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谣最怕痛了。她愣愣地想,秦雍晗他最喜欢虐了。
于是这话带了点色情的意味……
这时,马车突然伴着马蹄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勾住蓝布帘子,大剌剌地一钩,就看到有人在车里头呆楞住了。
“怎么,两个月不见,不认识了?”
回过神的楚轩谣立马扑上去,撑着手肘趴在窗框上,没心没肺地lou出满口白牙,也顾不得秦雍晗在背后竭力想把她按住。她又坠入白热化疯狂状态,把头挤到窗子外恨不得凑上去嗅嗅tiantian马上的来人。
“哪里呢。不会地、不会的……两月余未见,老师真是愈发……”其实最后那个词是性感,不过她已经用了五车的话来对秦雍晗解释过,所以不好再用了。
白玄雷对着晨光,眯着一双璀璨的眼睛,亦笑得干干净净。他腾出手来拍拍她的头,“回来就好——不过。守着夫君还来不及吧?”他大笑着打马绕到另一边,对上秦雍晗无奈地对着远山的脸。清雅地一拱手,却被他一把拂开。秦雍晗是真急了,也不避她,扯住白玄雷的袖子就把他拉低了一尺。“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是。”说着,白玄雷递给他一个蓝布包袱,唇角弥漫地笑中。竟有些狡黠之意。
“什么时候?”
“日中之时。”
秦雍晗点点头,仿佛胸腔里一颗巨大的石头落了地。垂下帘子,车轱辘又缓缓地转了起来,应着外头渐远的蹄声。白玄雷的白衣清逸,座下亦是同色的陌尘马,在帝都将开未开的明朗中,如同一道光箭剖开了前路的黯淡。
车里,沉默良久之后。楚轩谣首先清了清嗓,有些尴尬道:“有没有觉得,老师……给人一种微妙的欠揍感?”
两个时辰后,马车在熙熙攘攘地朱雀大街上,以蜗速爬行。帝都里头虽然贵勋名门一捞一大把,但光看到他们那辆马车的门帘上隐秘的藤蔓标记。就在近旁无声地分离出一片空荡。
那是墨王的斗篷底角翻绣着的纹饰。虽然并不明显,但只要一群人让道,就没有一个人敢不跟从。在这个千万条明线与暗线交织的城池,不会眼观六路、察言观色的人是断然活不下去的。
车子里头,还在纳闷车子怎么如此古怪地楚轩谣狐疑着一扭头,正碰上开始解衣衫的秦雍晗。她无声地张大嘴,看他利落地拖掉外外袍,开始换上那套黑保安服。十二串珠冕旒冠被搁在地上,外头的马却突然受惊地人立起来,明润的珠玉就在她脚下清脆地弹拨。奏成一曲细碎的歌。
楚轩谣突然无端地紧张。抵着头看侧弯了的十二冕旒冠——这可是天底下最尊贵地帽子了。被交到秦雍晗手里真是有些作孽,他那么大动作还不小心踢了一脚……
外头传来卫扬呵斥的声音。秦雍晗叹了口气。俯下身子,示意她解决一下。
楚轩谣吐了吐舌头,绷直身子够向门帘,因为秦雍晗居然不忘按住她的腿。
明黄色的锦障和土蓝色的帘布都被挑开,细碎的阳光刺得她皮肤微痒。本来隔着帘子的阴影,此刻全然了无影踪,只有煌然明灿的阳光,煦暖、带着久违的属于帝都的味道。
“咋地咋地?”她掩了半边面孔看着前头,那里有一个牵着匹白马地蓝衣少年,正低着头慢慢向街边退去。
卫扬懒散地抽了一鞭,“没事儿,挡道了——差点撞上都不晓得。”
楚轩谣莞尔一笑,“差点撞上还不是没撞上,有什么好计较地……你也是,人家走得恐怕还比你赶车快吧?!人家还不凶你呢,还不谢人家。”卫扬也不恼,自顾自赶着车把式,乐呵地顶了句“说不过夫人”,马车复又龟速起来。楚轩谣嗔怪地笑了笑,退身放下帘子。
帘子的末角飞扬着落下地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刺到她的眼睛了。
楚轩谣怔忡了一瞬,待再想xian开帘子时,却被抛过来的深衣彻头彻尾地覆住了。她立马扯下来开始对着秦雍晗念叨:“即使……也不用……让我在这里更衣吧!”
秦雍晗指了指窗外,“大街。”继而含讽地挑了挑眉,“朱雀大街。”
楚轩谣解下腰带把他眼睛蒙起来,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个少年。
刺到她的,是那道投到脸上的乌金色眼光,安静,清澈。(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