十年弄来的钱,流水一般滚进了律师的口袋里,但自己还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拿出去——以自己的罪,回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在加拿大,除了没有什么自由,生活得挺好的,这的监狱可比家乡普通人家的房子还舒服。
只可惜自己的那个歌星情妇,没有把她也带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贾先生,梅特斯律师的意思,您要想完全获得自由是不太现实的,因为根据加拿大法律……”
翻译小声地将律师的话译给贾星昌听,贾星昌用家乡土话咒骂了声,什么狗屁律师,得了老子那么多钱,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但是他心中也知道,自己能不被谴反回国,几乎都靠着这些律师的嘴皮子。从政治避难,到死刑承诺,再到上诉权,这些律师想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招数,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留在这里。
加拿大政府和这些律师是串通好了的……哼,什么民主法制的东西,可瞒不过自己这双眼,他们是串好了要让自己把这么多年弄的钱吐出来。回国被人用专政手段强迫交出钱,这里被人用民主手段骗钱,两者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回事。
但是,回去以后,即使法官不让自己死,还会有人要自己的命,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手中的钱,贾星昌便觉得得意,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将钱分散出去,恐怕早就被吸干了。现在家里只有一幢普通公寓,连别墅都卖了,完全靠那些分散出去的钱过日子,否则的话连生计都会有问题。
他正胡思乱想,突然“砰”一声,墙壁被炸开了一个洞,那个唾沫横飞的律师愕然侧头,三个蒙面人自墙洞冲了进来,不等他说话,一个蒙面人用手枪柄重重敲在他头上,他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翻译惊惶失措地报住头,大叫着救命,但冲进来的蒙面人也毫不客气地将他击晕过去。贾星昌惊恐地看着蒙面人逼近,他想大叫,但外头传来的枪声让他明白,对方根本不怕他大叫。
头上一痛,贾星昌也晕了过去。
“COME ON!COME ON!”
“GO!GO!”
隐入半昏迷中的律师隐隐听到那些人在大叫,紧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人夹起贾星昌飞快跳入一辆灰色面包车中,那个开枪压制住警察火力的人也迅速跑了过来,另一人则开动了车子,面包车一溜烟便顺着公路开走。警局楼上,一架直升飞机盘旋而起,但只升到二十多米高,从那面包车中伸出一只单兵火箭筒,直升飞机上的警员只来得及在直升机变成一团火球前从飞机上跳下。
不等警察们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枚火箭弹再次袭来,将警局前的警车炸得直飞上天,警局前的车子接二连三爆炸,将警局染成一片火海。
“有重武器,罪犯有重武器!请求军队支援,请求军队支援!”
当警局里响起这样的吼叫声时,面包车已经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面包车冲出不足一公里,停到路边的一个库房前,紧接着车里下了三个人,从库房里各拿出一个喷筒,将灰色的面包车喷成了红色,又给面包车换了一个牌照,这个过程极快,全部加起来不到三分钟!
天空中又响起了直升飞机的声音,直升机驾驶员瞪大眼睛,在公路上寻找那辆疾驶的灰色面包车。因为知道对方有对空武器,他不敢靠得太近,当他发现东南方向有辆灰色面包车正在疾驰时,立刻向总部进行了报告。
于是,大多数警力都去追捕那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灰色面包车,而只有少数警察看到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放着摇滚乐从他们身边驶过。当五分钟后各个路口都有了路障时,那辆红色面包车静静躺在海底,对着鱼儿痛斥主人将之抛弃的恶行。车上的乘客则上了一艘游艇,在胡安·德佛克海峡的风中高声喧哗。
当天晚上,贾星昌被劫案成了加拿大各家媒体的头条,而远在中国的网民们,则只能从一些门户网站关注这个人的消息。
加拿大西海岸的一个无人小岛,一座最简陋的屋子。
贾星昌象条死鱼一样光溜溜躺在地上,他用畏惧的目光看着这几个戴着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